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虽然空旷了些但并不觉得阴冷,加之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实在是不用再取暖了。
“你们相不相信沐宁祖烧累了自己就会收手?”
风惊幔背对着两人,目光呆呆的像一只斗败了的鸡,一句话讲得有气无力。
“我不相信。”
辛可威的脖子略向前探了探,随后摇了摇头,在她身后格外认真地回答道。
“不相信那还不赶紧去阻止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帮手,目的可不只是为了阻止他烧经的。顾言迟早在辛可威之前便已亮出了鸾枫朝着沐宁祖直刺过去,对方手里烧得残败了的经书则被其用灵力催动后返击了回来。
一、二、三……合计六簇火花皆被鸾枫的剑身稳稳接住后交到了风惊幔脚下。选在人家的地盘动武就已经很不讲究了,总不能最后还了一座废墟给庙里。
“不要啊——”
相比之下,辛可威总是考虑不到这么多。仅有一簇偏走的火团指向辛可威便被他抬手挥鞭抽到了殿门旁的多宝阁上,吓得风惊幔慌忙弃了脚下的火种跑到另一边去扑火。
这么个打法下去还不得把风惊幔给累死。
是谁如此不懂得审时度势,在哪发难不好偏偏挑了这个地方。不过好像……像……是风惊幔自己拦了沐宁祖的去路将他堵在偏殿里的……
算了算了。经书差不多也就烧到这了。风惊幔的想法倒是乐观得很,她觉得是时候出去找几个人把庙祝师父抬出这里先。这么个是非地儿多呆一刻都是危险。
嗯?她眼睛的余光刚好扫到了沐宁祖身上斗篷的底边。神龛的这一侧是个死角,他该不会这么想不开要自己掘了自己的退路吧?
管他呢。风惊幔仅是将窗子撑开了一条缝连脑袋都没来得及探出窗外,一个异常清脆透亮的破碎声惊得她立马将脖子一缩。
完了完了完了。这声音,这方向。她不敢想。打碎的必然是夜居士最喜欢的赤霞琉璃樽没跑了。
风惊幔一边叨念着一边回转过头,满地的琉璃碎片摔得别提有多均匀了。若是再好信儿些多瞧上一眼,残片上甚至还能看见沐宁祖相当欠揍的那张脸。看上去心情还挺不错的。
“你心情好不好凭什么要摔了我的碗!?”
风惊幔朝着同顾辛二人打得异常焦灼的沐宁祖大喝了一声。
“……”
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还要再骂点什么,隐约听到身后的窗户边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我明明看见顾大人是奔着这间殿的方向来的,怎么听了半天越听越像风梦师在跟别人抢饭呢……”
“……”
也是。耳朵那么好使干嘛?
这一点打击总不至于分了她的心。或者说,她的心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眼下一般完完全全拴在了沐宁祖一个人的身上。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在蓄意报复自己用经书骗了他。
如果欺骗也用得着报复,那么血海深仇用不用?
风惊幔表面看去云淡风轻,实则一刻都没有卸下殷桑的仇。恶人必然会得到其应有的下场,只不过,她一个人既不是判官也不能代表天理公正。寻得抛开了任何个人视角的事实和真相,才是如她一般的人应该去做的事。
她忍了。眼见沐宁祖将偏殿之内陈设的器物不论年代无关价值悉数当作武器来用,真真儿的两件里总有一个能让她肉疼。
“这一只是景睿初年端窑烧制的双耳尖底瓶。”
“铜胎掐丝珐琅工艺的鼎式炉云洲就这两只,要不我给你提供个线索咱就砸到这儿怎么样?另一只在多宝阁左手边最下面那一阁不谢。”
风惊幔大方的介绍着。想阻止也不行还不如索性送个人情。处在劣势的一方对游戏结果的麻木本身就是对优势方最强的打击。突然卡了壳也绝对不是因为心疼,自房梁上掉落下来的小布口袋炸裂后喷出的银色粉末实在是有点过于吸睛了。
“那个……”
那一小袋是小璟偷偷藏在这儿的私房钱。这么个毁灭法是不是有点过于惨烈了。更惨烈的是,风惊幔觉得小璟之前藏在床柜底下有被别人顺走的风险,她亲自出了主意让他改放在房梁上的。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出过这么损的主意了。
像这般被动挨打看起来也不是办法。她指的并非是沐宁祖打烂的那些东西,而是接连被其出手打伤的顾言迟和辛可威。怨灵的灵力显然比他们想象得要高,再这样下去不仅抓不到他还要伤了自己人。
“呲呀呀呀呀——”
风惊幔突然推开了沉重的殿门,耀眼的光线应声冲射进来,将银粉跳跃着的轨迹映得一览无余。紧随其后,数扇窗次第被风惊幔旋开,整间正殿霎时间被西斜的日光照得灿若金身。
看清楚了,谁再说有人在里边抢饭我就跟谁急!抢。要抢也是抢钱好吗?
