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穿着厚重的披风,白色的狐裘将她整张脸笼罩其中,显得脸如白玉雕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风雾蒙蒙、水光润润,双唇如朱笔细描,红梅一般艳涟。
离仑按着胸膛,脊背因疼痛而微微佝偻,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背过身去,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文潇抬眸看他,淡淡道,“该换药了。”
离仑这才注意到她手中还端着个木盘,里面放着药瓶和布条。
一袭馨香突然萦绕鼻尖。
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粉白的裙琚。
他愕然抬头。
晨光穿过绿屏窗照射进来,柔和的微光里,他的唇几乎快贴到她的鬓发,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直到他腰间一痒,他这才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诧异地盯着她上下审视,若不是她身上没有妖气,他几乎都要以为她被什么妖物夺舍了。
“你干什么?”他呼吸有些杂乱,看着她的视线微微一暗。
“给你脱衣服啊。”她微微侧头,脸上颇有些无言以对的表情,“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离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淡生硬,“我自己来。”
他忍着痛,自己脱了上衫,正要去拿药瓶,一只手却轻快地帮他递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走?”他眉头一蹙。
文潇含笑看着他,“这是我的房间,我自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一道可怖的力量握住了她的手腕,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朝身后的床榻倒去。
背后突然一软,她陷进了柔软的床铺里,双手触到了一堵坚硬的,滚烫的胸膛。
空气仿佛变得粘滞。
他微微支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留下来,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有风吹起,窗外红梅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他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恐惧。
恐惧……就对了。
她只不过是因为他救了她一命而感激罢了。靠得他太近,只会让他后悔,让他产生不该有的错觉,会让他想要将她牢牢锁起来,时时刻刻不再分离。
他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人。
她若是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会如何看他?
他喉结一阵剧烈的滚动,最终松开了手,“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你最好……”
一阵冰凉的触感,令他脊背猛地收紧。
她葱白的指尖蘸着药泥,正一点点,轻轻的打着转,涂在他胸口的伤处。
他五指蓦地抓紧了床沿,她的手仿佛在他身上点燃了烟花,引起他自由自主地战栗。他睁开的眼睛迷茫若惊鹿,惊愕地看着文潇。
偏生她好似无所察觉一般,一双纯质无暇的仔细地蘸着药,点在他胸口。
“疼吗?”文潇微微扬起头来,她乌发横陈在床榻,唇不染而朱,一抹阳光落在她眉宇间,好似天上仙,雾中月。
他看着她红润的双唇,耳边几乎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觉得身体就像被投入了滚烫的开水中,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他喉结轻颤,几乎难以自控第想要将她扑倒在床上,用最恶劣的姿态惩罚她。
她就像最鲜美的花朵,诱人嗅闻、诱人采摘。
可是,她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吗?
离仑豁然起身,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一把拿过了药瓶,“我自己来。”
她愿意看便看吧。
身上除了丑陋的伤疤,也没什么可看的。
文潇坐在一旁桌案上,倒了热茶,就那样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着他上药。
虽然视线并不直直看着他,但偶尔掠过的视线,却令他有些坐立不安。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荒唐的念头。
赵远舟和卓翼宸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照顾的吗?
她的指尖也曾这样触碰过别人的身体?她的呼吸也曾与别人靠近纠缠?
脑海中突然闪过除夕那夜,他经过街巷时,看到的人海中相拥的两人。
他们最后又做了什么呢?
良辰美景,美人在怀……
他脸色一沉,那一刻,他感受到了锥心的嫉妒。
呯——
一声脆响,手中的瓷瓶竟被他生生捏碎,药泥撒了一地。
文潇慌忙放下茶杯,直奔过去,查看他伤势。
有细碎的瓷片嵌入了手心,文潇看着他流血的手,秀眉皱起,“刚刚就说让我来上药,偏不听,这怎么搞的?”
她轻轻捧起他的手,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她却极细致地将碎片挑出。又拿绑带绑了几层。
离仑怔怔看着被裹成粽子的手心,眼中神色变幻,意味不明。
直到门外有白玖的声音传来,“潇姐姐、潇姐姐,听说大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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