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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的流浪笔记》

第199章

老闫笑了声,说:“这是老韩那串吧?他配这一百零八颗珠子凑了好些年呢,这色儿、这大小、瓷度、硬度都是差别不大的,保守估计三五百万。”

叶满:“……”

他垂下手,让衣袖遮住手腕,说:“是他那串。”

老闫:“这手串配你。”

叶满笑笑,没接话。

他打开副驾,把韩奇奇放上去。

“晚上往回走给我打个电话啊,”老闫站车边上,嗓门儿嘹亮又热情:“我给你安排饭,总不能你来我这儿一趟什么都没享受,那多不给我面子啊。”

叶满可太害怕这种“面子”了,他就不是个场面人,可他又不能直接拒绝,只能含糊过去。

他温温和和说:“我尽量赶回来,谢谢哥。”

老闫:“那行,你路上慢点。”

门关上,叶满长长松了口气,检查仪表盘的时候,发现老闫把邮箱都加满了,太周到了。

韩奇奇很喜欢在车上,上来开始就兴奋地四处熟悉环境。

叶满发动车,拨通韩竞的电话,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通。

对面是小侯的声音:“哥,他这会儿有事。”

叶满“啊”了声,说:“贝贝。”

小侯语气有些撒娇:“想我没?”

叶满微微笑,腼腆地说:“嗯。”

小侯:“你今天回家吗?”

“在路上了。”叶满小心看着前面的路况,说:“贝贝,我想问你一件事……”

小侯:“尽管问。”

叶满:“竞哥送我那条108手串……值多少钱?”

“那条绿松?”小侯说:“这个说不好吧,送拍可能挺值钱的。那个就是他费心思自己一点一点配的,在他那些藏品里不是最贵的但是是最上心思的,没估过价,送你就是送个心意。”

小侯很精,立刻猜到叶满打这个电话是因为他以前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特别:“你踏实地戴,那东西戴了能交好运。”

叶满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还好,现在我戴着它就跟挂着一个大别墅似的,手腕都不敢活动了。”

小侯没忍住乐,说:“那就一个绿松石,就是几个亿的珠宝你也值得。”

叶满:“……”

他肩背放松了一点,说:“好吧。”

“我明天就回去了,今晚开始给你打包好吃的。”他亲近地说:“想吃什么?”

小侯:

“你带的我都爱吃。

车缓缓开出拥挤的城市,到了市外道路就通畅起来,他跟小侯闲着聊天,这一路倒也并不无聊。

半个多钟头后,他上高速,韩竞回来了。

“老婆。韩竞现在叫这个称呼频率高,叶满每一次听到都会心跳加速,害羞。

“哥,叶满轻咳一声,说:“我没什么事儿,先挂了。

韩竞看看通话时间,跟小侯聊了那么久,到他这儿一句话打发了。

“没事儿找事儿说,韩竞态度有些霸道,说:“现在就说。

叶满有一点点感受到在贵州时花姐说过的话,韩竞专横。

不过恰好叶满这个人吃这一套,这种态度会让他觉得自己被在意。

“好吧……叶满慢吞吞说:“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那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好看,但才知道那么贵。

韩竞:“好看是一方面,要是哪天你遇上困难了,把它一卖,算个保障。

叶满:“我才不舍得,我要戴到老。

韩竞心一软,低低说:“小满,我爱你。

叶满很顺畅地回应:“我也爱你。

这条旅途并不孤独,有韩竞陪他说话。

在上一次走这条路时,他把韩竞删掉了,并且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这边的雪下得大,空旷的平原上到处白茫茫,还没化掉,降下车窗,透明度很高的空气里正飘浮着晶莹的亮光。

他挂着耳机,望着窗外的世界。

“下雪呢。叶满以一种浪漫又稚气的口吻说:“好多亮晶晶。

韩竞上车,靠进座椅里,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黑车行驶在漆黑的街道上,仿佛送葬,他闭上眼睛,想象着现在叶满眼前的世界。

阳光灿烂,可能有一点耀眼,成片的松柏白杨站在春雪里,鼻间嗅到凛冽的冷香。

好多亮晶晶——那是晴天的细雪。

“离得远的亮晶晶是看不见的,只有车开到近前才能看见,叶满跟他分享着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风景:“就好像你一路往前走,有人走在前面一把一把为你洒着亮晶晶。

