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哟,这雨下的,没完没了了,跟天漏了个窟窿似的。”
冷清的街道上根本没几个行人,药铺的掌柜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转身拿起木板,准备今天早点打烊。
就在最后一块儿门板即将扣上门框之时,突然从外头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还好还好,总算是赶上了,”青格勒扒着门板,冲他露出一口白牙,客气道,“掌柜的,我来买些外伤用的止血药,还有退热驱寒的草药。”
掌柜的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谨慎地问道:“你这是给谁买药?家里人生病了?”
“可不是嘛!”
青格勒不由分说地挤进铺子里,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我姐姐早上上山摘野菜,没成想遇上这鬼天气,淋了一身雨不说,还在坡上摔了一跤,这会儿在家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姐夫急得直跺脚,这不赶紧让我来买救命的药呢!”
掌柜的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见这半大小子一脸真诚,不似说谎,这才走到药柜前,开始给他抓药。
“止血的用三七和蒲黄,退热的给你配些柴胡、葛根,再加点生姜片,回去煮水喝,发发汗就好了。”
掌柜的刚转过身去,青格勒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确认铺子里没有其他人,随后警惕地退到了门边,隔着外袍捏紧了腰间佩刀。
这样既能盯着掌柜的动作,又能随时留意街上的动静,万一有东靖的追兵路过,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好了,药都在这儿了。”
等了一会儿,掌柜的直起身,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褐色纸包是止血的,白色的是退热的,一日三副,煎水送服,喝完让你姐姐发发汗,烧能退得快些。”
“多谢掌柜的。”
青格勒从怀里摸出一串铜板放在柜台上,拎起药包就要走。
“哎!你等等!”
那掌柜的拿起铜钱,突然发现上面竟然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他大惊失色,下意识就伸手要去拦青格勒,“你这钱上怎么有血?你是……”
异族人。
最后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青格勒就一个利落的回身,抽出弯刀,用刀柄敲晕了他。
青格勒不敢多留,迅速用外衣裹好药包,转身一头扎进了雨幕。
他的身影刚掠过街角,另一道撑着油纸伞的人影就从街对面的巷口走了过来。
辛夷背着药篓,站在药铺门口甩了甩伞上的水珠,对铺子里面招呼道:“掌柜的,我师傅让我来取上次订的甘草和当归,您准备好了吗?”
她收好油纸伞靠在墙边,没听到屋里人的回应,又探头进门喊了声:“掌柜的?您在里面吗?”
屋里光线昏暗,柜台后面似乎露出了一只什么人的胳膊。
辛夷心头一紧,立刻抽出背上的弩箭,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绕过柜台,她才发现地上躺着的人竟然就是药铺掌柜,她连忙把人扶起,使劲掐住他的人中,才把人唤醒。
“掌柜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漠北来的异族人……”掌柜的脑袋还不大清楚,勉强抬起手指了指门外,“往那边跑了……”
辛夷心头一紧,连忙丢下药篓,提着弩箭追了出去。
密集的雨幕中,两道飞速疾奔的身影在街道上追逐。
辛夷凭着对地形的了解,抄了一条更窄的近道,转过两个拐角后,很快就看见了前方那异族人的身影。
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青格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拼了命地朝前跑着。他的战马就拴在山脚下,只要骑上马回到林子里,很快就能甩开这烦人的东靖追兵。
“站住!”
辛夷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举起弩箭,瞄准他的后背射了一箭。
可雨太大了,视线被水汽模糊,加上两人距离还远,箭刚射出去就偏了方向,射进雨幕中不见了。
青格勒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到山脚下,飞快解开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眼看那人就要逃走,辛夷情急之下又喊了一声:“漠北人!你给我站住!”
这道声音终于唤醒了青格勒的回忆,他在马上回过头,直直撞向辛夷的视线。
“青格勒?”
“辛夷?”
两人同时愣住,又同时反应过来。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儿碰见了熟悉的死敌。
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却浇不灭彼此眼中彻骨的恨意。
辛夷盯着他,冷笑着嘲讽道:“怎么?之前不是还说要杀了我吗?现在遇见了,你又跑什么?”
日积月累的恨意早已在心中发酵成毒,眼下正是报仇的绝佳时机!
青格勒紧紧咬着牙,手指缓缓在刀柄上握拢。
辛夷浑身紧绷,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但马上的人却猛地勒紧缰绳,转头冲进了林子里。
“站住!”
辛夷不甘心地追了几步,又举起弩箭连射了好几箭,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雨幕中。
瓢泼大雨冲刷着青格勒的脸,冰冷的雨水压下了他心头铺天盖地的怒火,他沉下腰贴近马背,催促战马加快速度。
江熹禾那边耽误不得,他不能在这儿跟辛夷浪费时间。
下次……
他咬着牙在心里默念。
辛夷,你等着……若是下次还能遇见,我必会取你首级!
.
森布尔用指腹顶开江熹禾的齿关,托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把药灌了进去。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像是要一把火烧干她这幅残破的身子。
森布尔脱下她的外衣,把人扶到了怀里趴着,脑袋轻轻靠在他的颈窝。
他每隔一会儿就用沾了水的帕子轻柔擦拭她的后背。
大雨一直没停,还在哗啦啦下着。铁骑队伍只能被迫找了个山洞扎营休整。
好在雨势这么大,虽然他们没法赶路,但东靖的兵马也同样追不上来。
时间像是在大雨中凝滞了,天色从阴沉的灰,慢慢沉成浓到化不开的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咳咳……咳……”
江熹禾突然被咳嗽呛醒,她蜷缩着身子,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不适。
森布尔扶起她的脑袋,又给她喂了一碗清水。
感觉喉咙好受了些,江熹禾这才缓缓掀开眼皮,眨了眨眼。
“天黑了?”她哑声问。
“对啊,你已经睡了大半天了,”森布尔伸手捋了捋她湿润的碎发,柔声道,“现在还难受得紧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江熹禾又眨了眨眼,忽然察觉不对。
她能听见身旁篝火的噼啪声,况且就算是天黑了,森布尔就在她眼前,离得这么近,没道理她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头浮现,她张了张嘴,颤声确认了一遍:“王,您看得见我吗?”
森布尔意识到什么,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熹禾眼神涣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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