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挟月顺手找了块抹布,塞到薛涟嘴中,省着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随后,她戒备的走向大门处,低声问道:“谁?”
几日不见的熟悉声音响起:“你哥。”
崔挟月猛地拉开门,瞬间放下心来,惊喜道:“哥!”
“你怎么找到我的。”崔挟月把崔涣洵拉进院子,没想到他屁股后面还跟着一队人,等到人都进来,院中几乎要站满了。
崔涣洵扳过崔挟月肩膀,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挑剔道:“还行,那谁还算尽心。”
崔挟月嘀咕说:“你怎么和阿姝一样。”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崔涣洵一拍崔挟月肩膀,从人群中抻出白清,“我早上就安排了人在小门那接应你,他半天不见人影又听说薛涟院子走水了,就连忙来找我,我过来时正巧碰到她鬼鬼祟祟地翻墙。”
崔挟月将白清带到薛涟面前,讽刺说:“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女哦。”
薛涟见崔挟月和崔涣洵两人便心存死志,死到临头也不在伪装,破口大骂:“你个没用的奴才,居然想抛下我,枉我好吃好喝的对待你!”
白清不甘示弱,仗着自己没被捆住,扑上去痛殴几拳,薛涟到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了几年,没她劲大,还被绑着,硬生生被揍了好几拳。
崔涣洵连忙命人分开她俩,分开关押,见崔挟月还意犹未尽,不由失笑:“看狗咬狗有意思?你又是怎么把薛涟绑起来的?”
崔挟月三言两语交代了,最后无奈一摊手:“可能她们命中注定有我这一劫。”
“劫什么劫,快来帮我干活。”崔涣洵一拍崔挟月脑袋,对身后人说,“你们守好这里,院子只进不出。”
崔涣洵说是干活,其实只是让崔挟月留在身边,免得出去招猫逗狗。
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你是说苏婉她野心这么大吗?”
崔挟月两腿架在太师椅把手上,整个人窝在椅子中,手上翻着画本,只含混“嗯”了一声。
崔涣洵两手搭在脑袋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垒起来半人高的文书,不禁长叹一声,“十七个孩子!十七个孩子!又要增加多少支出你知道吗!?若是旁人问起,你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反正我让他们有事找你,”崔挟月翻过一页,有恃无恐地说,“记得给他们找名师教导,日后兴许有用。”
“小没良心的。”崔涣洵“嘎嘣”一声,硬生生攥断木制笔杆,气急之余又有些隐秘地高兴,崔挟月终于不在他面前端着了,田庄时初见各自都不适应对方,他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什么。
崔涣洵换了根笔,想:“莫不是大病一场,看出我的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带了丝笑意,看的崔挟月诧异不已。
她围着崔涣洵转了几圈,“你没事吧。”
“说正事呢,”崔涣洵轻掩嘴唇,咳了一声,“你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等晚上事态平息再去看母亲,那人最近总过去,装什么夫妻情深。”
崔挟月:“你的人可靠吗?母亲身边有人守着吗?”
崔涣洵略一点头:“我叫你过来就是说这件事,你知道的,崔志的人不用猜忌,留在府中的则不同,这支小队队长崔明,他与那人素有交情,不可尽信,我怀疑当初的事就有他的手笔。”
“最可疑的是,他居然放着那人不去雪中送炭,上我这里巴结我。”崔涣洵摸了摸下巴,“虽然你哥我英俊潇洒是事实,但有一说一,我还没这么大脸说他被哥迷住,弃暗投明。”
崔挟月:“……不是说正事呢吗?”
“我的魅力也是正事,凭这张脸我官职都升了呢,”崔涣洵说,“言归正传,我暗中派人查了查,果然找出了问题。”
崔涣洵抽出一张纸递给崔挟月,崔挟月惊地倒吸一口冷气,低声说:“真的假的,那崔二……”
“不是,他俩勾结上也就月余,”崔涣洵摇摇头,“应该是因为薛涟,他才向我投诚,给自己留条后路。”
崔挟月定定盯着崔涣洵:“可不可信放一边,我是一定要薛涟和崔父死的。”
崔涣洵颔首:“当然,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他的人都安排在院外了,等崔志回来彻底接手他的人马。”
好挟月才开口问:“母亲现在如何了?”
