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止是猫妖这件事情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惊悚,反而有了一种原来如此的解脱感。
难怪江止克他。
这不是玄学,不是什么“江河止水、云消雨散”的天道规律,也不是五行八字相冲,而是最简单粗暴的食物链法则。
师姐的结论没错,只是她把论据搞复杂了,这个世界其实一点都不深奥。
江止克他,不是因为他叫江止,而是因为他是只猫。
而云真自己前段时间是只鸟。
搁猫眼里,那就是行走的自助餐,活蹦乱跳的诱惑。
猫克鸟,天经地义。
云真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江止走路从来没有声音?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背后,把人吓个半死?这不是什么轻功,这是猫科动物的天赋。
为什么江止衣服上永远一尘不染,为什么头发永远梳理得整整齐齐?那也不是什么高人风范,那叫洁癖,猫都有洁癖。
江止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因为猫本来就不爱叫唤。
云真越想越觉得所有的疑点都串起来了,甚至包括江止对他的态度。
当初江止总是冷冰冰的,云真以为是高冷的二师兄嫌他吵。现在想想,江止八成是在用毕生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源自血脉深处的原始冲动。
他甚至能脑补出江止的内心独白:别吃小师弟,别吃小师弟,小师弟虽然看起来肉嘟嘟的很好吃,但他是人,吃了会很麻烦。忍住。
……
云真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他环顾四周,一个狐狸精,一个猫妖,一个皇亲国戚。
他,一个普通人,反倒像这屋子里唯一的异类。
他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
收他为徒,难道是为了响应朝廷“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号召,搞物种多样性试点吗?难怪大师兄说,他们宗门以前叫“破烂宗”。现在看来,这个名字真是贴切,什么破烂都往回捡。
“你还敢回来。”
陆风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终于撕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狠辣,“当年没把你这个孽种一起炼了,是二叔的疏忽。”
“你没继承多少你娘的灵性,兽性倒是保留了不少。”陆风啧啧称奇,“半人半妖的怪物,难怪杀戮成性。”
一半的妖血……
那只被炼化的猫妖……
一个可怕的真相浮现出来。
“那颗丹药,”云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被谁吃了?”
陆风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让云真的心沉到了谷底。
陆霆,江止的亲生父亲,把猫妖炼成了丹药。然后,他吃了那颗丹药。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寻常事,喝干仇人的血,以此来增长功力,也是常规操作。但陆家显然更有创意,也更没有底线。
这已经不是武林恩怨,已经严重超出伦理的范畴。难怪陆霆眼睛能变成金色,原来是吃了妖丹,获得了妖的力量。
“你放屁!”
云真忍无可忍,冲到江止面前,面对着陆风。
这个动作他在《剑尊的逃跑小娇妻》第三章第七页看过,话本里,主角都是这么保护女主角的,显得特别英勇,特别让人有安全感。
虽然现在被保护的对象换成了一个比他还高、武功比他好、物种都不一样的二师兄,但这并不妨碍他摆出这个造型。
姿势对了,气势就有了。至于实力够不够,那是另一回事。
“你们陆家才是怪物!”云真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他梗着脖子,嗓子都喊哑了,“你们为了炼什么狗屁仙丹,把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妖……反正就是活的东西扔进炉子里!你们这群畜生,不,畜生都比你们强!畜生都知道不能杀自己老婆!”
陆风看着他这副慷慨陈词的模样,忽然笑了。
“情根深种啊。”他啧啧称奇,“小鸟,你倒是很护着他,你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那些人死的时候,脖子上都是洞,是被活活咬死的。就是不知道……”
陆风笑得更灿烂了:“你怕不怕他把你吃了?”
云真脸一红:“谁情根深种了!我只是……我就是看不过你这个伪君子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当然知道猫会吃鸟。
他变成鸟的那几天,天天都在担心这个问题,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成了猫粮。
但他二师兄不仅没吃他,还给他喂小米,给他洗澡,还带他买衣服,虽然买的是他最讨厌的红色。
这足以证明,江止已经克服了种族的劣根性,进化成了一个有道德、有底线、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级猫。
“二师兄。”
云真没有回头,他死死地盯着陆风,用一种自认为很可靠的语气说:“你别怕……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我好歹也是个祥瑞!我……我会保护你的!”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主角在最危急的时刻,体内的洪荒之力就会爆发,一招秒杀所有反派。
云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洪荒之力,但万一有呢?就算没有,他这张嘴也能吵死人。
“呵。”
一声轻笑从云真的肩膀上传来。
雪白的狐狸不知何时又跳了回来,它舔了舔爪子,用尾巴尖扫了扫云真的侧脸。
“二师弟,”萧逢之懒洋洋地说,“听见了?小师弟说要保护你呢,你再这么站着发呆,可就真对不起他的心意了,说不定人家晚上还得偷偷哭鼻子呢。”
云真恼羞成怒:“大师兄!”
