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流浪笔记》
下午五点左右,洪敬尧过来了,给叶满带了吃的。
刺青师也收拾好了准备回家,被半胁迫进了洪敬尧保镖的车里。
叶满坐在副驾上,打开那个高端的食盒,里面是龙虾、羊排和一些不常见的东西。
“谢谢。”叶满还是不那么习惯被关心,有些局促,嗓子也有点哑了。
洪敬尧误会了,他皱着眉:“办完事送你回去睡觉,你的状态太糟了。”
叶满用叉子往嘴里塞了一块儿龙虾肉,然而他的身体里起义的号角已经拉响,各个地方都开始点火**,舌头也是,所以尝不出味道。
“我还好啊。”叶满合上食盒,把那块儿龙虾肉嚼,无辜地说。
洪敬尧:“你在查的那个人到底杀了谁?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叶满呆了呆,说:“你知道藏羚羊吗?”
在出发来香港前不久的航班上,叶满短暂睡了一觉,梦里他看到了藏羚羊。
他是迷信的人,他始终感觉那是一种启示,让他这个与那件事毫无相关的人入局。
那一路上,他给这个香港朋友讲了那件事,这说明他已经信任他。
到了目的地,洪敬尧停下车,转头看他:“处理完这里的事我立刻送你回酒店。”
叶满弯起眼睛对他笑笑,说:“第一次来香港,能遇见你真幸运,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报答你的。”
洪敬尧没听后半句,略带暧昧地说:“我也很幸运。”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很顺利。
那家人没有下班,叶满只能到刺青师家里等。
这地方太小,放张床都转不过身,只能做成上下复式。
他坐在沙发上,埋头吃洪敬尧带来的食物,洪敬尧坐在他身边。
刺青师不管他们,去洗了澡然后爬上床准备睡觉。
房间里很安静,外面的天也完全黑了。
叶满含着一块龙虾,过度疲乏后,不留神闭上了眼睛,歪在了沙发上。
他侧头看迷糊的叶满,心里想,叶满的男朋友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然而叶满睡得时候不久,十几分钟后,他又开始嚼,迷迷糊糊地坐直,继续吃龙虾,毫无睡着痕迹。
洪敬尧双腿交叠,将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慵懒地撩拨:“我的肩可以给你靠。”
叶满迟钝地转过头看他。
洪敬尧等待他说话的时候,却发现叶满的视线
并没**在他的肩上,而是越过他的肩看向后面。
他转头看,那个刺青师爬起来了,正饶有兴致看他们俩,跟看猴儿似的。
“看什么?洪敬尧挑眉道。
叶满:“你说他来找你洗纹身,就是在这里吗?
刺青师:“他以前就坐过你现在坐的地方。
叶满:“……
外面下起大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空气不流通,泛起阵阵潮气,让叶满觉得心烦意乱。
但是他很快压下去了,因为那个纹身师开始说话。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虽然比我大二十几岁,但见识很多,人也很浪漫。
刺青师点燃一根烟,烟味儿飘出后,让这个一览无余的房间更加逼仄。
“他在物流仓库做事,因为是非法劳工,经常躲避警察,有次警察来搜查,他躲进我家,我看到了他的刺青。
叶满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不是韩竞要找的人,但他还是录下音,因为自己实在不聪明,怕忘掉细节。
“从那以后,我常常向他询问内地的刺青,但他了解得不多。
叶满:“你们聊得最多的是什么?
刺青师不太记得了,不确定地说了句:“他有时会说到羊。
一道电流从头顶一路劈进了心脏,他呼吸都有些乱了。洪敬尧也微微皱眉,手在叶满背上拍拍,安抚他。
“他那时交了一个女朋友,内地人,长得很丑,但是他对她很好。刺青师有些嫉妒地说:“他知道我是刺青师,就来找我洗掉脖子上的刺青,他说要和她组成家庭,这个刺青就不需要了。
洪敬尧低声说:“可能只是为了逃避抓捕。
这句轻声也跟着一起被二十一世纪新科技——智能手机抓到,塞进了录音里。
刺青师没听到他说什么,继续说:“我喜欢他,因为他很有魅力,懂得多,性格好。他的刺青有些麻烦,我那时是学徒,技艺不熟练,他只能一次一次来,我把他的脖子上弄出褪不掉的疤痕他也不在意。
叶满没打断他,想让他自己回忆出更多细节。
“他的刺青洗了十几次,我们相处了半年左右,他很纵容我,我碰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反抗,只是很温柔地笑着看我。他好像回到了二十岁,遇见了那个大他好多的叔叔,父母早就离异的他对那个年长者难免产生特殊好感,那个“碰字流连在唇齿间,有种难以言
喻的暧昧和怀念,显然不是简单触碰。
叶满皱着眉,难道那个人也是同性恋吗?
