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隔日。
还是熟悉的咖啡厅,熟悉的角落。
依旧是个艳阳日,身姿窈窕的女孩长发乌黑,脸颊白净,穿了条细肩吊带,外头披着薄薄的冰丝开衫。尤羡好坐在窗边,一手支着下巴,白皙纤细的脖颈微微下垂,昏昏欲睡。
她昨晚没有睡好。
一整晚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早上醒来浑身无力,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
为了让自己精神点,她第一次没有点馥芮白。
陈见渝抵达咖啡厅时,见到的就是整张小脸皱成一团的女孩,视线下落,一眼瞧见尤羡好面前的冰美式,他眉梢轻挑,随手将魔方往桌上一丢,大喇喇地坐到了她面前,高高睨她一眼,“怎么?这算你的‘自罚一杯’?”
有生之年能收到尤羡好放低姿态的询问消息,陈见渝话里能听出几分愉悦。
要是换做平时,尤羡好定然要回敬一句。
可刚刚喝的那口冰美式实在太苦了,她只觉舌根发苦,口腔还脱水般干涩得没有一点唾液。女孩缓了好一会,才重新聚焦了瞳孔,迟钝地抬起视线。
两人平日见了面也是这样互相斗嘴,何况这次尤羡好百年一遇主动低头,陈见渝本意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不想一抬眼,就撞进女孩恹恹无神的眼底。
只见女孩以往水灵的杏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眼睑下垂着两片淡青的阴影,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陈见渝缓缓坐直了身,拧起眉,“……你做贼去了?”
记挂了一夜联姻的事,尤羡好这会根本没心思和他拌嘴,闻言脑子里第一反应闪过的念头是,如果今天不谈好,这倒有可能是预言。
人人喊打,过躲躲藏藏的日子,跟贼也没差。
整个口齿又苦又涩,和她的生活一样,尤羡好想咽口水都吞不动,几秒后,她还是没忍住,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堪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出了一句在陈见渝视角简直跳脱又莫名的话。
“能不能给我点杯焦糖玛奇朵?”
“……”
糖分刺客。
陈见渝眼皮一跳。
-
平时连拿铁都不喝的人,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眼见对面的女孩一口奶泡下口,干涩的唇角顿时沾上一抹白。她显然还有些不适应焦糖的甜度,喉咙轻咽后,眉心挤了挤,但陈见渝还是能从女孩倏然松弛了的神情里看出她恢复了一部分精气。
女孩子果然还是要适当汲取一些糖分啊。
尤羡好感觉自己的多巴胺疯狂分泌着,说不上来的舒缓了几分焦虑。
她一边思忖着该如何切入今天正式的话题,舌尖舔着唇角黏糊的触感,无意识抬睫瞄了眼陈见渝,却恰好被他的视线捉了个正着。
“你……”
“你什么情况?”那人出声比她快。
尤羡好眨眨眼,慢吞吞咽下挂壁在嗓眼里的黏腻,“什么什么情况?”
陈见渝面无表情一抬下巴,看向她面前的两杯咖啡,又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睑。
“……就是没睡好。”
她老实道,“本来想喝点苦的醒醒神。”
“……”
他能看不出来是没睡好吗?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没睡好。
是因为昨天的决定?
因为决定要跟他演戏,担心自己的清誉?
……他有这么差劲吗?
话在嘴边打着转,郁气在胸腔横冲直撞,可瞧见她分明心事重重的神情,陈见渝还是将不合时宜的追问咽回,“行。”
“所以,”修长的手指捞过桌上的魔方随意打乱,他又往后倚回椅背,变回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拖着嗓懒散地发问,“公主殿下是吃错了什么药,才突然改变了主意?”
公主殿下。
这个带着明显揶揄的称呼实在久违,尤羡好眨了下眼,思绪不自觉蔓延。
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大多调侃称她“尤大小姐”,陈见渝偶尔也会跟着喊,但从不带她的姓,只喊“大小姐”。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是喊她公主殿下。
起初其实只是挤兑。
因为小时候她总拽着他陪她玩过家家,高高在上地要他喊她满满公主,他本就不情愿,嫌她作天作地,喊她麻烦精,小姑娘眼睛一闭嘴巴一瘪眼泪一掉,他就会收获一顿毒打。
后来长大了些,尤羡好对此还挺羞耻的。不是羞耻自己靠眼泪的每一次取胜,是羞耻那个自我的称呼。
而陈见渝不知何时发现了她的这点情绪,于是“公主殿下”成了他的专属称呼。
尤羡好一开始会恼怒,后来他喊得多了,也就脱了敏。
回忆起来,陈见渝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喊过她了,久到她记不清是哪个节点,只知道是以年为单位。
而现在。
时隔数年,他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称呼了?
女孩一时游神,视线愣愣地停留在他脸上。见她忽然盯着自己,也不说话,陈见渝莫名嗓子一痒,他一顿,蓦地清了清嗓,陡然直起身,倾身贴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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