狐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是在给你加油打气,小师弟,你刚才那番话说得真好,特别有男子气概,虽然没什么用,但听起来挺感人的。”
“……“云真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只狐狸精气死。
陆风冷冷地拍了拍手,“既然你们师兄弟情深,那就一起上路,省得黄泉路上还要惦记。”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同时拔剑,朝江止袭来。他们配合默契,一看就是陆家的内门弟子。
云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抓住手腕,拉到江止身后。
丹房本就不大,几个人同时攻来,刀光剑影几乎封死了所有退路。云真被护在后面,只能看到江止的背影。
那背影挺拔如松,黑衣在剑风中猎猎作响。
很快云真就发现江止不对劲。
他虽然没练成什么正经功夫,连个□□功都能练成□□跳。但若说最了解谁的剑术,那必然是江止的,毕竟他之前天天缠着江止,多少还是学到一招两式。
江止的动作虽然还是那么快,但明显有些混乱,不像平时那样沉稳有章法。他的剑不再是剑,更像是爪子,所有的劈砍和穿刺都变成了撕扯和抓挠,带着动物的本能。
甚至在躲闪一个人的攻击时,被对方剑上的一个红色流苏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地朝那里挥剑。
“二师兄!”云真大惊,“你冷静一点!那不是逗猫棒!”
“……”
陆风抱着剑,看好戏似的,“他已经快失控了,妖血在反噬他。再过一会儿,他会彻底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到时候,他会杀了这里所有人……”
陆风恶意地笑了:“小鸟,包括你,你说到时候他会先咬断你的脖子,还是先掏出你的心脏?我倒是很好奇。”
“你闭嘴!”云真抓起地上那根棍子,朝陆风砸了过去。
木棍在空中被陆风一剑劈成两截。
云真绝望了,转头朝身后那个毛茸茸的白色身影大喊:“大师兄!你倒是帮帮忙啊!”
白狐狸正蹲在丹炉上打哈欠,慢悠悠舔着爪子。
“小师弟,不是师兄不帮。”它无奈道,“是师兄现在没力气。”
变回人形耗费太大,刚才又被符咒镇住半天,现在醒着已经不错了。更何况,打打杀杀一点也不优雅。
“那怎么办?!”
“别急。”狐狸说,“师父应该快来了。”
“师父?”云真都快哭了,“等他来了,我们都凉了!”
江止一剑逼退两人,但左臂也被划出新伤。他像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拼命想撕碎眼前的一切。
“大师兄!”云真紧张地大喊。
“别叫了,别叫了。”萧逢之叹了口气,“真是的,谁让师兄我宠你们呢。”
狐狸从丹炉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很特别,像麝香,还带着一点腐烂的甜腻。
冲在最前面的护卫忽然停住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他的视野里,同伴的脸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正朝他扑来。
“妖孽!”
护卫大吼一声,举刀便砍向了自己的同伴。
“你疯了?!”
被砍的那个护卫骂了一声,举剑格挡,两人立刻打成一团。
丹房内瞬间乱作一团,他们每个人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有人看到恶鬼,有人看到妖怪,还有人看到了已经死去多年的仇人。
幻术!
陆风站在后面冷眼旁观,他眯起眼睛,看向角落里那只雪白的狐狸,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提剑冲了上来。
萧逢之本想躲开,但身体实在太虚了。他刚一动,就感觉天旋地转,差点从炉子上摔下来。
“轰──”
丹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震天的喧嚣声涌了进来。
“妖孽!妖孽在哪里!”
“保护陆公子!”
“天啊!那是什么火!好邪门!”
“快!别让妖物跑了!”
黑压压一片武林人士涌了进来。他们举着火把和刀剑,脸在火光下明明灭灭,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簇火苗燃烧着。
他们正好看到江止一剑刺穿护卫胸口,缓缓抽出长剑。金色的竖瞳在火光下若隐若现,配上一脸的血迹,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妖怪在作恶。
陆风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胸口,一脸悲愤地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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