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现实。”赝品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花费时间苦恼,不然姚瑎怎么办?”
即便是被利用来攻击现在的这个姚渊?我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点头,给出句真心实意的评价:“你确实是个好哥哥。”
赝品“姚渊”笑着看向我,最后轻轻地摇头。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谦虚”,还是觉得我作为外人的评价不合适。
琢磨不出潜台词,我也不想多花费心思,准备抬脚走人,看着他莫名不安的样子,又去问他:“你后面有什么计划?”
赝品下意识想说什么,指尖摸索着自己的手环,临时改变了想法,诚实告诉我:“我不知道。纪殊珩说姚瑎对这次画展很感兴趣,但姚瑎来不了,让我替她看。”
不问问纪殊珩为什么非得把你关在画展里吗?我真想开口问问他怎么想的,但我现在都能猜出来,他八成会说“啊,因为这确实是妹妹的要求”。
能不能有点底线?我非常“偏激”地给他贴标签,同时也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就姚渊这个人“出厂”自带“妹控”标签,即便”出厂”没有,后期也一定会因为别人的目光给他贴上。
在新一代基本没有兄弟姐妹的城市里,不符合世俗印象里的“哥哥”绝不能出现在建城家族里。
为什么?因为风评不好。我在心里自问自答。
没有办法满足社会关系期待,或者说,基因组潜力没有完全发挥的个体,在管理局评价会降低。
对普通人来说无关紧要,少点折扣、扣点工资对生活本身影响微乎其微。但对于民间显贵,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不知道会在未来的何时何处在这里栽个跟头。
我摸着下巴说服自己将姚瑎从“麻烦精”的定位里往外移,但作用不大。
“然后,”他的目光有几分慌乱,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然后……嗯,没有计划。”
好像是我的错觉,眼前顶着“姚渊”脸的“赝品”看起来特别像一只被无端丢弃、但形象良好的高端狼犬,茫然又无辜地站在原地。
真是疯了。我对自己的念头匪夷所思,叹息一声开口问他:“纪殊珩没给你安排的话?那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你……”他说着说着语气弱了下去,不知道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什么,总之就是顶着一脸克制的期待重新恢复正常音量,“可以吗?不会麻烦你吗?”
“不会。”我无视他的“期待”目光,“事先说明,我的车——”
本想说“你大概率看不上,但你忍着吧”,我心念一转,转接上前两天姚渊的吐槽:“是黑车。”
“我还没坐过黑车,”赝品轻快地接上我的“烂梗”,“见见世面也可以。”
到底在期待什么?我不动声色地在前面带路,在心里困惑。四年前的姚渊就这样被陌生人骗走了?他也太信任他自己了?
我的思维停滞两秒,忍不住自嘲一笑:我对现在这个吴潍,不也是如此?
走出画展的时候,我顺口问他:“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四年前的……”
但很快意识到这个形容词后很难接一个不冒犯的名词,于是我直接引用了赝品自己的说法:“四年前的‘姚渊’?”
“因为现在姚瑎在上大学。”赝品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很认真地回答我,“但我记得的姚瑎在上高中,高中生在工作日下午,可没时间跟我打那么长时间电话。”
我扫一眼在头顶上盘旋的无人机,抓着他话里的漏洞:“正常人很难想到是自己有问题吧?怎么不怀疑是姚瑎在翘课?”
“我在她这个年纪翘课还差不多。”身后的“姚渊”语气里有点细微的自豪,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踩一捧一”,“姚瑎很乖的。”
难以想象姚渊还能翘课。我忍不住想象了一番少年姚渊骑在墙头,冲着教导主任打招呼灿烂一笑,而后翻出墙外的场景。
坏了,好像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我暗自腹诽,有些哑然失笑,开口问他:“为什么能那么确定是‘四年前’?光靠这一点也很难确定具体时间吧?”
