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晏在国师府住了一晚,情绪有几分低落。
虽说这里灵气充裕,还有师尊残余的气息,与玉虚山无二。
余初晏久违地睡上了片刻,修仙之人无需睡眠,她已经很久没有入梦了。
梦中还是没有师尊的身影,醒后的余初晏翻出玉简,望着师尊一遍又一遍舞剑出神。
等到窗外的天泛白,她才收拾好一切。
今日还要赴宋峥之约,去她府上赏雪狮,余初晏还需回东宫一趟换件衣裳。
甫一出结界,撞见了爷孙二人在廊桥上争吵——用手。
老奴面露焦急,远远望见余初晏,甚至膝盖一屈,长跪不起。
“祖父!”叶苒拉他,未能拉动,还被老奴甩开手臂。
余初晏旁观了一会,老奴跪下后,却是不好再保持沉默,便问:“这是在做什么?”
叶苒尴尬用鞋底蹭着桥面,“祖父他以为你要赶他走……”
余初晏懂了,爷孙两人并未商议好,一个想祖父治病,另一个执意守在国师府。
她记得卖身契上,哑奴已经在这座府上待了近四十年了,未有妻儿,只有他捡来的少女与偶尔来国师府的钦天监官员陪伴。
“他不愿意下山,那就继续住着吧,我请太医上来一趟。”余初晏用灵力将他扶起。
顺势探查一番他的痹症,确实挺严重,关节处黑气渗入。
“这岛上不是还有空房,痹症最严重的时候便住在岛上罢。”
老奴应是听明白了,不断摇头,手中念念有词。
叶苒代他说话,“祖父说能留在府中就很好了,住在湖中心他受不起。”
余初晏回望一眼师尊曾住过的房屋,道:“无妨,屋子建着就是给人住的,况且住得近些,也方便你打理这些花草。”
不想听他拒绝,余初晏直接替他做决定,“就这样,你不住的话那就去山下治好病再回来。”
哑奴果然不再比划,在叶苒的搀扶下,浑浊的眼中水光闪烁。
叶苒用口型比划着“谢谢”,余初晏收下了,错开两人,径直离去。
至于叶苒昨日说的要跟着她,已经被她直接回绝,且不说不需要,她才不会留一个将死之人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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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还是不愿意见她,换好常服的余初晏站在太子寝宫门口,又一次遭到了阻拦。
余初晏不高兴了,“理由?”她问。
小太监左顾右盼,眼见余初晏越来越不耐烦,才道:“殿下病得更厉害了……昨日,贺二少来探望了一番,不知怎地两人吵了起来。贺二少走了后,殿下想出宫找您,回来就……”
“总之,这会是真的不能见您,殿下怕过病给您,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神识探入殿内,小龙崽子确实在塌上卧病休息。
余初晏垂眼思索一番,“贺二,是那个定边侯家的贺二?”
小太监点头称是。
余初晏记下了,独自一人出宫去了。
澧都内城西街一带皆是达官贵人府邸,御赐的郡主府也在此,原是前朝某位王爷的住处,府邸修得极为华贵。
余初晏到时院中已有不少宾客,皆是些年轻女子,或坐于亭中闲聊,或于路边赏雪、赏花,手中大都抱着精巧的手炉。
路旁树枝上竟是缀满盛开的鲜花,在寒冬中显得格外耀眼。
余初晏观察一番,没有生机,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作的假花。
这一路上的树梢皆是如此,有些坠着小巧的金钱贡桔,宋家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院中堆放着形态各异的雪狮,像是他人精心所制,因为其中还混杂着歪七歪八不成型的狮子,这应当是外行人所堆。
走廊各处燃着炭盆,三三两两的贵女围在炭盆前闲聊,旁人经过时。哪怕不相识也会露出笑意,颔首示意。
再往前些,半开放的亭中一伙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打叶子戏,笑闹声不断。
余初晏一眼便瞧见了李晓蓉,她坐于桌前,手中握着木制牌,面带苦恼。
一旁杏衣女子道:“你要这般出牌。”
另一名蓝衣女子拉住她,“观棋不语,你这臭棋篓子,可别害了人家。”
余初晏是生面孔,那日宴会又坐于上首,记住她容貌的并不多,旁人瞧着只当是哪家刚进京的小姐。
引路的小丫鬟却是得了宋峥的嘱咐,也不知她如何认出余初晏的,径直将余初晏带到宋峥面前。
宋峥正旁观她人下双陆棋,怀中抱着只昏昏欲睡的狮子猫,眼睛黏在棋盘上移不开视线,身旁不少女子像她般专注盯着棋盘。
“郡主,太子妃殿下到了。”
小丫鬟告诉宋峥时,她还不相信,府上安安静静的,哪是太子妃来的架势,
转头看见在一旁拨弄金钱贡桔的余初晏。
棋不看了,猫也随手放到一旁,口中喊道:“阿晏!怎地你一个人来的?”
