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江淮没再出声,宋听雨低着脑袋只能瞧见他伸手递给她一方手帕,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宋听雨攥紧手帕,消沉片刻才搓去手心干涸的血渍,她抠了许久,指甲缝里的血渍始终无法彻底清理干净。
“宋姑娘!”
周医官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拎着两打药包快跑向宋听雨,刚停下来就扶着腰气喘吁吁道;“宋姑娘,这一打是给德妃娘娘的药。”说着,周医官又晃了晃右手,“这一包是他专门给你配的,给你的擦拭伤口的药。”
宋听雨接过药包,而周医官却弯腰侧头瞧她的脸,只是一眼,他便满目惊讶,“你怎么也哭了?不会是和江淮吵架了吧?若是如此,我可以......”
没等周医官说完,宋听雨立马福身行礼转身离开。
自责什么呢?也没什么好愧疚的。要是换做从前,她扪心自问她也未曾真的欺骗蓝江淮,是蓝江淮主动帮她隐瞒。从头到尾她既没有说过刘兰是真的怀孕也没说过刘兰是假孕,是蓝江淮一厢情愿罢了。
对,是他一厢情愿,正好日后不再相见。
除了取药、熬药,宋听雨还需装作不慎将茶水泼至碧玺珊瑚树上,令官家对碧玺珊瑚树生起猜疑。
等煎完药后,宋听雨故意找了个小瓷碗,趁着药正滚烫时,端着碗就走向了正屋。
瓷碗实在太烫,宋听雨不停地换着手指捏住碗壁,但在靠近碧玺珊瑚树时瓷碗突然坠地,宋听雨满脸慌张地跪下收拾滚烫的碎瓷片,没过多久一双明黄色的龙靴出现在宋听雨眼前。
宋听雨赶忙低头认罪:“官家赎罪,奴不是故意,奴收拾好了就去为娘娘重新熬药。”
官家瞥了眼宋听雨,只瞄见她的十根手指纷纷红肿,手心还渗着红血,“起来吧,先回去包扎伤口,熬药的事吩咐另一个手脚麻利的人来做就行。”
说完,宋听雨谢恩起身,她能用余光瞧见官家本来欲缓步离开的举动忽地停下,他转头睨向碧玺珊瑚树,在宋听雨转身离开前叫住了她,“这碧玺珊瑚树是杨淑妃送来的?”
“是。”
“送来后就一直摆在屋子里?”
“是。”
听到结果后,官家沉郁地向宋听雨挥手示意她下去。
而宋听雨原本恭敬的神色在转身后的一刹那就变得漠然,自碧玺珊瑚树送来的第一日刘兰就同赵恒说是杨淑妃赠的贺礼,如今他却问是否是杨淑妃送的。赵恒日日宿在栖梧宫,碧玺珊瑚树日日摆放在此,他还问是否日日摆放在此。
看来,官家这回是不会站在刘兰这边了。
没过多久,官家就吩咐冯公公将碧玺珊瑚树抬回了延庆殿。至于之后他会怎么做,宋听雨无法知晓,但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不了了之,二是降罪杨嫣然。
若是降罪杨嫣然,那宋听雨还不会那般瞧不起赵恒。毕竟杨嫣然下药牵连到了李遇瑶和她的三个早夭的皇子,李遇瑶与赵恒十多年的夫妻,虽不比杨嫣然二十多载的陪伴长久,但虎毒尚且不食子,赵恒明知杨嫣然下药仍不管不顾的话只能算是只冷血的毒蛇。
等宋听雨回过神时,屋外已经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敲击着屋顶的瓦片,果不其然墙壁又开始渗水了。
她站起身打量了眼黯淡的环境,少了那一只青色的花盆——她的茉莉花还没搬回来呢。
暖房到正屋前的庭院并没有多少路,宋听雨拉开抵门的木椅就小跑了出去,正好瞧见赵恒往正屋走。他将碧玺珊瑚树搬去延庆殿,到现在他才回来照看刘兰,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看他这副犹豫的模样一看便是纠结徘徊着举棋不定。
“官家福安。”宋听雨行礼问安。
愈发浓重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至下颌,又滚入白皙的脖颈之下。宋听雨暗叹自己今日还真是倒霉,先是碰到蓝江淮未休沐,再是遇见赵恒去而复返。她如今一身单薄里衣,外披一件不厚的大氅,披发垂腰,若赵恒计较起规矩来,她还真是有理说不清。
“下雨天冒然跑出来作甚?”
赵恒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沉郁,就仿佛宋听雨恰好撞到他的惆怅,他想拿她出出气。
作为奴婢,主子有气,她哪敢解释理由。宋听雨当即跪地,垂头求饶:“奴婢知罪。”
“为何出来?”
“奴的茉莉花还在外头放着,入夜后不搬回屋,恐会冻伤种子。奴今日忘了搬,方才听到雨声才想起此事。”
宋听雨解释的干脆,但稠厚的雨雾纷纷扬扬地浇灌着她的长睫,致使宋听雨频频眨眼,无奈之下只好将脑袋压得更低。
雨越来越大了,冯公公还为赵恒撑着伞,而赵恒却看着宋听雨的脑袋出了神,下一刻,他一把抱起跪在地上的宋听雨径直往栖梧宫侧殿走去。
宋听雨顿时惊慌,但她又不敢下手打官家,只好严肃声明:“官家,奴已为人妻,还请官家放奴下来。”
见赵恒无动于衷,宋听雨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在赵恒身后打伞的冯公公。
宋听雨盯着冯公公,而冯公公却别过脑袋不敢与她对视,要怪只能怪今晚官家心情不好,而这宋姑娘又恰好撞见了官家,再加上刘德妃将近一月未曾侍寝......
没过多久,赵恒抱着宋听雨一脚踹开了侧殿房门,等赵恒入内,冯公公眼疾手快地将内的烛火点燃,随后他便退出屋内顺势为二人关上房门,守在殿外等候。
屋内烛火通明,宋听雨被赵恒扔到床上,她赶忙翻身站起,郑重地劝解:“官家,奴已是有夫之妇,还请官家慎重。”
赵恒却不管不顾地解开了衣襟,他脱下衣裳扔在地上,一步就逼近了床榻。宋听雨紧蹙眉心,她瞧见赵恒眼底的郁色浓重,分明是想拿她解气!
横竖都是受苦受难,宋听雨摸出袖口的银针等到赵恒压向她时,她反手持着银针抵住了他的脖颈。
赵恒厉声质问:“你敢弑君?!”
“奴只求全身而退。”宋听雨冷声道,随后她瞄见赵恒试图反击,她立刻将手中的银针推入他的脖颈,她有分寸,只是刺破了赵恒的皮肤,就连血星也没冒出。“官家,我说了,我只要全身而退。或者您就以弑君的罪名将我抓进牢房。”
赵恒捏紧拳头,咬牙威胁:“弑君可是要诛九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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