韩竞轻轻弯唇,说:“呦,主角待遇。

他觉得自己粗枝大叶的世界多了一双细腻的眼。

侗家话说:一人住,寨不暖。一人走,路不光。

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拓宽彼此的世界,也彼此依靠着,心自然就宁静安稳。

挂断电话,车里安静下来。叶满开始看着一路的景色,一望无际的平原、荒野的孤坟、低矮的村庄……这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环境。

韩奇奇趴在车窗上往外看,风把它的大耳朵吹得东倒西歪。

有路过的车向他鸣笛,他不解地看过去,半晌才明白过来他们在和这辆车打招呼。

牧马人被韩竞改装得很酷,走在路上都会被轻易注意,但还好它仍是蓝牌的,自己的驾驶证够用。

他鸣笛回了他们的招呼,到休息站,他领韩奇奇下去上厕所,顺便去服务区买了水。

回来时见有两个人在车边晃悠。

上回雾天里的事儿叶满还有阴影呢,立刻跑了回去。

“帅哥,这车帅啊!那俩人满眼只有对车的欣赏,看起来憨憨的,叶满扫了眼后面停的车,认出那是自己家里县城的出租。

跑到这边,那应该就是跑线车的了。

叶满判断出他们的身份,就放松了下来。

他笑了笑,拉开车门,把韩奇奇放进去。

那俩人也跟着转悠过来,往里瞧。

“你青海的?这是来这玩儿?一人凑过来给叶满递烟,热情问道。

叶满没接,低头给韩奇奇喂水,答道:“咱们一个地方的。

他平时没什么口音,但跟当地人说话会不自觉带一点出来,就像跟韩竞久了他也会带点西北口音,在贵州和吴璇璇他们说话也会带点贵州腔调。

那是他本能的模仿,以便于自己融入到所处环境里,是一种生存方式。

所以他一开口,那人立刻听出他是当地人。

“额尔敦浩特的?那人随口攀谈:“那你是在外地工作啊?

额尔敦浩特是叶满读书的县城。

叶满:“嗯。

“这车得值老钱了?那人小心地摸了摸,羡慕道:“赶明个儿我也买一辆。

旁边那人促狭道:“等你买得起这车,估计它都进博物馆了,到时候你就跟你孙子说:爷爷当年差点儿就买了!

“你爷爷的,我就不能做个梦了?

那俩人笑着互相打趣,说话跟讲相声似的,叶满也偷偷跟着乐,弄好韩奇奇,上车继续往前开。

下高速后就是水泥乡道和土路,平时坐小汽车回来每次都被颠得晕车,但越野硬汉吉普牧马人开在上面很稳。

巨大车轮碾过土道,卷起大面积沙土,开起来很过瘾。

在无

人荒道上过了半个多小时的飙车瘾,下午一点左右,他看到了自己长大的村庄。

阔别半年多,他再次回来,可那天的记忆却像是昨天一样清晰,他仍记得父亲握着刀砍向他的样子,记得母亲在一边翻白眼,丝毫不阻拦的场景。

村子里没有什么人在走,路过的还未播种的地里有人放着绵羊,冬天里,在外面工作的基本都是以畜牧为生的。

顺着乡道进村子,很快他就看见了爸妈家的院子。

他往里面扫了一眼,基本没什么变化。

这个地方什么也不会发生,不管外面如何变,乡村里的一切都是不变的。

人生、人死,草木兴起、衰败,一切都寂静无声,不会引起人注意。

爸妈没在院子里,他也不想知道他们在哪里。

把车又往前开了几十米,他停在一个木头做的院门前。

老人的门一直是木头的,是姥爷做的,他们不换新的,因为总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了。

叶满把韩奇奇放下来,打开后备箱拎东西。

院子里的雪已经快化没了,雪水渗进地下,土壤变得松软肥沃,适合播种。

他一路走进院子里,没有任何人出来,直至走到房前,从窗户往里面看,姥爷在看电视,姥姥正躺着睡觉。

韩奇奇摇着尾巴跟在他身边,用小嘴巴拱他的腿玩,叶满低头看看它,说:“到家啦。”

韩奇奇歪头看他,旺了两声,又脆又活泼。

他开门进屋,房里一股子闷味儿,姥姥腿脚不好干不了活以后,家里就开始邋遢下去了,连气味都变得难闻。

姥爷抻头打量他,瞧清楚了他是谁,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满:“刚回来。”

姥爷耳背,把手拢起来放在耳后,微微探过来,问:“什么?”

