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迟,你有没有觉得,君上给的这条线索多少有那么……那么一点点鸡肋啊。”
辛可威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被失去最后一丝希望的情绪影响到。
顾言迟横了他一眼,体贴地提醒着:“在王陵的门口这么讲话你觉得合适吗?”
“咳!咳咳咳——”
算你狠。你老顾要不是存心想吓唬我,兄弟我愿意大头朝下跳出这条甬路!辛可威此刻已经不敢再去咬嘴唇了,他只觉得方才说了一句什么话貌似格外的烫嘴。
“我有说错吗?”
待他再度开口时,屁股已经坐在了犹来阁的椅子上。
“一个是宗正寺卿的儿子,一个是宿卫司的长史官,不论行凶手法还是结案情况都与本案相似。但结果呢?我们撒了这么大的网,不要说鱼了,就连垃圾都没瞧见。”
顾言迟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
“但凡线索或者关联有那么一点端倪,两件案子也不会被归为悬案搁置了那么多年。单说分析案情,廷尉府的经验和能力并不在犹来阁之下。所以,尽管谈不上铁板一块,我称其一句鸡肋,也不为过吧。”
顾言迟认真的听着,边听边点头,依旧是没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假如这两件旧案与我们现下要抓的灵邪无一丝关联,他为何要在廷尉府外伏击你呢?此灵邪作案目标明确,但先发制人却不大像他的风格。若单纯是因为你在查他,我不相信。”
顾:……
“喂!你就不能说句话吗?”辛可威用案卷在桌子上敲出了响动来。
顾言迟在沉默了良久后到底还是坐不住了,背着手在辛可威的面前踱起了步来。
“正因为不相信,我们才花费如此精力在这两宗旧案上。难不成,是我们自己遗漏掉了什么。”
“遗漏掉什么都不打紧,只要它存在。既查不到,可又不得不查。算了,我只当有总强过什么都没有。”
辛可威将手中的案卷丢回到桌子上,“漠北师兄让我午后去一趟士安堂,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十……”
“七”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顾言迟猛然转回身的一个眼神令辛可威瞬间哑了音,其锋芒较在王陵门外横他的那一眼还要犀利得多。
“即刻动身!”顾言迟的语气中重拾了昔日的信心,“不过不是士安堂。我们要再去一次王陵。”
好吧。辛可威心下暗想,这次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再也不要乱讲话了。
“言迟,你是怎么看出那位家臣的话中有问题的?”辛可威在路上不解地问道。
顾言迟回道:“你方才话中所讲‘既查不到,可又不得不查。’让我想起那位老人家末了留下的那句话。你还记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辛可威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庙里有个师父曾经说过,他们家公子此生与姻缘无缘。既得不到,又不可得。想来……”
想来就是这句了。
年近弱冠,尚未定亲便撒手人寰,此谓“与姻缘无缘”。或言,“得不到”。而老人的话里,怪就怪在那句“不可得”。“决不能”、“必须不”是为“不可”,一旦触及或招致严重的后果。而求得姻缘又有何不可呢?
“想来,这些都是命吧。”初闻之下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若与前句“不可得姻缘”连在一起,整句话的语意便似有所指了。
“那位老人家既如此说,是要刻意隐瞒什么,还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们什么呢?”
辛可威的表情有一些凝重,“比起这两者,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无心的。”
顾言迟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盯着辛可威不满地道:“都怪你!憋了一车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倒?这么远的路还要害得我跟你二进山门!”
“啊?”
这年头脸皮厚都不要底线的吗?辛可威也不知道顾言迟是怎么有脸说的,“是你说在王陵门前讲这些话不合适的好不好?”
“你确定?这么没原则的话我几时说过?”
“咳!咳咳咳——”还是你狠。
老人对二位千统大人的去而复返并没有过多意外,情绪上反而较之前更为平复了些。
辛可威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刻意隐瞒免不得留下些蛛丝马迹,而有时候,无心之言也会如此。
“小少爷虽未定亲,但多多少少提及亲事的事情还是有的。其中两桩在早些年,因为年纪尚幼故作不得数。还有一桩是在少爷刚刚就任鸿胪寺寺丞之后,细算起来,也就在出事之前不久。”
老人年事已高,对家主家或人或事的记忆却依旧清晰。“不过是热心之人提起此事罢了,当时大人也未议定。老朽也是突然想起师父曾批下的那句话来,愚以为许是天意注定因议亲而牵发了祸事。是小人浅薄引得两位大人误会了,还望见谅。”
“老人家,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因此事多番打扰,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顾言迟连忙伸手搀下老人上前施礼的手臂,道:“我们还有一事相求,当年与公子议亲之人是何人不知您可否相告?出于办案需要,我们希望可以登门拜访。”
老人微笑着摆了摆手,“只要是老朽知道的,如实相告是应该的。只不过,登门拜访怕是不太方便。”
……
“哈哈哈哈,放眼云洲居然还有犹来阁不方便登门拜访的人,你不要告诉我这女子住在……”
“你猜得没错。”
辛可威偏着脑袋朝着风惊幔动作幅度异常夸张地点了一下头,“王城。”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那名女子既然身在王城自然不难寻到,只是出得城来手续繁琐了些。我去武神庙本就是想跟你和跃夕说这件事的,奈何你喂鸟喂得太过专注了,我一时间没有找到机会。”
辛可威走在最前面,说话的时候向后侧着头。风惊幔走在中间,刚刚回武神庙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然掩盖不住身上的酒气。步跃夕则抱着肩膀走在最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在这两个无聊的人后面逛这条无聊的街。
“专注?我敢打赌,你心里想的绝对不是这个词。”风惊幔道。
辛可威回道:“这有什么赌好打?不是‘专注’我还能想什么?我说风大梦师,您有没有听出我话里的重点啊?”
“血腥。”划重点的声音自后排传来。
唉!被你俩打败了。
辛可威用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揉了两把。“咱还是说回那名女子成吗?尽管等待了些时日,人我们还是见到了的。就在我今日出门寻你们之前。抛开我跟言迟的期望姑且不谈,你们有没有觉得,王陵的老者与王城这名女子之中很可能有一个人或者至少有一个是灵邪所忌惮的。这也解释了灵邪为何选在这个时点对整个犹来阁下手做局。”
“噗、噗——”两粒果核自辛可威面前被他目送着飞了出去。
“你刚不是说,要说回那名女子吗?人既然都见着了,怎么说?有没有给到些新的线索?”
风惊幔说的字不多,每两个字之间似乎都有被红果上的冰糖给粘到,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抛开期望姑且不谈’跟没有期望大抵是一个意思,我没说错吧。”步跃夕的话总能在最应该出现的时候让辛可威霎时无语掉。
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辛可威只觉得那串红果就不该拿在风惊幔的手里,粘住的也不该是她的嘴。粘自己这张好了。
正午的街边有些热,但行人却没有比晚间少上许多。
耳边的嘈杂声加之强光直射搞得辛可威出了一身的汗。最主要的是,身后这两位让人不省心的鸟人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打算愉快地谈话了。半大个人了一点儿正形都没有。
也好。等你们想听的时候爷我还不想跟你们废话了呢。辛可威盘算着索性直接叫风惊幔去犹来阁出个现场,将昨日做局的那间正厅和那女子刚刚呆过的偏厅检查一遍就算了事。即使想留都得抓紧时间把这俩家伙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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