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府,梅夫人便带着云晦来了。
沉璧今日走了许久,腿泛上来点酸痛,她拿了个软枕垫在腰后,坐在了桌旁,看着眼前两个人。
梅夫人亲切地开口:
“夫人近日身体如何?走路可还吃力?”
沉璧喝了口手边刚刚泡好的清茶,缓缓回答:“好了许多了,只是不能长时间站着,走一会儿便要歇一会儿。”
梅夫人略带担忧地劝慰道:“夫人日后若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直接吩咐我们去便好了,不必亲自累着自己。”
沉璧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只听得沉璧啜饮茶水的声音,梅夫人跟云晦使了个眼色,云晦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一大步,略带着结巴道:
“呃……还有一事,”云晦摸了摸脑袋,“夫人要找的红浆果,属下为您寻来了。”
沉璧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吗?那快拿上来吧,真是多谢你了,辛苦你为我费心找这些东西了。”
云晦犹豫着开口,“只是,我们找的时候,顺便遇到了一个人。”
沉璧敛了笑容,睁大眼看着云晦问道:“谁?”
云晦挥了挥手,让外面等着的人把人带进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憔悴的少女,看上去和沉璧年纪一般大,整个人却瘦骨嶙峋的,仿佛套在衣服里一般,风吹进去都会再漏出来。
她手里捧着一篮子浆果,那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看着沉璧,不知道为什么,接触到那眼神时,沉璧心头颤了颤。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呼之欲出。
那个捧着浆果的少女见沉璧似乎头很疼的样子,急切地想要上前看看,却被云晦的眼神呵退在原地。
沉璧艰难地开口,“我一见你,便觉得头疼……你是谁?”
那个少女答道:“我是江澄心啊!阿咎,你不记得我了吗!”
*
沉璧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未从片刻前找到同乡的惊喜中反应过来。
这位自称“江澄心”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篮子,一下子冲到沉璧怀里,连云晦也没拦住。
“我被他们找来的时候,便听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阿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沉璧歪着头看她:“阿咎是谁?我吗?”
“阿咎是……是你的小名啊。”
说罢,江澄心又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夸张地指着自己道:
“我哎!我是澄心呐!”
接着江澄心偷偷瞄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云晦,转着眼珠低声道:
“咱们小时候的事你也不记得了?”
江澄心瞪着滴溜圆的眼睛,认真盯着沉璧道:
“上树掏鸟蛋,咱俩摔下来,你腿上留了疤,在那儿,你不记得了?”
她一边比划一边指,沉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腿,她记得那里确实有个疤,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爬树。
但沉璧确实不记得了,只好摇摇头。
“还有咱们小时候抓鱼被骂的事,你也不记得了?还有还有,小时候后山有片坟,咱们大半夜去坟地里玩被当作贼打了一顿的事,你也不记得了?”
这都是什么啊,沉璧只愣着看江澄心一张嘴叭叭说个不停,脑袋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澄心自顾自讲了半天,才发现沉璧盯着桌上的花瓶发呆,已然已经神游天外半晌了。
她怀着最后一点不敢置信追问道,“那你还记得,”这时云晦在旁边咳了两声,江澄心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记得……你那个夫君的事吗?”
沉璧有点纠结地皱着眉,顺着她的话道:
“什么事呢?”
“也没什么……”在云晦的眼神示意下,江澄心不情不愿地开口,“这个咱们后面再说也行……”
沉璧拉着江澄心的手,微微使力,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沮丧地低头:“你说你是澄心,可是我前段时间受了伤,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不起,我把你忘了。”
江澄心听了这话的语气,不知怎么,好像被腻了一大跳似的,嘴角不引人注意地微颤了颤,江澄心默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接着道:
“无事,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听你夫君说过了,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只是因为还有点不信,你怎么就把我忘了呢!”
沉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你是怎么碰见云晦他们的?还有,你怎么这么狼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江澄心不着痕迹地又看了眼云晦,决定自己发挥,瞎编一个故事:
“我啊,正逃难呢。自从你决定行医之后,我们便极少再见面了,所以你不知道,咱们那里最近发大水,淹了好多地方,我也怕死呐,赶紧就往外面跑。可巧的是,刚出家门没几步,就遇到这心善的云大人,我向他讨点吃的,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面饼和水啊。我寻思着打听打听恩人名讳,日后好报恩,可这稍微一打听,”江澄心说着敲了敲自己的掌心,“竟然是你!”
沉璧也张大了嘴,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看来还要多亏自己让人去寻找那个红浆果,才能碰上自己的老乡。
这样一想,说不定正是有人给自己托梦,才有如此机缘。
沉璧小心握紧江澄心的两只手,抬起来在眼前细细端详——这两只手明明主人正年芳,却显出异于常人的饱经风霜。
沉璧仔细轻轻抚过上面的伤疤,轻声道:“你受苦了。若是你不嫌弃,便就先在这儿住下吧,休整休整,养养身体。”
江澄心一下子喜笑颜开,“阿咎,我就知道,就算你把咱俩的事儿都忘了,骨子里还是这么善良。”说罢她娇羞地一笑,“那我今晚便叨扰你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云晦却开口道:
“姑娘,我为你请来的大夫还没给你看诊呢,而且,时间仓促,恐怕在这儿来不及收拾出地方给你睡——不如先去客房将就一番?”
云晦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客房的床褥、摆饰都是上好的,绝不会委屈了姑娘。”
江澄心刚刚还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她也不敢有异议,缓缓把手从沉璧手上抽了出来,好像很遗憾似的说:
“那阿咎,我明日再来找你。”
江澄心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凄凄惨惨地跟着云晦走了。
沉璧看着她留下的浆果,心里奇怪又烦恼,居然真的这么巧就碰上了认识的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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