“他的女朋友很傻,有几次我故意在她面前亲他,她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还笑着送给我她做的食物。”
叶满莫名觉得诡异,他那过分敏感的神经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他是什么反应?”叶满声音干涩。
“他当然是偏心我,在他女朋友在的时候他什么也不会做,但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会轻轻掐我。”
“掐你哪里?”叶满声音都有些抖了。
然后他听到那个刺青师说:“脖子。”
叶满毛骨悚然,仓惶的眼睛对上了洪敬尧的,对方眉心微皱着,显然也察觉不对。
叶满:“你没觉得他想要对你动手?”
“不会,”刺青师昂起圆滚滚的短脖子,说:“他是笑着的,只是轻轻捏一下,和我开玩笑。”
晚上九点钟,雨下个不停。
叶满忽然一阵一阵发冷,手都开始发抖,洪敬尧脱掉外套,披在他的肩上。
“别怕。”
他低声安抚。
叶满抬起眸子,望向那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刺青师,说:“你碰他的时候他也会这样掐你吗?”
刺青师:“你怎么知道?”
叶满:“是不是洗最后一次刺青结束没多久他就被捕了?”
刺青师眼神奇异地看他,答案很明显了。
“最后一次结束,他告诉我说要来陪我。”刺青师说:“我一直等他,那天晚上我的门铃响了,我从猫眼看到他站在门口,正要开门时警察冲上来把他按住了。因为怕惹上麻烦,我就没开门。第二天听说那些非法劳工都被抓走了。”
叶满声音紧绷,喃喃说:“他想对他动手。”
洪敬尧:“我也这样认为,他运气太好,只差一点。”
“喂喂,”刺青师不满道:“你们在说什么?”
洪敬尧耸耸肩,随意地说:“说你差点**掉。”
刺青师炸毛:“你在胡说什么?!”
“老板。”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说:“回来了。”
叶满立刻站起来。
几个人一起往楼上走,刺青师也跟上。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眉头紧皱,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叶满敲响门,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开的门,警惕地看着门口这一群人。
叶满心脏狂跳,以至于有些口吃:“您
、您好。
女人便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叶满紧张地对她笑笑:“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叶满这个人,是老实到属于走路上都容易**湖骗子叫住说他命中有灾的。
他太容易让人放下警惕。
“我记得他,女人给叶满几人倒了水,说:“他那时在这里住,还有一个女朋友,比他小十岁。
叶满:“你这里有他的照片吗?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女人摇摇头,说:“他很奇怪,总是很谨慎,没有留任何照片,我觉得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叶满有些混乱焦虑,线索似乎断了。
他当年被遣返回了内地,既然韩竞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说明当时香港警方和大陆警方接手非法移民时都没认出他来。
“不过,我这里应该还留有他女朋友的信息。女人说:“我原本跟她关系很要好,有些东西还没有丟掉。
叶满心脏高高悬起,目光紧跟着她,看她抱着一个纸箱从杂物间走出来。
“我去年还见过她,她来找过我。她说。
叶满一愣。
“来找我帮她找工作,我怎么可能帮她?我不想再进监狱了。女人语气有些厌烦,划开纸箱封口,扬起一阵灰尘。
她在里面翻找着,叶满蹲下来帮忙,见里面都是些水电单、泛黄的合同表格之类的文件。
女人一边翻一边说:“她说那个男人对她很坏,她是逃到香港的,如果被他抓到她会死掉。
叶满心脏砰砰地跳:“他们直到去年还在一起?
“应该是这样。女人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卡片,递给叶满,说:“这是那时她的□□,我还没丢掉。
上面有照片,是一个干瘦的女人,清秀,绝对达不到刺青师说的“丑。
身后的刺青师也说:“是他的女朋友。
叶满垂眸仔细看,缓缓捏紧。
女人说:“只有这个,其他我就不清楚了,去年她带着三个小孩来找我,从我这里离开后我就不知道她的消息了。
三个……三个小孩?
叶满心脏猛地一颤,盯住她,问:“三个什么样的孩子?
