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姜行白人还在睡梦中,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直有要将整座茅屋都敲碎的气势。
姜行白顶着一头乱发,黑着脸看向窗外,外间天色还是青黑一片。
“砰砰砰”,又是一阵猛敲,随即是王希夷的高声叫喝:“年轻人睡这么多觉干什么!快给我起来!!”
姜行白捏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王希夷这人怕不是故意的吧!
她跳下床,猛然拉开房门,正好对上王希夷斜觑过来的眼神。
姜行白险些将牙咬碎,她狠狠道:“王希夷你干什么!”
王希夷抱着手,眼神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有些嫌弃。
他道:“吃我的睡我的,给我做些事情不过分吧。”
“做事情要挑现在时间做?人家赶着去投胎的也没你那么急啊,再说你也没死啊。这鸡都还没叫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鸡正好又叫了两声。
姜行白的话实在刻薄,听得王希夷额角一跳,他回头瞪了姜行白一眼。
“现在鸡叫了,你该起了吧!”说着,他甩袖要走。
姜行白胸中憋闷,随即一拳捶向房门,房门轰然一声砸在王希夷面前。
王希夷回头眯了一眼,“等会门记得给我装上。”
姜行白:……
她肚里闷着一股气,去后院打水洗漱。胡乱将冰凉的水浇在脸上,姜行白终于清醒了几分,只是脾气不好,她连脸也懒得擦,嘴里灌水,咕噜咕噜。
后山梅林间的闻玄偶然抬眸,正好看见水缸边的姜行白。
东边破晓,天色渐明,姜行白粉黛未施,清丽的面容宛如出水芙蓉,看得他一愣。
姜行白隐约感知到一抹视线,她下意识望去,正好与闻玄眼神相对。
被人察觉,闻玄很快回过神来,转过眼神,继续动作。
姜行白皱了皱眉,叉腰看向山上。
好家伙,这人也被拉来做苦力了啊。
姜行白将闻玄细细看了一遭,他后背背着一个小竹框,前面兜着两个小竹篓,一眼看去框里绿茫茫一片,已然是摘了许久了。
她几步去到梅林间,随后摘了一颗梅子,就着袖子擦了擦。
她咬了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他逼着你……”话还没说完,她被嘴里梅子酸得一呕,连忙吐出口中青梅。
她皱眉看向手中青梅。
闻玄看她先前还一张清丽的容颜瞬间皱巴成一团,忍不住笑了笑。
姜行白瞪了面前人一眼,她一使气,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青梅径直往后一丢。
一声闷响随即伴着一声喝骂:“这谁砸的青梅!不长眼睛是吗!!”
梅林间的两人:……
姜行白眨了眨眼,故作镇定地摘着旁边的青梅,自然地将梅子丢到闻玄背后竹筐中。
“王希夷,你这么早就是拉我俩给你干白活啊!”姜行白先开了话头。说着,她又凑身向闻玄,低声问道:“你什么时辰起来的?”
“五更天。”
姜行白转了转眼睛,一面摘着青梅,一面道:“这么早……”
闻玄没应声。
王希夷和他谈完话,见他没甚睡意,于是就支使他来后山摘梅子了。
姜行白摇摇头,看向底下的王希夷,“你这是又要酿酒了?”
王希夷揉着额头上的痛楚,姜行白下手没轻没重的,这一个闷砸,他只觉现在脑仁绷得痛。
他瞧了眼山上,冷声道:“下来吧。”
姜行白回头瞥了眼闻玄,好心道,“我帮你拿竹篓。”
闻玄也没说话,顺势递给她。
姜行白抱着两个竹篓,扫了面前两眼就要嗖嗖跳下山坡,王希夷眉眼一跳,刚准备喝住她,她动作却是快,只是左脚被面前地上横歪的树干一勾,只听“啊”一声,姜行白一个扑身在地,狠狠摔了个狗啃泥。
怀里两个竹篓全被打翻,密密麻麻的青幽梅子滚了满地。
王希夷:……
闻玄:……
姜行白:……
王希夷痛惜地捡着地上一颗颗梅子,他一面捡着,一面用袖子擦着青梅上沾染的泥土,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你你……这梅林可是我亲自培育的,好不容易浇到天河的水,好几年才长这么一树,磕坏碰坏你赔得起吗!!!”
姜行白爬起身来盘坐在地上,她狠狠剜了王希夷一眼,“梅子重要还是人重要?!”
