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拖曳坠地,穿过床幔露出一截莹润皓腕。
吕大夫诊过脉,自怀中掏出瓷瓶:“此乃老夫特制清心丸,一枚可将此火削去六七成,大寒之物不可多用,再行服用需隔十二个时辰。”
春潮引药效极为霸道,那对妇人惟恐失手,特意加大剂量,今夜注定煎熬难耐。
“多谢。”闷沉嗓音响起,谢钊伸手接下。
临走前,吕大夫捋着短髯,意味深长道:“阴阳调和,不服也罢。”
夜深人静,门扉紧扣,月色混着昏黄烛火晃进寝卧,遮蔽得严严实实床榻传出呜咽,像春日里的猫叫碎得不成体统。
榻边置着矮小案几,茶水锦帕,乃至女子自用的器物都一应俱全。
明霜意识茫然,细小绒发洇湿粘腻在鬓边,被掌心捂住的唇得以喘息,口齿张合,细碎雾粉的颤在方寸大小的空间回荡。
谢钊捻起一枚药丸塞进微张的檀口,指尖猝不及防被小截湿软舔舐。
额角青筋霎时虬起,喉结滚了滚,不想在她稀里糊涂时全了自己的贪念,谢钊强压制搅动的,端起茶盏伺候她服药。
清心丸药劲上来,明霜理智渐收拢几分,只心口仍似有万千蚂蚁啃噬软肉,酥麻煎熬,辗转反侧中锦被被蹬至床尾。
稀薄空气浸满绯红,雪白莹润臂颈背雾出一层薄粉,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卿卿可知我是谁?”谢钊声音嘶哑。
燥热难耐,绒睫成簇,明霜掀起眼皮:“谢郎?”
谢钊眸色昏暗:“谢郎是谁?”
春潮引残留的药效依旧霸道,理智再次飘远。
泛着潮的掌心捧起明霜侧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卿卿,要说名字。”
冰凉温润,甚是舒服。
粉颊浅蹭几下,那抹凉意转瞬离开,浅浅压制的那点火倏地轰然复燃,甚至更烈,更热,凑近去贴,那人避得越远。
明霜舔舔唇,娇泣哽咽:“谢子由,混蛋。”
昔日被称玉面修罗的谢钊不怒反笑,将人搂在怀中,眸光赤红妖冶:“这就给你去火。”
京城盛产白酥梨,又名翠雪,水分丰盈,滋阴降火,其中一道冰糖炖雪梨最为败火。
梨子剥去雪皮,剜去梨核,去核这步极为关键。菜刀面宽且利,刀功欠佳者稍有不慎便会刺透梨心,再难复原,故需用特制勺子,先旋转再深处,轻拢慢捻徐徐图之。
处置妥当的梨子整个置于汤盅,小火慢炖雪梨渗汁,约莫半个时辰,糖霜融化梨肉软烂。甫一入口,酥梨汁水丰沛芬芳馥郁,直教人回味无穷。
只可惜眼下在金陵,梨子尚未成熟,厨房炉子上改煨药膳。
灶上的火烧了整夜,除却三更天,郎君叫过一回儿水,再无其他吩咐。
天边泛起蟹壳青色,浴桶内的热水早已刺骨冰凉。
一阵水声过后,谢钊从屏风后头出来,浑身冒着潮气,粗粝的指腹泛白虚浮飘着层褶皱,宽阔脊背浮现几道暧昧的红痕。
纱帐掀开,薄汗雾起的梨花糜烂的香甜扑面而来,如同雨中细细织就了一张虏获人心的密网,裹挟着青草的腥,蒙盖着谢钊面旁,春意朦胧。
明霜无意识拱着身子,毛绒绒的脑袋撞进他臂弯。
谢钊满脸餍足,在她鬓边浅浅落了个吻,心满意足地抱着明霜沉沉睡去。
日上三杆,残烛泪凝,窗外雀鸟呖呖。
明霜含糊醒来,睡眼惺松盯着陌生环境失神。
螓首侧层,猛然窥见男子恬静睡颜,困倦似惊雀霎时飞得无影无踪。
腰腿直冒酸,“嘶”地一声自檀口泄出,明霜强撑着刚坐稳,谢钊紧随其后缠上来。
明霜双手攥紧锦被护在身前,忍着酸痛下意识蜷缩着躲在床角:“我们......”
谢钊凑近:“我帮卿卿回忆回忆。昨夜你落入拍花子手中,中了春潮引,险些被卖进水云楼。”
如今二人这幅迷乱的光景,想来那春潮引也不是迷药这般简单。
视线在他胸前抓痕游移,明霜耳根羞红,结结巴巴:“多谢…郎君。”
气氛有些微妙,谢钊兀自不语,贴心地将茶盏递至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明霜小口啜饮茶汤,连她几时短喘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显是惯常这般侍奉。
这次却不能像在宝华寺那回轻易放过她,茶盏搁下,谢钊一改体贴温润,攥紧皓腕将人搂抱至怀中。
明霜挣脱不来,昨夜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眸中水光潋滟。
谢钊见她仍有抗拒,粗粝指腹摩挲着结痂嫣唇:“水云楼的阴私卿卿可想知道?”
他诧异自己竟这般怜香惜玉,竟没吻她的唇。
男人伏在耳畔,细细道来明霜从未听闻的阴暗腌臜,拐卖、交易、惩戒,每每讲至细处,从心底涌上的后怕让她抖颤难抑。
藕臂攀上脊背,泪水夺眶而出,脸颊紧紧贴在脖颈,明霜在谢钊怀中小声啜泣。
谢钊的如玉指节捏着她颈间软肉,细细碎碎地揉着,低声诱哄:“不怕,我在。”
明霜贪恋此刻温柔,垂首埋进他的脖颈,浑然不知落在背上的手指变了意味,或轻或重毫无章法可言,晦暗不明。
青筋凸起的手掌沿着肩胛骨的梨花缓而慢地向下探,挑开坠落腰间的锦被堆叠,谢钊故地重游,耳畔呼吸渐渐粗重。
静得出奇,谢钊恍然察觉她又睡了过去。
谢钊眸光淡下,甫一沾枕,明霜腿弯收紧,呼吸绵长,缓缓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望着再熟悉不过床幔,明霜浅浅松了口气。
天光穿过窗柩,满室明亮。
待看清残留红痕的位置,明霜咬了咬唇,暗啐一声“禽兽”。
湿透锦帕敷在面颊,压抑绯红滚烫。
明霜唤来金翘,极为难为情地道:“你乔装打扮一番,去抓副…避子药。”
金翘小心谨慎:“可要知会谢郎君一声?”
“去罢。”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凌乱枯皱的帕子早已出卖明霜内心挣扎,她脸皮薄,主动提及已是不易。
金翘自角门出府,戴着帷帽谨慎小心,特意去西城济民堂抓药。
一路尾随至此的男人见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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