我没想刨根问底,主要是跟这个“姚渊”我真的没什么话题可聊。延续这个话题,说不定还能套出点有关“LEA人格替换”的更多细节。
身后的人沉寂了下去,只是很轻很轻地叹息一声:“我记得那场罕见的大雨。回家路上堵车,前面出了很严重的车辆追尾事件,查一下就行了。”
没时间查阅这种“旧闻”的我决定闭嘴。城市过去的十年我一无所知,与世隔绝了十年,就是哪哪都有未知。
坐回车里,我把从纪殊珩那拿来的叶琦文件放进副驾驶的储物箱,准备等把这个“赝品”送回家再看。
“你住哪?”我打开坐标记录问他,“给个坐标。”
副驾驶的新人看起来想翻我的东西,最后还是给了个我耳熟的坐标。
是姚渊亲手炸了的老宅坐标。
我不能带他过去,又不能直接跟他说“哦,你为了逼我跟你合作,炸了你家,所以你无家可归了”。
手停在输坐标的投影上,我装作困扰地扶额:“不行,在居民区郊区,有点远,来回时间有点长。我晚上有个饭局,不能迟到。”
赝品无所适从的状态更明显了,语气有些踌躇:“我不记得在市中心的公寓坐标了。”
那我能直接把他塞进现在的姚渊公寓吗?我沉思着,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个有“姚渊”记忆和部分人格的陌生人,带回姚渊家里实在是过于冒昧。
“没关系。”我安抚他,“你可以慢慢想,或者你可以等我去完饭局,再把你送去。”
副驾驶的人放松了一点,暗自打量起我的车内陈设。我敲敲方向盘边缘,被我压下去的无奈和担忧重新浮上心头,有些烦躁。
“你好像有点过于信任我了。”我挑起话头,“你不怕我是下一个纪殊珩?”
“姚渊”摸着下巴上下端详我一番,带着几分后知后觉:“但你有戒指,至少不会让我死得太难看吧?”
又是戒指。我有些无奈地问四年前的“姚渊”:“所以这个戒指到底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眼前的“姚渊”挑眉,“可以是‘独身主义’的尾戒,可以是送给妹妹‘我依然在乎你’的礼物,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我沉默片刻:“也就是说,你也没想好有什么意义。”
他勾起嘴角,即便被戳穿心思,也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意义都是人赋予物的,物本来没有意义。”
“有意思。”我没再看他,“但把礼物的解读意义交给别人,被误会了也无所谓?”
副驾驶的赝品没直接回答我,等我疑惑地转头看向他,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或者说,即便是‘误会’,也想让它对你有意义。”
真诚的深灰色眼睛。我闻言,不明显地送他一个白眼。当然,也送给那个上赶着送死的、管理局唯一指定的正版姚渊。
眼前的人确实不是姚渊。他的眼底透出些许蓝调,本身的瞳色大概率是浅色美瞳压不住的蓝眼睛,也许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身边人忽然输入了一串未知坐标,车程不远,目标地点也是普通的公寓坐标,只不过楼层更低,相对边缘。
“突然想起来的?”我启动车,调成自动巡航,整个人终于抓到机会舒舒服服地躺在驾驶位里,“缪斯女神的一吻?”
赝品没有否认:“差不多吧?但,或许是我正在被删号也说不定。”
我想起叶礼雲人格替换效果逐渐消失的情况,又想起“假纪殊珩”在我面前自杀的情况,权衡片刻,我起身直接压上副驾驶的人,开始搜他的身。
可不想再看见“假纪殊珩”猛地掏出LEA自杀的场景了,真是又诡异又没有办法调查。
还有,车里死过人二手卖出去会打骨折价的!想到这里,我手下的力气又有了几分底气。
“你!”身下的人被我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想推开我,又怕我撞到车辆控制台,试图抓我的手,但跟不上我的动作。
赝品的耳朵尖红透了,慌慌张张地质问我:“你要搜身?现在?你在找什么?”
真纯情。我故意扫他一眼,趁机检查所有可能存有武器、道具的地方。
肩膀、手臂、袖口、胸口、腰后,腰侧、胯骨,一路摸下去,顺手在他的衬衫领下压了个针孔摄像头,其他最有嫌疑的地方基本没有任何硬物,再往下要取用道具的动作幅度很大,我有把握能拦得住。
说起来,纪殊珩挑的载体也是上心,身上的肌肉真扎实,怪不得在被钳制的情况下,还能单手把我甩出去——或者说,她真的在怕我。
标准流程走完我总算是放心了,心安理得地躺回驾驶位,无视了在一边没回过神的“姚渊”。
很少用到针孔摄像头,都快忘了我还有一堆这种小玩具。
当然,这种侵犯隐私的东西用一次要写一次报告,尽管是面对必死的处理目标,我也不想看见让我长针眼的东西。
噩梦,下层生物真就是纯生物。
我第一次申请用针孔摄像头的时候,当时的领队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怜悯目光,我还不以为意,用了几回终于让我找到“领队爱莫能助”的原因了。
“你怎么……”他质问起来又很没底气,“你是突然想起来没搜身吗?这东西是能突然想起来就做的吗?”
我“啧”了一声,懒得正视他:“别问,我在保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