叶满大声说:“刚回来!”

姥爷“哦”了声,点点头,问:“回来干什么?”

叶满把东西放下:“回来看看你们。”

他往床边上走,姥姥正躺着,像是没什么精神,听到他回来了也没起来。

他笑着走到她面前,说:“我回来了。”

姥姥半睁着眼睛,说话声音有些含糊:“叶子,你回来啦。”

姥爷瞧见屁颠屁颠跟进来的韩奇奇,皱眉说:“弄个这玩意儿做什么?”

叶满没理他。

他盯着姥姥的脸,心里的不安逐渐浓

重姥姥的脸红得不正常简直像是贴上了红纸一样。

叶满趴下凑近姥姥问:“你难受啊?”

姥姥:“嗯头晕。”

叶满:“高血压药吃了吗?”

“吃了”姥姥说:“不好使。”

叶满越来越不安:“什么时候吃的?”

姥姥:“十二点多吃的。”

看看时间吃了半个钟头。

叶满给她买过血压计可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他开始在这家里翻箱倒柜。

姥爷皱眉道:“你翻什么?”

叶满没理他他问姥姥:“你今天吃饭了吗?”

姥姥:“吃不进去。”

叶满:“我给你泡奶粉。”

姥姥呆愣愣坐着说话很慢:“我不吃。”

她说:“你回来干什么?”

叶满低头擦了把眼泪闷闷说:“我回来看你。”

姥姥说:“啊。”

叶满回头看她见她正费力地往下爬胳膊腿一直在抖。

叶满连忙去扶她说:“你干什么?”

“想尿尿一会儿一趟。”姥姥说。

叶满扶着她在床头的罐子里解手姥姥一直说不用。

叶满放开手她又说:“尿裤子上了。”

叶满眼泪不停往下砸说:“我大哥呢?他怎么不来?”

他是最受宠的孙子老人的钱都在他手里。

她说:“人家有那么大一家子呢。忙。”

叶满伸手给她提裤子摸到一手的湿他一点不嫌弃他小时候就是被姥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他说:“我给你换裤子。”

“不用”姥姥说:“一会儿还得尿。”

叶满扶着她上去躺下说:“换衣裳咱们去医院吧。”

姥姥:“嗯。”

叶满立刻开始找衣服出来。

姥爷问:“你又干什么?”

叶满:“上医院。”

姥爷立刻不耐烦起来斥责姥姥:“上什么医院啊?就能折腾人。”

姥姥就又躺下了。

叶满迅速翻着衣裳忽然从柜子里翻到了血压计连忙扒拉出来给她测量。

那胳膊腿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了伸都伸不直。

叶满边给她绑上电子血压计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姥姥说:“就今天早晨。”

叶满:“早晨就开始头晕?”

姥姥说:“嗯晕倒了

头撞在凳子上了。”

叶满又问:“就今天开始吃不进去饭的?”

血压仪一路飙升。

姥姥开始哭她的眼泪从混浊的眼睛里挤出来流进沟壑里。

“你哭什么?”她嚷嚷:“死不了。”

叶满眼泪不停地砸下来快吓崩溃了。

血压仪也跳出数字高压二百多叶满手都在抖。

他把衣服往姥姥身上套:“走咱们上医院。”

姥姥慢慢爬起来看样子是想去的。

姥爷又说:“去什么去?浪费钱。”

叶满大吼道:“我有钱!用不着你的钱!”

韩奇奇被他的失控吓到了担心地靠近他。

叶满把姥姥湿了的裤子换下来穿上干净衣裳扶着她往下走。

“不给你大哥打电话啊?”姥姥问。

叶满:“我一会儿给他打。”

姥姥问:“他不来怎么去?”

叶满此时无比感谢韩竞:“我开车了。”

他站在地上弯下腰说:“上来我背你出去。”

姥姥费力地往上爬。

姥爷大吼:“让你哥来!”

叶满不吭声。

姥爷:“你能行吗?”

叶满从来不被信任他也不再去解释什么证明什么了只是做自己的事。

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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