关门打狗不成,干脆敞开大门换个地方继续打。狗如果不想出去……也不是没办法,那就再关门放右卫。拼人头也要拼死你!
沐宁祖还是领了她的情的,选择了距离他最近的一扇窗飞身跃出。顾言迟和辛可威紧随其后,风惊幔也跟着跨出了殿门。
她首先想瞧瞧有没有哪个机灵的已经在窗外设好了埋伏,等着沐宁祖出来给他一个好看。让她失望了,犹来阁懂得听墙根儿的那些家伙原来眼里就真的只有听墙根儿。
“目标在那。通知外围的人戒备!”不远处传来的是萧漠北的声音。
以风惊幔对犹来阁布局习惯的了解,这个阵容几乎可以说是倾衍城犹来阁的全阁之力了。
昔日里仙神庄严的武神庙摇身一变变作缉恶拿凶的战场,看上去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出主意把地点选在这儿的那个人真是损到了家了。活该他挨打。
额……风惊幔有点后悔她方才念叨的这句话了。
挨打可以,这么多人打一个居然还被对方横扫成这个样子,这就让人看不下去了。
辛可威身上挂了两处彩应该不是她咒的。空旷的偏院被众人这般围了也未见沐宁祖处一丝下风。
讲真,他的掌势并不凌厉,身形也没有多怪异,奈何内力浑厚让人轻易不得近身。一个“守”字已然被他诠释得无懈可击,然而最令人拆解不透的却是他的进攻。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的掌法每每暗藏后招,先暴漏自身弱点,继而在探得对方虚实后反客为主。
一定不是一名普通的羽林卫那么简单。难道说,犹来阁连同王城合力做了这么一盘局,未想还是轻敌了?
或者说,是他们原本就忽略了一些细节,只是到现在都未能察觉。
哪里不对。风惊幔的脑子里似乎有念头蹦了进来。她想尽快抓住,越急便越事与愿违。
差一点,她感觉自己已经摸到那层怪异在哪儿了,一排右卫促不及防的被沐宁祖击退后在她身前倒下了一片。还不止,辛可威已经退出核心之外,单膝跪地用藤鞭的把手勉强撑住身体,脸色直逼沐宁祖的斗篷一般的惨白。
“如果你们想把我留下,只是拿出这点诚意来似乎不够呢。”
沐宁祖在挡掉顾言迟的剑锋后忽然罢了手,“今日我本不想伤人,是你们在逼我。我也从未有过逃走的念头,只是单纯的想走,懂吗?”
沐宁祖话音未落,身体已经冲出了包围落在另外一侧偏殿的瓦顶上。早已经埋伏在那个方向的右卫翻墙而上复又将他围住。
似乎仅在抬手之间,拦住其去路的右卫接连自瓦顶摔落而下,顾言迟的剑锋逆着众人跌落的方向逆着光再一次向他袭来。
注定是一场恶战,犹来阁已经决意不惜任何代价了。
风惊幔原本是紧张的,她估计不出这场战事到最后会如何收场,收场的同时会带来何种程度的死伤。
她紧张,不是因为局面已绝无挽回的余地,而正是因为这一点余地。她决定不了,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风惊幔风一般的拨开众人跑出偏院。她希望她可以赶得上,她希望自己可以说服那个人站在犹来阁这一边,她更希望能够于蓦然回首间瞧见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名字的那个人。
“咚——”魁右武神庙的钟声雄浑神圣,沉郁悠长。
没了。仅此一声。
由于突发变故,寺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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