余初晏不解,“我还要带谁一起吗?晓蓉不是已经到了?”
宋峥这才想起姑母曾说过余初晏自幼长在山里,对宫中规矩多有不熟,便和她解释太子妃出宫要坐轺辇,配有仪仗、侍卫等等。
余初晏一听头两个大,她出来到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是还坐步辇,带上这么多人,天黑了都未必能到。
“姑母总说太子拧不清,竟是真的,你不知,太子能不知吗?阿晏不必伤心,我会与姑母好好说道说道。”
瞧着宋峥不满的模样,余初晏把她根本没告诉太子这事咽了下去。
“不提男人,带你与姐妹们认识一番。”说罢,她拉着余初晏四处介绍。
先前观棋的那几位斜着眼睨来,“你又打哪认识的妹妹?一天天的去了吴州也不消停。”
“瞎说什么,这是真妹妹,前两日你们刚见过的,姑母身边那位。”宋峥嗔她们。
几人这时反应过来,那不是太子妃吗?
作势就要行礼,余初晏摆手免过她们的礼。
哪知正下着双陆的女子借口被太子妃分了神,偏要悔棋,引得旁人唏嘘。
宋峥笑着拉上余初晏去旁边转悠,每当把她介绍给别人,这些年轻女子都与最初那群一般,只道宋峥又认了新的妹妹。
待宋峥一一解释过,又是行礼又是打趣。
久了连余初晏看宋峥的眼神都变了,这宋家表姐,到底是多喜欢找妹妹,才引得所有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阿晏怕是自己都未发觉。”宋峥和她肩挨着肩,眼中含着揶揄,“你在生人面前话会很少,虽说认认真真瞧着人家,实际上时不时怔神,思绪飘到天边去了,莫不是怕羞?”
余初晏确实不太会与人打交道,前二十年的岁月里,除了师尊,再无其他活人能交流。
下山后上澧都那段路,一直磕磕绊绊和人交流、问路,久了习惯成自然,自己形成了一套打交道的模式。
在她看来,人与人交流应该是带有目的性的,问路、点餐、和李晓蓉做朋友、向皇后请安、稳住小龙崽子和他多待一会,这些都有目的性。
而和宋峥的朋友们相处交谈,她找不到太多目的性,参加宴会同理。
这种不能给她带来实际好处,对修炼没有增益的交谈,她不知如何也不太想推进。
同宋峥说出来,也不过徒增麻烦,她道:“表姐就当我是怕羞罢。”
宋峥或许看出了些端倪,眯着眼,忽然带着她去了叶子戏那桌,她问:“阿晏可会打叶子戏?”
余初晏摇头,目光与已经下桌的李晓蓉交汇时,微微露出笑容。
宋峥推了沉浸在游戏中贵女一把,“歇会儿,让我的好妹妹来两手。”
“做什么!你这主人家也不知再开一桌吗?”贵女嘴上虽抱怨着,手中牌一扔就要开溜。
“哎!她这把快输了,宋阿峥你太不厚道了!”牌友挽留不成,只能瞪着宋峥。
宋峥拉过余初晏,将她按在桌前,教她规则。
“哪来的初学者,你哄妹妹开心,就让我们作陪。”另位贵女佯装抱怨。
宋峥却是笑道:“我这个妹妹家中可富庶了,不赶着人家初学,多从她手里漏点财嘛!”
余初晏:“……”抬头看见宋峥朝她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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