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冬日里,魏平侯府各房主子的屋子都纷纷点起了碳盆。
芜青院作为侯爷顾然的寝院,自然是早早就有府里的管事送来了上好的银霜碳。
府中虽然主子不多,只有顾太夫人和顾然及几个还未出阁的堂姊妹。
但每人冬天用碳的份例,都是按照辈分和身份,定好了的。
至于顾然庶出的二叔顾客建和三叔顾飞扬已经另立了府邸。
那几个住在侯府的堂姊妹,还是从前顾然常年征战沙场,顾太夫人为排解寂寞,便留了几个还算顺眼的孙女,陪伴在身边。
而顾然他爹长房这一支就只有他一个。
他娘早在他爹离世前就香消玉殒,哪怕后面老侯爷也曾纳了几房姨娘,但除了顾然这个儿子,也未曾再有其他孩子。
所以,认真算起来魏平侯府里的主子并不算多,各房能分到碳也是足足的。
冬日里的京城,天色总是阴沉沉的。
好不容易有个晴天,凌红也只能远远眺望芜青院墙上高高翘起的檐角。
那上面正洒满了金灿灿的阳光,看得人心头好似也有了阵阵暖意。
凌红忽觉肩膀上一沉,不禁回头望去。
却是穿着浅毛石青色鼠皮褂子的桔绿,正笑吟吟的给自己披了一件斗篷。
“姑娘,外间冷的很,”桔绿口中的雾气瞬间消散在寒风中,“不如进屋烤烤火吧?站在窗边也能看见这雪景,何必在这里受冻呢?”
桔绿虽然穿着皮褂子,但迎着寒风,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凌红闻言一笑,“不过只是在这院子站了一会,放心吧,我不冷的。”
看着眼前凌红眉眼处漾开的笑,桔绿也为她的欢喜而欢喜。
昨日姑娘得了侯爷的首肯,终于出了一趟芜青院,去见了她的养母凌承。
这是母女二人自那次凌承挨打后的第一次见面。这一见面,二人自然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直到晚饭前,才在杨妈妈的催促下回到了芜青院的西偏房。
“桔绿,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凌红心情颇好。
昨夜顾然没有回府,且她白日与阿娘一起待了两个多时辰。
“从前有位异国王子,一年只能说一个字,等到第五年时,王子终于凑齐五个字,对着他心爱的公主道:“公主我爱你。”公主听到后只说了一个字后,那王子就晕倒了”
“桔绿,你猜猜看,公主对王子说了哪个字?”
桔绿听得云里雾里的,抬手挠了挠耳边的碎发,不好意思得笑道:“姑娘,桔绿猜不到。”
凌红很是得意看了桔绿一眼,自她来了西偏房,就一直是她照顾自己。今日趁着顾然不在,凌红也好像忘记了他带来的痛苦,眼下
,只眼巴巴的看着桔绿挠着脑袋坏笑。
桔绿见姑娘并不回应,只是一脸坏笑,当即小声撒娇道,“好姑娘,求你快告诉我吧!”
“哈哈哈——,这可不行,你慢慢想嘛,不要着急!”
桔绿不肯罢休,非要听到哪个答案,一边追着小跑躲着她的凌红道:“姑娘,若是我抓到了你,那你一定要告诉我答案!”
凌红一边跑着朝院子里的树木,石桌后躲去,哪里肯让桔绿轻易抓住。
两人说着话,不禁在院子里嬉闹起来。
凌红哪里是桔绿的对手,见在院子躲不开桔绿,当即就朝在月洞门跑去。
正要后头朝后面苦追的桔绿笑着说什么,却不防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红瞬间一惊,猛然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眼前放大的是顾然那张肆意邪魅的脸
。
而自己正撞入他的怀中。
凌红看着他眼底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当即就要退后一步,却被顾然一把抓住手。
“抓到你了!可以说出答案了吗?”
凌红一听顾然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他早就来了,只是自己和桔绿根本毫无察觉。
顾然从未见过刚刚和丫头一起嬉闹的凌红,她脸上的轻松和笑容都没有给过自己。
顾然印象中的她,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发着呆,或是眼神冷漠的看着自己。
刚刚立在这月洞门下,顾然也听到了她给丫头讲的笑话。
只是顾然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凌红见顾然执拗得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当即没了好脸色。
“侯爷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
凌红屈膝福了福身,又直直道:“奴婢刚刚不小心冲撞了侯爷,还请侯爷恕罪!”
顾然握着凌红热的微微有些汗意的柔荑,听得凌红拒人千里之外的话,顿时五内俱焚。正要发作时,却听身后的沈固静笑着道:“这位姑娘,你家侯爷问得问题在下也想知道,姑娘既然不肯告诉他,不如在在下耳边低语告诉在下?如何?”
沈固静说完,自认潇洒得一展手中的折扇,朝着自己摇了摇。
凌红这时才注意到顾然的身后还有两个华衣贵氅的世家公子。
凌红看着沈固静手握的折扇,只觉得这人脑子病得不轻。
现在已经入了冬,这人却站在寒风中摇晃着扇子。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而另一个身着黑羽斗篷的男子,正一脸温和朝自己笑。
“在下符江南,见过姑娘。”
符江南看着眼前怒目而视的凌红,毫不在意道。
凌红闻言,只低下了头。
顾然凝神注视着低头不语的凌红,好像刚刚院子里的笑声从未出现过。
“下去吧,去准备些茶水点心,送到正房来。”
说罢,顾然缓缓松开了凌红的手,朝着芜青院的正房大步离开。
身后的沈固静和符江南,二人无声对视一眼后,也紧随其后。
凌红揉了揉刚刚被顾然抓住的手,低头细看,已经浮现出了淡淡的指痕。
芜青院正房内,上好的银霜碳烧的正旺。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碳块裂开的声音。
沈固静和符江南来过这芜青院正房不知多少次了。
只是这次却和往常不一样,两个人没有好好坐在椅子,而是在屋子里不停地转悠着,像是细细打量起来什么。
顾然坐在主位上,脑子还回想着自己在月洞门下看到的场景。对于两人的打量,根本无动于衷。
终于看完正房的两人,也一屁股坐在顾然身边。
沈固静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我刚刚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院子呢!”
“是不是啊,符世子?”
符江南点点头,“难怪我娘亲说,成了婚的男人和没有成婚的男人不一样。这不——”说着便抬手指向垂地的纱幔道,“明明之前是石青色的缦帐,如今已经变成月白色了。”
“还有这屏风——明明之前是大漠落日的画,如今却换成了碎玉琼华的梨花图。啧啧,真可怕啊!”
符江南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边凌红已经泡好了大红袍,用托盘盛着,走向正房。
行至门口,却听到顾然淬满寒冰的声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