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悠讶然,“妻子贵为太子妃,却不能安心养胎,想的是要不要留下孩子,你不反思自己有多少责任,却拿来当做指证我的理由?”
语毕,她拿过锋利至极的裁纸刀,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松开。”
只等了一息的工夫,挥刀刺向他手背。
萧灼下意识地松开手,飞快地避开。
“往后不要碰我。”贺兰悠睨着他,又补一句,“脏。”
萧灼气得肝儿疼,“你还有理了?兹事体大,我心绪烦乱已极,哪儿还顾得上拿捏分寸?你若做了,给我句明白话就成,你若没有,也该如实知会我,可你这是什么态度?”
“无法无天的事,你都认定是我所为,以前问都不问一句,这次漏夜前来询问,委实难得。”贺兰悠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可能明明白白承认或者否认什么事。承认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承认还要摆证据洗冤,我没那么闲。”
“有些话你也不敢说出口罢了。”萧灼说。
“又想说劳什子的敢作敢当?”贺兰悠饶有兴致地端详他,“那么劳烦你,说说去年我哥哥的事,还有从盛蓉到邢菲的事。你敢作敢当,那就亲口跟我说说经过,明日知会朝臣昭告天下。”
萧灼瞧着她运气。
贺兰悠心情转好,戏谑道:“哦对了,你没教过我敢作敢当,倒是会唱欺瞒利用的戏,而且唱的特别好,比最好的戏子强百倍。我也想敢作敢当,不如从检点自身、承认自己被骗开始,让世人瞧瞧你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萧灼起身,拂袖而去。
贺兰悠打开账册,蹙眉嘀咕:“唱哪出呢?不挨骂活不了?”
翌日,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膳。
暮安喜滋滋的,“娘亲,今日还要去踏青。”
“知道了。你们还去玩儿,还是不带我。”贺兰悠斜睇他一眼,给他和朝宁各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
暮安辩解:“娘亲体弱,吹不得风,叶天师说的,他不准你可哪儿溜达。”
贺行川笑起来。这孩子实在是能说,跟他那个不着调的娘倒真是没白吵架。
贺兰悠嗔了父亲一眼,“这小老爷子,偷着乐什么?自个儿闺女成了病秧子,心里特美,是吧?”
“谁偷着乐了?”贺行川横她一眼,“刚四十就成小老爷子了?”
“都当外祖父了,喊您老太爷也未尝不可。”贺兰悠说。
贺行川大笑。
同一日,宫里的气氛很凝重。
嫔妃知道皇帝昨夜出宫一趟,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可以确定的是,皇帝回来之后踹碎了两个落地大花瓶,用了多年的镇纸也拍碎了。
这么大火气,只听着就瘆得慌。
于是,嫔妃一个个如小猫似的,乖乖闷在自己的住处,写写画画烹茶绣花打发时间。
李婕妤、吴婕妤结伴去了未央宫,找丽贤妃、方慧嫔打牌。
四个人正好凑一桌,而且未央宫是皇帝绝不会踏足之地,只管放心大胆地玩儿。
打了几把牌,输了一钱银子,李婕妤才想起来问:“不耽误贤妃姐姐、慧嫔姐姐处理宫务吧?”
“今日是高敬嫔理事。”丽贤妃笑道,“我们只是做做样子,从卢久安、鸿嫣再到各个得力的宫人都在,出不了纰漏。挂这个协理六宫的名儿,本是防着小嫔妃掐架,现下皇上心绪不佳,哪儿有人敢生事。”
“只盼着皇后娘娘早点儿回来。”吴婕妤道,“不知怎的,皇后娘娘在宫里,心里才踏实。”
“跟我一样。”李美人小声道,“万一谁找到我跟前儿掐架,到了还是得报到两仪殿,皇上保不齐不问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想想就上火。”
吴婕妤用力点头,“我也是。”
方慧嫔笑着安抚,“说是归宁半个月,算算也没几日了。”
吴婕妤想到了贺美人,“她这次高兴坏了吧?也不知在家里过得如何。”
贺美人的确是高兴坏了,在家里过得分外滋润。
贺兰悠说过不妨摆一摆宫里娘娘的谱,贺美人从一开始就摆上了。
起初瞧着祖母父母对自己奴颜屈膝是很别扭,但看了两日也便习惯下来。
双玉在宫里不敢说如何如何,在府里打探消息可是驾轻就熟,很快便打探到,这先前的贺家二房打定主意放弃贺美人,试图物色别的可以拿捏的女子,一有机会就送进宫。这念头打消,还是皇后替贺美人跟家里要供给那次,卢久安敲打了一番。
贺美人听完,冷笑几声,跟父母再也无话。
她在宫里是有过一番起落,但皇后归宁都捎上她,外人瞧着自然是皇后娘娘待她极好,想找她叙旧亦或巴结的人比比皆是。
贺美人只见了在闺中时真正交好的人,坐在一起相互说说这几年来宫里宫外的事,余下的时间全用来踅摸放得住的风味小吃糖果糕点腌菜腊味等等,陆陆续续送回宫里。
她也知道,其实也不见得非得对亲人冷脸相待,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就算她能让亲人待她仍如最好的光景又有什么用?
她在宫里是出不了头的,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家里人也早已明白。由此,等她回到宫里,渐渐的,家里又会将她视为负担,何时送钱给她时抱怨乃至谩骂都有可能。
家里对她的疼爱,是因为曾经的指望,而不是无条件的。
想通这种事不好过,但若看不穿,这辈子都没个好。
-
贺兰悠与贺美人回宫之前,萧灼为着邢乐山的事,反复与内阁商议,事情颇为不顺。
以代首辅李阁老、代次辅吴阁老为首,阁员罕见的齐心协力跟皇帝唱反调。
简而言之,要邢乐山到六部行走是不可能的,补外放的缺亦是万万不可。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怎么样的才子,科举屡试不中,就根本不是能放到官场的料。真有不拘一格用人的雅量,用这种才子,远不如用科举中落第有些遗憾的那些人。
旁的事也罢了,邢乐山这档子事,萧灼真没底气一意孤行。为难了几日,将邢乐山安排进了顺天府做了从六品的推官。
朝臣和京官无语得很,看在这官职不高的份儿上,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