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光皎皎,内里清光将婴灵村都照亮。婴灵村的人都从幻梦中醒来,皆抬头望月,知是归途。幻梦续忆,大梦晓彻,一片心方得安宁。
这一世的痛苦、悲欢,于尽头显得无关紧要。每个人的脸上或平静或释然,朝慕涟茹处躬身一拜。
慕涟茹望着他们的身影,却是不知作何反应。因为她也不知是否能担此大任,可临阵退缩不是她的做派,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聚气凝神。
涟茹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空荡却有力的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月朗阴盛,借昆山玉璧之力,早早了结才是。”竟是莲花玉中传来的声音。
容与前辈?原来那梦境中的容与并未消失,而是附在莲花玉上了。
“正是。你且听心中所语。”
慕涟茹飞身登空,于月前翻转右手那玉璧在手中呈现莹润透光,她咬指抹血于玉璧,那玉璧渐渐被染红,通身发出纯阳灵光。
“注灵,屏息凝神,运气丹田。”昆山玉璧渐渐变成与月华一般的颜色,慕涟茹明显感受到那玉由温热降为阴凉。
“心中默念渡灵道法一则。”
四周寂寂,忽地那阵发出巨响,整个婴灵村与周遭一切割裂而开,似乎被什么抬起来了。那阵外黑影绰绰,竟是万妖嗅到魂灵气息,竞相来撞阵,从上至下竟是尸山一片。
慕涟茹跟着容与的指示,心惊之余却也还是抽空吩咐:“牧荑!护阵。”
牧荑手捏骨鞭,朝那阵外抽去,紫电青光霹雳作响,所触之处,皆是堆积的妖骸,可那妖却不惧怕,反而狡猾躲避,竟然有几只从那破洞钻出。这洞愈撑愈大,那阵中魂灵也受了影响,几身变化,竟差点丢魂失魄。幸而被淮清、瘴妖一一按回。一时鬼哭妖咛,婴灵村沸反盈天。
慕涟茹忍着玉璧吸血的痛,屈指将玉送于天,左手汇灵抹在右手虎口处,两手交合,于指处相碰,一前一后朝玉指去。
那指前罡风猎猎,月隐有暗淡之色。指血泛出妖冶艳色,还灵阵突显耀目金光。
“以我精血,昆山玉启,吸月华光,还灵阵结!”
一声令后,这四周喧嚣都沉寂下来。那还灵阵似乎已经消弭。
慕涟茹接回玉璧执于手中,见四周平静方才喘了口气,她灵力虚亏,却是有些稳不住了,摇摇晃晃差点落下。静姝剑身震颤,摇身飞转将慕涟茹接住。
“好静姝。”慕涟茹抬眼轻抚静姝,语气已是虚弱不堪。
怀中云团见灵力压制不住,便从藏玉袋中挣扎而出。这天边黑云积聚,如同翻墨一般隐天翳月。
涟茹刚落地,那天际忽地闪光一片。
“不好!”不知是谁厉喝一声,那霹雷应声落于地上。静姝虽挡了一下,但余下的紫光还是劈到了涟茹身上,涟茹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迅雷不及掩耳,第二道雷轰然而下,可涟茹已经是承受不起了。只见那雷雳将至,涟茹身上忽地张开一铺天盖地的青色罗网。
“牧荑……”慕涟茹气息微微,那泪从眼中落下。那网是牧荑的器灵幻化所成,此时却被雷劈得焦糊。
“这死天道,非要这时候降雷。”瘴妖气得快要跳起来,却也无法上前,那阵还未完结,还需要它续力。
牧荑咳嗽两声,她的鞭子断成两半,却是晕了过去。这渡百灵的雷劫不是一般人能扛的。
淮清举目望天,语重心长道:“提前超度,雷劫不知道是几道才休,只是这第三道下,人也应当死透了。”
周遭的树被风摧袭得树叶尽落、枝干尽折。淮清阔步走向牧荑和慕涟茹,将她们身上的伤势用槐花轻轻拂过。那些如裂土的伤痕,竟然生出了新肉,渐渐将裂口合拢愈合。慕涟茹这才有精神撑着身体,牧荑也渐渐醒转过来。
淮清忽地将槐花串塞进淮安的怀里,朝慕涟茹说道:“慕姑娘,今日我说这些,是想你救淮安一命。今夜过后,他是真的无亲无故了。我带着这孩子多年,因为槐树本阴煞,这妖丹虽能救命却也会影响神智。呆在我身边,他只能靠我而生,他无法长高长大,也学不会说话。其实我也舍不得……”
慕涟茹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是做什么。这么多日的相处,她对淮安也有感情。即使淮清不说,她也会对淮安多加照拂。这无关淮安的身份,无关淮安是否可怜,只是她推己由人,不想看到另一个自己罢了。
看到慕涟茹轻点下头。淮清才挪步,朝槐妖招了招手。
等慕涟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三棵参天槐树围住了,静姝、牧荑、瘴妖和淮安都在身边,只是淮清不在。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天道要的是我的命!”慕涟茹凄声喊道。
那天上的紫光如蛛网密布,正蓄势待发着将那灰蒙蒙的天撕裂。这三棵槐树合抱为阵,严丝合缝地将慕涟茹几人护在其中。
“淮清兄?”瘴妖双眼瞪大,似乎是不敢相信,“淮清兄,你只有一半修为了,你扛不住的。”
耳边传来树枝抽条的声音,那四周的树闻声合拢,枝干藤蔓将这槐阵层层围住。
“嘭”,一声雷落下,将顶端的树皮劈得焦黑。
“多谢吾友。”淮清的声音渐渐嘶哑,那槐树连根直立将他们尽力围住。
紧接着又是一声雷,其声巨大,将木笼中的几人都震晕过去。
那雷如乱雨落下,一道接着一道,将人心神都震碎。
“够了!”慕涟茹眼眶尽红,她念声起势将周遭一切都收拢进神识。婴灵村上百物哀嚎,经此一遭似乎从未有过生灵。此番皆是因她起,那她一人受过便是了。
慕涟茹本想从笼中而出尽力一搏,刚想腾空,却被束缚住了手脚。她低头察看,却是心头一酸——淮安正无意识地用黄金软藤缠着她,眼中盈满的泪滑落鼻尖,念念道:“涟茹,香引断了。”
涟茹将手脚都解脱开,拼命忍住眼泪道:“这天道若要我死,此番还不得尽。前辈,你且收了阵法罢。”
淮清哪能听她的。
那闪电蜿蜒如绞缠的藤蔓,在天幕上扭曲、伸展,如鬼魅般不休不止,终于在一声之后爆裂。槐阵也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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