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搴南去,乳燕指北飞。征人难为思,愿逐秋风归。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合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
刘隽醒来时,已是深夜。
不知是哪里的宫娥在浅吟低唱,曲声婉转、词意冶艳,于这夜阑静处格外凄清。
“听闻有一女子名曰子夜,作四时歌以传春情,这便是其中的秋歌。”司马邺轻言细语,几近气声,竟比那女子幽怨之声显得更加诡谲。
刘隽死死闭着眼,不愿睁开,仿佛如此,就能当作方才是一场幻梦,什么都不曾发生。
“呵,”司马邺轻笑一声,随即伴着那宫人,幽幽唱道,“白露朝夕生,秋风凄长夜……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飏。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恶见东流水,终年不西顾。”
刘隽再装不下去,曲肱半起,淡淡地看过去。
司马邺只着里衣,长发委地,正赤足站在地上,凭窗望月。
“臣自认虽不算聪颖,却也不十分愚钝,可恕臣直言,陛下谋算臣实在参悟不透。”刘隽双目含霜、言语带毒,就算是对着刘聪、索綝也未见如此阴鸷,“陛下如此自轻自贱,是为了与臣在榻上翻云覆雨,还是为了利用臣在朝中翻云覆雨呢?”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司马邺转头看他,他的双颊眼角依然泛着红晕,不知是因为情事,还是因为羞意,“朕既为天子,想二者得兼,有何不可?”
刘隽深吸一口气,眯着眼打量他,“陛下深谋远猷,臣远不能及,是非曲直种种,臣都不想深究了。而今,臣只有三个问题,想请陛下解惑。”
“君乃天下英雄,朕万不敢指教。”司马邺回过头来,白皙肤色、削尖下巴,尤其是狭长双目里那对瞳仁颜色浅淡,在月光下京如琥珀之色,让人猜疑他究竟是凡间的天子,还是山中狐妖。
“其一,臣入朝几年来,几方相安无事,专心厉兵秣马,不知为何陛下此时突然等不及了?”
“正是因为战事即将再起,长安朝不保夕,朕才不想再被抛下,独自困守在这长安城。”司马邺缓步踱回榻上,一个没走稳便是一个踉跄。
刘隽眼疾手快地扶住,随即便有些懊恼,活像是被灼伤般松手,“其二,你我本就是总角相交,陛下若仍觉得臣不牢靠,歃血为盟也好,桃园三结义也罢,何必出此下策?”
他说了半天的话,却仍未将衣衫穿上,袒露着大片胸膛,司马邺突然伸手,刘隽眸光一闪,但忍着不曾动作。
司马邺却只是亲自为他将寝衣披上,“既可委以国事,又能纾长夜寂寞,岂不两全?”
“陛下若是寂寞,后宫佳丽翘首以待,若仍嫌不足,更可大开采选,自有无数美人羊车望幸,常伴驾前。”刘隽没好气道。
司马邺一听“羊车”之典,眉头跳了跳,但仍好性道:“朕不好女色。”
想到这些年后宫后妃皆无所出,以及宫内细作报来司马邺罕去后宫的消息,刘隽有些恍然,又有些疑惑,“那杜氏如何解释?陛下对她喜爱不似作假。”
司马邺也困惑,“难道你宠爱一个女子就是与她做这事么?”
刘隽上下打量他,“娶妻纳妾,除去图谋其宗族势力,便是为了繁衍子嗣,排解欲念,否则何必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
“朕却不觉得,其实不少女子颇有见地,与她们谈论天下局势或是军机朝事,朕也颇有进益。”司马邺摇头,“朕与丽华便是如此,可算是良师益友。”
刘隽咬牙道:“今日之事,莫非陛下乃是与她相商?”
“她并不知情,如此私密之事,朕如何会告诉旁人?”司马邺摇头。
“哦?”刘隽只觉阴沟里翻船,对他每一句话都不敢轻信,“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陛下就绝不会设下如此不知所谓之局。”
“那你不妨猜猜?”司马邺也不装了,斜倚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
刘隽看他那矫情饰诈的模样便心烦,冷声道:“宫内早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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