女人觉得他的问题很古怪,可还是回答了:“可能是三胞胎,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叶满几乎要哭出来,磕磕绊绊站起来,洪敬尧扶住他的手臂。
“我要回那里去。叶满说。
那些商家老板七嘴八舌地说:“从去年那个鬼魂就留在这里。”
那个老人说:“只是被遗弃的孩子而已。”
昨天的大楼里一个接一个的小鬼他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叶满勉强稳定住心神对女人道谢。
离开那里后他匆匆往楼下跑从刚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刺青师忽然叫住他们:“等一下!”
叶满心里迫切
却见那个刺青师站在台阶上盯着他圆圆的脑袋上那张脸惨白惨白。
“那天他是来杀我的对吗?”他问。
叶满:“我、我不确定。”
刺青师忽然异常冷静像是反应过来了他说:“我那天隔着猫眼看到他了他临走之前一直盯着我的门我以为他在不舍得我但是现在想起来他的脸色很阴沉他没在笑了。”
叶满:“……”
叶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试探着往下又走了两个台阶希望他能理解自己要走了现在不太想和他说话。
但是刺青师没有眼色他说:“我有东西给你。”
叶满在他的门口等得很焦躁频繁踱步刺青师在家里翻箱倒柜。
“好了好了。”洪敬尧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在自己面前站好好听的港普带着温柔纵容的味道:“我们不用急这一点时间对吗?”
叶满抬头看他眼睛熬得红彤彤的像兔子眼睛那样红:“……对。”
那双眼睛里面倒映自己的影子很狼狈。
“对”他把脸埋进掌心闷闷说:“谢谢你。”
房间里传来一阵重响叶满看过去刺青师挪开砸在脚面的抽屉手上握着一张纸。
他疼得龇牙咧嘴递向叶满哼道:“给你。”
叶满根本不知道他要给自己什么只是出于他告诉自己的回报才礼貌等待。
他抬步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紧接着他僵住了。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正睡着微微仰着脖子下面脖子上是一条双头蛇纹身。
照片着重拍纹身但脸也很清晰。
“原本上午要给你的但你问消息不懂给钱还打我。”刺青师哼道:“我现在不同你计较了。照片是前几次洗刺青时拍的因为我技艺不好所以洗了几次也几乎没什么变化。那次他喝醉酒我偷偷拍下来一张因为我
很喜欢这个设计。”
所以张瀚扬的那个肯定是根据这个来的。
叶满拿到了韩竞都没有的照片这么多年韩竞只有**出的画像。
这个人太聪明了几乎一点痕迹也不露或许这是他唯一一张照片。
“谢谢你。”叶满抬头看他眼睛亮闪闪:“这个非常重要。”
“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他”刺青师昂头说:“有一点可能是他我都很危险所以不用谢我。”
快十一点的时候车又回到了那个大楼。
天还是下着雨和昨天叶满来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是他和洪敬尧一起。
叶满打开手电筒放轻脚步低声说:“我昨天就是在这里遇见一个小男孩儿。”
楼道黑洞洞空荡荡静得能听到脚步声。
洪敬尧比叶满稍微走得靠前一些低低说:“你看到他从哪里出现吗?”
叶满:“没有。”
两个人一直下到了负一层这一层商家几乎都关门了又像昨天一样只有手雕麻雀的灯亮着。
不过老人不在负一层冷冷清清没人。
两人停留一会儿
洪敬尧往那个方向看一眼说:“就是说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叶满想起昨天自己的亲眼所见说:“也可能从任何地方消失。”
两个人检查一遍又继续向下走。
负二层打牌的人很多很热闹有人瞧见洪敬尧很靓热情叫他来打牌洪敬尧散漫地摆摆手随性地说:“下次。”
叶满对他的外向十分敬佩。
俩人在负二层转了转没有任何发现只能继续向下。
楼道里并没有发现异样如昨天一样这一层已经没有人了寂静阴森。
两人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叶满有些绝望了。
“可能真的是鬼。”他小声嘀咕。
洪敬尧抱紧手臂说:“这么可怕你要保护我。”
叶满抬头看他看到了他眼底满满的笑意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叶满:“……”
他说:“你不要嘲笑我。”
洪敬尧无辜地举起一只手说:“怎么敢我很喜欢你的。”
叶满太敏感还是觉得洪敬尧在嘲笑自己低头说:“我不像他我是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的。”
洪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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