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风摇曳的绢纱宫灯。头挤在一处掩口笑着说悄悄话的小宫女。视线里出现的那双素色锦缎宫鞋。还有,语人是非后崴到的那只脚踝……
“咔嚓!”
因共情而感知到的疼痛果然是一剂令人清醒的良药。
摆在犹来阁正厅的茶器也不晓得是产出于哪间名窑,瓷质细滑触手温凉,较昨日被步跃夕碎成渣的那一批好摸多了。
风惊幔捧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瓷壶在手中捏来揉去,大有不让我抱走今天就死不放手的架势。
“你的意思是说,纪柔绮接连克死两桩婚的事情于王城差不多人尽皆知。于是,她索性也不想嫁了,安心的留在城内做了掌事女官?”
辛可威梳理了一下风惊幔提供的信息,依旧心有疑惑,“方才你讲到,此事是你解梦的时候偶然得知。解梦真的可以探究得如此精准,一点错漏都没有吗?“”
“这件事我敢打包票,绝无错漏!至于梦可以解得有多精准嘛,那方法可就多了。”
风惊幔将瓷壶往怀里搂了搂,“我是听墙根儿听来的,怎么不行啊?”
行。在你这儿就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顾言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直到此刻方才开口道:“即便旧案中的两名死者皆与这位掌事女官有关,也不能断定此女与灵邪必有渊源。听说,风梦师在街上可是思考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我猜想,你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吧。或者说,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了。我说得可对?”
所以说,沉得住气的人,眼光往往更为长远。
风惊幔亦然。她说得不慌不忙并非是喜欢卖关子,只不过是为她的猜测等待一个结果。
还好,犹来阁的办事效率还是比较令其满意的。刚有右卫来报,宿卫司的长史果然如她所言,无论定亲与否还是定亲对象皆与风惊幔的猜测没有任何出入。只因死者已无近亲在身边,其他的知情人对此事的印象又不甚深刻,积年累月之下便就淡忘了。
纪柔绮。
月色下训诫宫女时雍容端庄的侧颜同车帘下镇静观望的那张脸在风惊幔的眼前交替出现。
她甚至开始为自己庆幸了,如果她跟秦恭俭蹲错了灌木丛,眼下灵邪案的要点还不知何时能够解开。
“那个,咳咳。顾师兄说得没错,但只对了一半。”
风惊幔清了清嗓子,“答案谈不上,确切地说是我个人的感觉和想法吧。两个月前,王城之内的那场魇梦你们应该都不陌生吧。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阖宫上下皆受其扰理应无一人幸免,但我却机缘巧合下清清楚楚的见到了纪柔绮的那张脸。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那一场魇梦虽持续十数日之久,对她却没有丝毫影响。”
非但不陌生,针对此事犹来阁还曾亲赴现场勘察了数日。直至确定与灵邪无关方才撤出,后续交由湄汀院的筑梦师来接手。
在顾言迟等人看来,后续如何已然出离于他们的职责以外,只要妥善解决了便好,何曾想过内里居然还有如此细节更甚者竟与灵邪相关。
风惊幔的话无疑丢给了在场众人巨大的悬念,包括闻讯赶来的萧漠北在内无不听得凝神屏息面色凝重。
“你的推测是,纪柔绮并非是一名普通的女官。”
顾言迟突然站起身来,继续道:“她的身上,必然还有其他的秘密。”
风惊幔点头回道:“不错。如果有其他外力同时影响到了某个人,则此人才有可能不受魇梦的支配。所以我笃定,她的背后必然有一种力量存在,只是此力量来源于何处又是何路数我还不知道。或许,连她自已也未必清楚。”
厅内没有征兆的静默了下来,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构建着自己的答案。也仅仅是片刻,如此难得的静默便被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如果是什么人哪怕随便说了一句什么话也便算了,偏偏竟是一声嗤笑,听起来又仿佛憋了很久的样子。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笑的!”
风惊幔难得被冤枉了一回。果然出格的事不能做,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以一当百。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我笑,是因为想起了你骂灵邪的那些话。”
辛可威倒是坦白。还远远不止,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脑子的灵光。
“风梦师在街上思考了那么久,久到红果上的冰糖都化了,我相信你还有保留。这么说吧,我认为你的判断是对的。灵邪不希望纪柔绮嫁给别人,所以才有了旧案中的那两名死者。灵邪的愿望是要跟纪柔绮在一起,但这个愿望最终破灭了,故而,他嫉妒所有能够得偿心愿的人。”
嗯!
嗯?
辛可威说了这么多,厅内居然又一次陷入了静默。不同的是,这次是有征兆的,如果他没有说那么多也不会静成这个样子。还有一处不同,这次连一声嗤笑都没有。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说的!”
辛可威无可奈何地解释道:“昨日,此时此地,风惊幔在骂灵邪的时候已经把这些意思都掰开来说透了。我当时也觉得分析得通透并且骂得惊艳,未曾想竟然真的被一一言中。”
他随即转头朝向风惊幔道:”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你才知道内情,你们犹来阁的几千统都知道内情!
“既然这么相信我的推测,那要不要我起身作个揖谢谢你呀?”风惊幔嘴上虽然像一把小剪刀,面上的表情还是挺、挺正常的。对,正常而已不能再多。
还是那句话,风惊幔不喜欢卖关子,更加没有吐一半咽一半的习惯。之所以给到辛可威机会做了自己的嘴替,多半原因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感觉或者倾向影响了其他人的思路。
而另一部分原因,是她一直都在思考着纪柔绮身上的秘密。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远非表面上见到的那般简单。
“很是不用。”辛可威回道。
若一切皆如辛可威所言,所有的疑问便都可解释得通。心中尚存困惑的只余了风惊幔一个人。
顾言迟舒展了眉毛,走至风惊幔近前垂眸笑了笑,“是我们应该谢谢你。从昨日破局到今天点破纪柔绮的身份,全赖风梦师的仗义出手和玲珑聪慧。还有一事,您昨日受的伤不要紧吧,因离开的匆忙故没有及时问询,是我们疏忽了。”
“啊……不妨事、不妨事。”
到底还是顾师兄说话中听,比起那两只来简直不要强得太多。
提到受的伤,风惊幔心下也是犯了嘀咕的。颈部受的外伤姑且不论,吐得那一口血还是挺要命的。况且,被灵邪的念力分身所伤,其程度比表面所见还要重上一些。
可怪就怪在,明明挺严重的伤,却在大醉一场之后隐迹遁形不辞而别了。包括睡了一整晚的糙瓦在内,从头到脚竟然寻不到一处不舒服的地方,甚至连硌的感觉也不曾有。
呵。呵呵呵。莫不是醉中当真见到雨师大人了?就,滑了个稽。
就在风惊幔开个小差的功夫,几位大人已经在一起谈论如何收网了。
“人只要存在过往,就相当于将自身弱点暴漏给了对方。纵使强如灵邪也不能免俗。”
辛可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慨,“师兄,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还鹰都白做了。”
顾言迟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对了,跃夕他人呢?我记得他是跟你们两个人一起进的门。”
“你要找他?那你可问对人了。”辛可威揉着肩膀装成痛得不得了的样子。眼神还没来得及转到风惊幔的方向上,小腿紧跟着被顾言迟重重踢了一记。
“啊——”
“什么毛病?”
风惊幔正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那只壶,辛可威的这声鬼叫吓了她一跳,连忙转过头去看。如果有人告诉她这么惨的叫声是被顾言迟给踢的,她宁可相信那是辛可威自己装的。
“问你话呢,跃夕去哪了?”
顾言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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