“当然是梅子重要。”
姜行白咬牙切切:“还不就是凡间俗物,我连天庭的仙果也看不上。”
王希夷呵呵冷笑,话语讥讽:“你看不上是你的事,我看得起我自然痛惜!”见姜行白还一副硬气模样,他瞪了人一眼,
“还在这发什么神,给我捡啊!”
姜行白无话可说,只好忍气吞声捡着地上的青梅。
看在他是老年人的分上,她暂且忍耐!
闻玄将两人之间的暗流气势扫在眼里,默默下了山坡,等放好了竹筐,这才又跟着两人捡青梅。
王希夷一面捡,一面又忍不住道:
“你看人家闻玄,有礼有节,话也不多,做事靠谱……”
姜行白:???
她怎么记得,前夜他还在让她提防人来着。
这人的脸是六月的天吗,说变就变。
三人各执心思,总算是捡完了一地青梅。
姜行白将最后一颗梅子丢进竹篓,随后站起身,撇了撇身上灰尘,“你还有什么事儿?”
王希夷抱着竹篓,示意两人跟上,随后来到屋中。
姜行白心中不妙,果然又听王希夷看向她,
“你去灶房烧火。”
说着,他又看向闻玄,“你去跟我清理酒坛。”
姜行白还有些愣,她指了指自己,“你让我去烧火?”
王希夷乜了她一眼,抱手道,“有什么问题?”他一副老师傅模样,“正好我也就此考考你的酿酒技术。”
姜行白叫苦不迭,“这都过了多少年了!”
王希夷眯眼看向她,“难不成你都给我忘了!”
姜行白连忙收声。
天知道,她当初在凡间受了八年的苦,只为学一门酿酒术。
王希夷一副嫌弃模样,“你看看你先前那瓶无名酒,这就是你学了八年酿酒之术做成的东西?那味道那颜色那质……呕……”正说着话,他胸口忍不住泛上恶心。
他对一些东西的嫌恶实在是融血入骨了。
此话一出,三人都不禁再一次回忆起前天的无名酒。
闻玄脸色惨白,身子也下意识一呕。
姜行白:……
好吧,她无话可说。
王希夷警告她道,“这次你可得给我好好学!”
姜行白脸皱巴成一团,她摊着手,“不是,我还忙着找神器呢!学什么酿酒啊!!!”
王希夷轰然一声掀开房门,“那你走吧。”
姜行白:……
她咬牙切切,要不是因为下一趟的地点还没确定,就是他求着她她也不会留下来的!
她冷哼一声,咋咋呼呼去了灶房。
坐在小木凳上,姜行白看着自己两只大手,心中郁闷——
她这可是提剑斩神的手啊,怎么可以给人烧火呢!!!
如此想着,她手刀一硬,下意识劈向旁边木柴——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姜行白连连揉搓着泛红的手掌,眼泪汪汪,龇牙咧嘴。
门口又传来王希夷不满的声音,“姜行白你怎么在里面半天没动静?”
姜行白一面痛呼,一面梗着喉咙,“烧火你要我什么动静!!!”
王希夷嘴角一抽,骂了她一句:“你说什么动静!烟囱里半丝烟气也没有,你是烧火烧到肚子里去了啊!”
还没等人回应,里面丢出两根粗大柴火。
“你再多说,我不干了!自己烧!!”
王希夷脸色依旧,“你敢!”
姜行白将面前小木棍折得嘎吱响,只哼哼不说话。
天杀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没再搭理她,王希夷和闻玄去到院落边上,收拾酒坛。
前面经历一遭,酒坛碎了不少,王希夷虽是心痛,却也能振作。
他指了指旁边的地窖,对闻玄颇有些得意,“我一向留有后手。”
自昨夜过后,王希夷对他的态度忽然发生变化,让闻玄都还有些不适应。
两人去到地窖,王希夷从里面搬出几个掩盖尘土的空坛子,他一面擦着酒坛,一面道:“我当初让她下凡学习这些,就是想她别一天天的只知道打打杀杀,也该知晓一些别的东西……”
抬眸间看见闻玄欲言又止的神色,王希夷停下手里的动作,“你有什么直说便是。”
闻玄默了默,随后道:“你如今仍有神力在身,何必一切都亲力亲为。”
王希夷下意识皱眉,不过一瞬,他又恍然而笑。
“果然是年轻人。”
他缓缓抚摸着酒坛上的细纹,随后顺势坐在一边楼梯上。他抬头看了看地窖口子,话语怅然,“你觉得适应与习惯,有什么区别”
闻玄喉结微动,不明白他这忽然而来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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