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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金殿不闻小民哀泣 茅屋怎见神医仁心

小说:

玄衣侯

作者:

长端照

分类:

穿越架空

刚刚经历过战乱的荒原上,触目惊心,灰色的地,紫色的天。赤红的圆日是个窟窿,滚热的腐臭味从那窟窿里吹过来,直冲徐珩阑鼻腔。

“咳咳——”徐珩阑俯身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险些掉下马去,还好一旁的江离抓住了她的袖子。

“侯爷……”江离皱着眉,眼里满是关切,嘴上却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侯爷多病之身,还是坐车……”

江离的声音顿时被晚风拂乱,让徐珩阑看清了远处无人收拣的尸首、从草席末尾露出来的青紫的脚、蜡黄干瘦的脸……

徐珩阑缓缓抬起手,轻轻晃了晃,眼睛却仍注视着远处。

“走吧……”她的声音也被萧瑟的北国的风磨成了沙子,一张口,沙子就磨着听者的耳膜,生疼。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时候不早了,加紧到令州才是正经。”

“我没事……”她眼睛看着一旁随行的皇城司武官将路边的平民赶走,余光又瞟见齐润在后面用手帕捂着口鼻,脸上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可也只是别过脸,什么都没说。

自徐珩阑到了燕北,已过了十天,虞函正的信到了漳京,她递上去的奏折却没了声响。

徐珩阑现今派人监视虞函正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她本来也清楚这点,因此特意上奏阐明实情,谁料京城的情况急转直下,现在想挽救已然晚了。

她现是和朝廷断了联系,但弹劾她的公文恐怕快到了纪铭的案头。滥用职权,借着钦差的名头行使原官的权力——此事律法虽没有明文禁止,律法也从未说过钦差能不能行使原官职权力,但徐珩阑确是做了旨意之外的事,林兴怀等人完全可以借此大作文章。

她的时间不多了,三十天的期限现已只剩下不到十天,若不能在这十天内彻底抓住林乾均的软肋,到时一败涂地的可就成了她了。

徐珩阑思索间,一声哭嚎突然撕裂了平静。

“官人,赏点吃食吧。官人——”

凄厉的声音被出鞘的刀划破,飞溅起的沙土迷了眼,徐珩阑下意识地眯起眼,定睛一看,是路旁的灾民扑了上来。

一个亲从官忙勒马,徐珩阑见状,也抬手示意其他人也停下来。刚刚还慌忙赶路的一行人,顿时停了下来,尘土飞扬,呛得徐珩阑喉咙痒,但她忍住了,并没有咳嗽。

“不要命了!”亲从官大声骂道,“要是让马踏了,可不干我的事!”

“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怕什么死?”徐珩阑突然在一旁开口道,亲从官忙行礼。

“台长,这等小事还是让下官处理吧,莫耽误了要事。”

“要事不就在眼前吗?”徐珩阑下马——那灾民脸上满是脏污,面黄肌瘦,一时看不出来男女,身上的已经不能算是衣服,顶多算是块遮挡的破布。

那人也看得出来徐珩阑是这里官最大的,连威风的亲从官见了她都恭敬起来。那人便连滚带爬地扑到徐珩阑身前,拽着徐珩阑赤红的官袍便哭求道:

“官人!官人您行行好,赏小民点吃食吧。小民家里几个孩子,要是再吃不上东西,可就……可就活不到秋天了啊。”说着便泣不成声,眼泪在脸上留下两道清痕,也让徐珩阑看清了他的脸。

不知为何,那张脸总让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旁的廖卓然和江离也下了马。

“你先起来。”徐珩阑在众目睽睽下,俯身扶他起来。

“侯爷……”

“徐台长,你这是……”

江离忙上前,替徐珩阑搀起那人。那人虽表面上没受惊吓,但腿早已软了,站不起身。

徐珩阑不顾众人的讶异,继续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我大嵩从没有百姓见了当官的要磕头的规矩。”

说着,她侧目看了看马上的齐润。齐润一反一路上和风细雨的形象,冷着一张脸。

“你们去把干粮拿些来给他。”徐珩阑回头吩咐,说完又问廖卓然,“还有多远到驿站?”

“应是快了。珩阑兄的意思是……”

“带他去看郎中。”徐珩阑顿了一下道,“我看他有些像得了痨病。”

驿站内,众人出去寻了半日,才在这附近找到一个赤脚郎中。驿站不比外面好到哪去,依旧是一贫如洗,连像样的床都拼不出来几张。

江离见郎中来了,执意让徐珩阑也顺带看看这几天刚犯的嗽疾。

“这里早晚凉,忽冷忽热的,有些风寒罢了。又不是没病过,有什么好看的?过几日便好了。”徐珩阑不耐烦地饶过他,就要往那人在的屋里去。

“侯爷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为暗云姑娘想想。那人还不知是不是痨病,侯爷就这么要去,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徐珩阑脚步一顿,江离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很渴望那穿着红色官袍的人能够回过头来,别再这么执迷不悟地往火坑里跳。

他一直都看着的,当年主动攀附林乾钧、曲江宴上饮下那杯毒酒、再到现在……徐珩阑这人算是把官场的麻烦人得罪了个遍,谁劝都不管用,她好像有一个非完成不可的使命,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只见徐珩阑沉默了一阵,开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没等话说出口,就又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向那人在的屋子去了。

一进屋,碰巧郎中正要出来。那老头一见徐珩阑,笑着行礼,徐珩阑也以笑回应。

“怎么样?是不是痨病?”

“不是。”郎中看着徐珩阑的脸,又道,“这一带痨病肆虐,官人也要当心啊。”

徐珩阑点点头,正要进去,却被郎中抓住了袖子。

“大夫,你这是……”

郎中笑眯了眼,问道:“官人的月事迟了几天了?”

徐珩阑瞳孔一晃,面上还是强作镇定道:“这是在说什么?我哪里来的……”

“官人啊,您那伎俩,顶多骗骗外行。要是在我们这些郎中眼里,那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郎中笑意渐深,“要不,我们借一步说话?”

徐珩阑看了看屋内,外面廖卓然和齐润出去了,皇城司一众又都在休整,因此这附近都没什么人。

要说那老郎中有什么不轨之心,徐珩阑也自觉不怕,她看这郎中不像泛泛之辈。虽说行医的人熟悉人体,但即便这样,太医院的太医也没有一眼看破徐珩阑女儿身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开了隔间的门,让老郎中先进去。

“像官人这样的,老夫见了许多了。”郎中边捋胡子边说道。

“大夫会治?”徐珩阑试探似的问道。

郎中听后,大笑道:“这有什么不会治的。月事不调是小事,但若经年累月都是如此,那可就不一定了。看官人这样子,恐怕从未想办法治过吧。”

徐珩阑苦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

“每日衙门里的公事就够忙了,闲了又要和那些老狐狸斗法,哪里有功夫治?不过大夫你既然看出来我是女儿身,以后也别说出去,不然我可就不讲什么情面了。”

“老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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