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头的血战已进入白热化。荷兰人凭借其精良的装备、严格的纪律和源源不断的登陆部队,逐渐在混乱中重新稳住了阵脚。他们组成一个个小型刺刀阵,相互掩护,缓慢却坚定地向澳门守军的主防线挤压。**的对射中,守军开始落入下风,伤亡急剧增加,临时构筑的工事多处被突破。蓝色的潮水似乎即将漫过沙堤,涌入澳门狭窄的街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支由非洲黑奴士兵组成的突击队,在混血士官迪奥戈的带领下,完成了他们致命的侧翼迂回。
他们如同从地狱熔炉中冲出的复仇幽灵,悄无声息地涉过齐腰深的海水,绕过嶙峋的礁石区,突然出现在荷兰登陆部队右翼的后方!此时,大部分荷兰士兵正面朝澳门防线全力进攻,根本没想到致命的攻击会来自侧后的大海!
迪奥戈第一个跃上沙滩。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涂抹着防海的油脂,混合着汗水,在硝烟弥漫的阳光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光泽。他没有穿戴沉重的欧式胸甲,仅着一件破烂的皮质背心,裸露着肌肉虬结的臂膀,手中那柄来自安哥拉部落的重型战斧,还滴淌着之前劈砍荷兰军官时沾染的鲜血。
他环顾四周,眼中没有丝毫对现代火器的恐惧,只有一种回到最原始狩猎场的冰冷兴奋。他看到了荷兰人整齐的蓝色队列那毫无防备的侧翼和后背。
没有复杂的指令,只有一声从胸腔最深处迸发出来的、蕴含着无尽愤怒与力量的战吼!这吼声不属于欧洲的任何语言,而是来自广袤非洲草原与丛林的本能呼喊,尖锐、狂野,足以让最勇敢的士兵心生寒意!
“Yohhh—Kaaaa!!”
仿佛听到了进攻的号角,他身后那一百五十名黑人士兵同时发出了应和的怒吼!这吼声汇成一股恐怖的声浪,瞬间压过了战场上的枪炮和呐喊!他们不再隐藏,从礁石和海水中猛冲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以惊人的速度和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向荷兰人的侧后!
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有葡萄牙军队制式的长矛和弯刀,但更多人使用的是他们更习惯、也更致命的武器:巨大的双手战斧、带着倒刺的粗犷长矛、沉重的狼牙棒、甚至还有打磨锋利的农用**。这些武器或许简陋,但在贴身肉搏中,其造成的破坏力和心理威慑力远超需要时间装填的**。
荷兰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排的士兵惊恐地回头,只见一群身材极其高大、面目狰狞、肤色黝黑的“恶魔”正狂吼着扑来,阳光下雪白的牙齿和猩红的眼白显得格外骇人。他们那充满原始力量的冲锋方式,完全打破了欧洲线列战术的节奏!
“侧翼!防御!转向!”荷兰军官声嘶力竭地叫喊,试图让士兵转过身来组成**阵。
但太晚了!
黑色的洪流已经狠狠碾入了蓝色的队列!
迪奥戈一马当先,战斧带着恐怖的风声横扫而出,一名刚刚转过身来的荷兰士兵连人带**被拦腰砸飞!骨骼碎裂的声响令人牙酸。他毫不停留,反手一斧又劈开了一个试图用刺刀捅他的士兵的肩膀。
他身后的黑人士兵们更是如同虎入羊群!他们力大无穷,往往一击就能将对手连人带甲胄砸塌。长矛精准地刺穿喉咙,战斧轻易地劈开头颅,狼牙棒挥舞之下,一片血肉模糊。他们战斗的方式狂野而高效,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直接、最致命的杀戮本能。
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所畏惧。长期的奴役生活、背井离乡的痛苦、对自由的渴望,在此刻全部化作了毁灭性的战斗怒火。他们不像那些为军饷和荣誉而战的欧洲士兵,他们是在为挣脱枷锁、为自己和或许存在的未来而战!总督“战后**行赏,甚至赐予自由”的承诺,如同最强烈的**,点燃了他们灵魂最深处的力量。
荷兰人严整的队形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在极近的距离内完全失去了作用,笨重的刺刀在挥舞的巨斧和长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滩头上演了一场冷兵器对“落后”的火绳枪部队的恐怖**。
“魔鬼!他们是魔鬼!”一名年轻的荷兰士兵看着同伴被一柄巨斧几乎劈成两半,精神彻底崩溃,丢下**尖叫着向后逃跑。
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在荷兰登陆部队中蔓延。他们不怕正面的敌人,但这种来自侧后方、如同野蛮力量化身般的攻击,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整个右翼开始动摇,崩溃,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向海边退却,试图逃回登陆艇。
“顶住!顶住!”安东尼奥在远处看到了这逆转的一幕,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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