那永无止境的、庞杂的信息洪流,第一次被真正地、有效地隔绝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一种近乎陌生的宁静感包裹了他。
“哇!”他发出一声真心实意的惊叹,猛地凑到雾岛椿面前,新墨镜几乎要怼到对方脸上,“超厉害啊椿!这玩意真的有用!夜蛾的数学课有救了!”
“而且咒具超难做的哇,椿你简直是个全能天才啊!”
五条悟是真的为她感到惊喜,因为咒具向来是那些传承百年的专业家族、或是力量可怖的诅咒师与特级术师的领域。
听着他毫不作伪的夸奖,雾岛椿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有用就好。”
“我要拿去跟杰和硝子炫耀!”五条悟顶着一副与他时尚潮人形象截然不同的、复古又滑稽的圆片墨镜,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晃出了教室,脚步轻快。
雾岛椿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前方传来五条悟的叫喊,他让她快点跟上来。她放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松开,什么也没说,抬脚跟在他身后。
高专的石头路上,五条悟几乎是把雾岛椿当成了一个移动展示架,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鼻梁上架着那副颇具喜剧效果的圆形墨镜,脑袋晃来晃去。
“杰那家伙绝对会吓一跳!硝子肯定又要说些超——扫兴的话,不过没关系,最强就算戴这种眼镜也是最潮的!”
“啊,不过晚上戴好像更清楚一点?喂喂椿,你这咒具的阈值是怎么设定的?是靠咒力总量自动调节还是……”
“说起来夜蛾刚才的表情你看到了吗?他那个眉毛,都快飞到发际线里去了哈哈哈——”
“我就是偶尔坚持不住才会在他的课上睡着,那家伙至于这么生气吗?”
雾岛椿只是安静地走在他身侧,偶尔在他问到时轻轻“嗯”一声,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他活力过剩的独白,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的弧度。
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毫无预兆地,五条悟猛地凑近她,那张戴着滑稽圆墨镜的帅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虽然镜片颜色很深,但雾岛椿几乎能感觉到后面那双“六眼”正以惊人的精度聚焦。
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微微屏息。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放在身侧的手上方——那里有一道不算起眼、但绝对新鲜的划伤,是昨晚打磨咒具镜腿时被灵木碎片迸溅划出的口子。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在这里等我。”
他的语气瞬间变了,不再是那种嬉闹的、上扬的语调,而是一种短促、平静、不容置疑的命令。
没等雾岛椿反应过来,他甚至没有使用术式,只是转身快步走向走廊另一头的医疗室方向,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雾岛椿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道伤痕,一时有些无措。
只是一道很小的伤口,上面的血早已干涸,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这样的伤口经常会出现在她的日常训练中,很不起眼,甚至很快就会结痂,放任不管没有任何问题。
却让他露出了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一面。
没过两分钟,几乎是喘口气的功夫,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和一小瓶消毒液。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动作有点笨拙地拧开消毒液的盖子。
“手。”他言简意赅。
“悟,我自己可以……”雾岛椿看着上面那个可爱的卡通图案,不是很符合她的风格,她向后缩了缩,想把手藏到身后。
“手给我。”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她迟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
算了,也没人会注意她用了多么可爱的创口贴。
五条悟低着头,用棉签蘸取消毒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道伤口上。他的动作与他平时大开大合的风格截然不同,甚至称得上有点过分仔细和轻柔。戴着那副圆墨镜,让他此刻认真的侧脸看起来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温柔。
“真是的……做这种东西也会受伤吗?”他一边贴着创可贴,一边低声嘟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六眼’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这种小把戏。”
“你以为这仅仅只是小伤口吗?或许放在以前是,可现在,它可是带了咒力残秽的,这是一件‘咒力污染’事件,给我好好重视起来啊!”消毒完,五条悟又用自身咒力包裹着她的手指,进行清创。
“能做出咒具只能证明你很有天赋,可不能证明你不是肉体凡胎哦~”五条悟扶了扶快要滑落鼻梁的墨镜,露出蓝色眼睛,里面闪着一点微光,似威胁,“要好好保护你那肉体凡胎才行啊,可别死在我之前,椿。”
天赋吗?
雾岛椿微微垂下眼帘,掩住了眼里的思绪。她现在可以确定,她的术式强度与她“想要实现某事”的决绝程度死死绑定。
就像上次那只咒灵。因为内心对“祓除”本身存有一丝无谓的犹疑,术式的屏障便脆弱得可笑,轻易就被那只因“窗”的失误而错估了等级的咒灵撕开。
而在制作咒具时,她将所有犹豫、恐惧和自我都摒除在外,只剩下“必须完成”的纯粹念头,让这份凡胎□□,短暂地触碰到那个领域的边缘。
她还是没摸透,自己的这个术式,这份虚无缥缈的决心,还有五条悟口中的所谓“情绪”,应该如何掌握,才能完全为她所用。
成为像他一样的强者,他的目光就永远会分一束落在她的身上了吧。
“呜哇!笑得有点可怕呢,椿。”五条悟抬头便将她嘴角那抹可疑的微笑收入眼底,没忍住调侃道,“不会是在想找机会把我暗杀掉,好为你受伤的手指报仇吧?”
雾岛椿:“……”
“没有。”虽然有些无语,雾岛椿还是认真回道。
五条悟本来也是开玩笑的,并不在意她怎么回。他继续贴好创可贴,还用指尖轻轻按了按边缘,确保它完全贴合。然后,他抬起头,透过那副圆墨镜看着她。
瞬间,那种短暂的、异常认真的氛围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嚣张的白毛猫猫。
“好啦!”他跳起来,得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新墨镜,“这样就更完美了!走吧!去找杰和硝子!让他们见识一下最强的新装备和……咳,和最体贴的椿的关怀!”
他仿佛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突然行动找个合理的、符合他风格的注解,然后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叽叽喳喳的样子,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但雾岛椿看着手指上那个被仔细贴好的、有点幼稚的卡通创可贴,再看着前方那个重新变得吵闹起来的背影,轻轻握了握手。
那一点消毒液的冰凉感和创可贴的包裹感,异常清晰。
休息室外。
五条悟几乎是用脚踹开了休息室的门,身体以一种极度浮夸的姿态倚在门框上,手指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圆得离谱的墨镜。
“噔噔噔噔——!各位观众!见证历史性的时刻!最强の新形象!”
家入硝子正窝在沙发里翻看医学杂志,头都懒得抬,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
夏油杰坐在对面,手里端着一杯茶,看到那副墨镜的造型,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悟,你……这是终于因为糖分摄入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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