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大军接进了皇城,谢玉蛮便坐车打道回府,准备与戚氏一道进宫。
戚氏已按郡主品级打扮妥当,见她回来,便与她打听谢归山的模样。
谢玉蛮见戚氏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暗笑前几日自己多心,她道:“昭武大将军气势太盛,我不曾看清他的眉眼。”
“是吗?”戚氏叹息。
谢玉蛮以为她怕空欢喜一场,想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赶紧打扮妥当,和戚氏一道坐车进宫。
戚氏过去从未与谢玉蛮提起过她还育有一子的事,此番恐是见长子有望被寻回,话就多了起来,在朱轮华盖车上与谢玉蛮抹泪:“他是我十月怀胎,整整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的孩子,他不见了,我怎能不伤心?只怕他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还以为是娘不要他了呢。”
谢玉蛮给秋霞使眼色,叫她绞了帕子送来,亲自给戚氏擦眼泪:“等娘见了兄长,亲自与他说,他会理解娘的苦处的。”
戚氏接过帕子,并未答话,只用帕子按着眼。
入了宫,便要下车行走。
这种庆功宴,素来只有官员武将可参加,戚氏和谢玉蛮能进来,为的还是家事,引路的小黄门心里有数,将她们带到了贵妃居住的蓬莱殿。
皇后自尽后,后位便一直空悬,由贵妃执掌后宫诸事。
谢玉蛮跟着戚氏叩拜完毕,听贵妃命她们起身赐座。
贵妃时年四十,岁月从不败美人,她金魄玉翠地坐在贵妃宝座上,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度来,从她那丰腴安泰的脸来,已经很难让人想象她究竟是如何从血雨腥风的后宫中厮杀出来。
毕竟还未正式验亲,贵妃没有提谢归山,只关心了几句戚氏的身体,又提起谢玉蛮与李琢的婚事来。
贵妃道:“那孩子总说没有官身,不敢迎娶玉娘,非要等进士及第后再论婚事。本宫还质问他,若你一年不中,就要玉娘等你一年,天下再没有这样的道理。还好他的先生说他文章做得好,明年无论名次如何,只要不出意外,总归是能中的,本宫
就叫妹妹提前准备起婚仪来了。”
贵妃是李琢的亲姨母。
论起婚事,谢玉蛮不好回答,只能低头做娇羞状。
戚氏代答:“世子这是多心了,其实像我们做爹娘的,只要两个孩子说得上话,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就好,哪在意这些。我们又不是那等需要靠功名才有饭吃的。”
贵妃颔首:“本宫就说这孩子傻,但他说了,旁的小娘子有的东西,玉娘也要有。本宫看他一片赤诚,就不说他了。”
几句话毕,就见一宫娥垂首疾进,到贵妃身旁,附耳低语。
谢玉蛮感到一旁的戚氏顿时紧张起来,她就明白这是来告知滴血验亲的结果的,于是也陪着戚氏揪起心来。
贵妃听毕,笑起来:“恭喜郡主了。”
谢玉蛮的手立刻被戚氏紧紧捉住。
戚氏泣声:“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贵妃道:“好啦,郡主府上有喜事,陛下早有吩咐,叫本宫不能留你,要早早放你们回去团圆,改日再进宫庆祝。”
她命人将戚氏和谢玉蛮照旧送出,谢玉蛮扶着戚氏,感觉她的身子都在发抖,那抹泪的帕子一直都没离开过眼睛,偶然有泣声传来,像是喜极而泣,但步子却不松快,还有几分沉重。
这叫谢玉蛮来不及高兴,就有几分疑惑。
等把戚氏送上马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定国公和谢归山也登上马车了。
不大的马车里挤进两个魁梧的男子,车厢一下子就变得拥挤起来,尤其是谢玉蛮,谢归山那腿可真够长的,都快碰到她的膝盖了。
谢玉蛮想起还没见过她这位便宜兄长的模样,于是抬起头,第一眼,先是觉得自己掉进了冰湖,从脊背开始的透心凉,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不小心和他对视了。
谢玉蛮又赶紧挪开视线。
第二次企图看清谢归山的模样,失败。
马车已经开始行进了,谢玉蛮缓了缓神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车内气氛很怪。
没有关切寒暄,没有抱头痛哭,就连陌生人之间的认识和问候都没有,大家都默契地沉默着,整个车厢地氛围都快凝结成冰块了。
谢玉蛮不明白为何会是如此,她看向定国公,定国公双手抱胸,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
她看向戚氏,戚氏还在用帕子压着眼角。
她再看向谢归山,谢归山的眼神似乎要剖皮吞肉,她赶紧移开视线。
她心里嘀咕,这哪像失散多年后重逢团圆的一家人,还不如说是仇人呢!
谢玉蛮被娇宠了这么些年,最受不了家里出现这种要死不活的氛围,再加上爹娘将她养得胆子极大——大约是因为有爹娘
在,靠山够硬,退路够足——于是谢玉蛮没多想,就开了口。
“陛下也没留阿爹和兄长用膳吧,回家可要好好地吃一顿了。兄长最喜欢吃什么?我叫厨娘去东市买来现做。”
话出口,就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了,没人接。
定国公铁青着脸:“你妹妹与你说话,你耳聋了听不见?”
这一吼,叫谢玉蛮浑身一颤,除了谢归江作死哪一次外,她何尝见定国公发这等大火,她可太后悔开这口了。
她感觉要糟,果然也是如此——
谢归山冷笑道:“我竟不知,何时多了个妹妹?”
好嘛。
爹娘都懒得认,自然也不会认她这个妹妹了,这很合理。
戚氏也不抹眼泪了,严厉地看向谢归山:“这就是你的妹妹,你不认也得认。”
怎么连戚氏都变得跟定国公一般了?
谢玉蛮来不及多想,因为谢归山已经开口说话了:“随你们,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回御赐的将军府。”
谢玉蛮目瞪口呆。
她金枝玉叶,何曾听过这般粗鄙、不堪入耳的词,恨不得能立刻洗耳,哪里还能注意到定国公已经暴跳如雷。
“你跟谁老子呢?不孝子!滚下去!”
谢归山二话不说撩开车帘,马车还在嘚嘚快跑,在车夫的惊呼声中,他跳了车。
大抵是平稳落地的,因为当谢玉蛮心急地掀起车帘往外看去,路上早没了谢归山的身影,只有车夫还目瞪口呆地扬着马鞭,半晌宛若梦呓:“国公爷,郎君会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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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山回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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