说罢,她又急急住口,“不,别说,等晚上我亲自去看。”
她本该进门就直奔崔母院中,又怕撞到崔父功亏一篑,只得将近乡情拉的更远些,崔挟月只能强迫自己在压着点耐心,勉强冲面前人露出个笑容。
崔涣洵叹了口气,也住了嘴。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阳光投下束束光线。
崔挟月看着光束中微小尘埃,忽然皱眉问道:“加上刚才带去看押薛涟的人,你手里还有能用的人吗?”
“额……”崔涣洵离崔挟月远了些,犹豫着说,“我找陆盛借了人。”
他紧接着解释道:“靖安侯府的人在崔府没有牵扯,守在母亲房里最合适不过,我让他们扮成大夫,时刻守着。”
“你愿意?”崔挟月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崔涣洵能张开这个口,“不可以多向朝廷借调点人手吗,反正对外说是田庄的问题,多借些没问题吧。”
等等——
崔挟月顿了顿,在崔涣洵的眼神下明白了什么,震惊道:“……你居然养私兵!还有谁知道?这比陆盛偷跑回京把柄更大吧,天子脚下……”
崔涣洵不太明白崔挟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安慰道:“没什么吧,不搬到台面上就好,京城哪家都养,规模大小不同而已,咱们人还算少的,又不重视,还是和另一家,就小妹的手帕交,一起培养的。”
崔挟月扶着椅子缓缓坐下,尚且缓不过神来:“你们怎么敢的……”
她从现代穿来,离最近的封建王朝覆灭不过百来年,残存着皇权高度集中、皇帝至高无上的思想,而家家养私兵、甚至丝毫不掩盖,这无一不对她薄弱的历史知识进行销毁重建。
崔挟月呆呆地想:“我需要重读文科。”
崔涣洵想了想说:“私兵其实是必备的,这次朝廷的人只来了一队,这还是我托关系加急找的。要是真有事,等他们到也只剩收尸的份。”
“我以为小妹和你说过了,”崔涣洵说,“不用担心朝廷,他们不怎么管,一来养私兵给他们省了事,二来府兵费也不少给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崔挟月点点头,勉强跳过这段,“我以为你一直不待见陆盛的。”
“非常时期。”崔涣洵冷哼一声,抱胸说:“我现在也不待见他,上次他过来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我正黑灯瞎火地撬钉子,他突然过来吓我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崔涣洵嘭一声拉开窗户,向崔挟月控诉道:“就在这!他倒吊着,冲我咧嘴,你说说,你说说,成何体统!”
崔挟月左右为难,只能和稀泥:“他都借咱们人手了,被吓一次也不亏哈。”
崔涣洵瞬间怒发冲冠:“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咱们才是一家的!也就是我身强力壮,要是崔福斌在这——”
“那更好了,他要是被吓死了啥事也没有了。”崔挟月马上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等晚上回去好好说他。”
崔涣洵被她亲呢语气气的一口气梗在喉头,憋了半天,直得挥手让崔挟月滚远点。
崔挟月听话地一滚再滚,滚到城门口等着陆盛,不是,崔志。
她呷了口茶,哼哼几声,她才没有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不要命了?这是你们能说的话?”
崔挟月借着喝茶的动作向那桌望去,见说话的是一名书生,他约莫二十出头,稚气未褪个干净,一袭半旧青布洗得发白,却无什么脏污,带有几分读书人的矜持。
“诶,说说而已,还能真砍头?”同桌一人说道,他与书生同桌,穿着打扮却像个粗人,到像个拼桌的。
糙汉怼了书生一拳,“大大方方的,咱们家可就出个你这样的读书人,你说说,这皇帝老儿这是啥意思,好好粟、麦不种,要改种什么桑树,难道收田租时把大树叶子送过去?”
书生一手揉胸口,一手拉住那人,低声劝道:“叔,回去说。”
另一桌听了一耳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能有什么意思,缺钱了呗。”
“啥?”糙汉挠挠头,“那皇帝也会缺钱花?”
”皇上又有重起古丝路之意,没看靖安侯才在京城待几天就赶回去了,等桑树种成,蛮子也杀干净,到时国库……”
书生实在忍不下去了,硬是将糙汉拉出店外,扯着人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崔挟月收回视线,心下一动。
陆盛身着一身泛旧侍卫服混入进城队伍,绰约身姿和容貌却不是能轻易掩盖住的。
崔挟月暗叹一声,有这俊俏的脸,这显眼的身材,想来什么潜伏偷袭的任务都轮不到他。
陆盛走到茶楼下,与崔志简单交谈几句,两人便分开了,他停在一铺子前,不知在想什么。
“诶!”
一声清响从楼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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