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穿越手记》
雁关边陲。
天边尚闪着一两颗惺忪的星子,远山微微笼着一层亮青,山脚下一家羊汤店的老板却早早开了店门,他打着哈欠,提着桶朝门外泼出一盆冷掉的残羹,春朝尚寒,他紧了紧披着的外袍,打了个激灵。
远处山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没敢确定,揉了揉眼睛。
这回他看清楚了,一道黑影在不远处山头的林稍上略过,灵活如雀鸟,可仔细看大小却绝非山鹰野狸一类,更像是一个人。他惊得“啊呀”一声,待定睛细看,那道黑影却再无行迹。
黑衣女人踏在山头林稍之上,如走在平地一般,她攀至峰顶,似乎环顾四周,微微顿了一下,才如一片秋叶般落下,瞬间没进了深林之内。不多时,她行至一片林间空地,在那空地之上,竟然建了一间玲珑茅屋,一个身形清俊的年轻人正立于阶前,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
“你来得很早。”黑衣女缓缓道。
那人转过身来,声音似乎有些嘶哑:“堂主。”
林蔚看着眼前这人的模样,竟然微微愣了愣,她面色苍白,鬓发枯燥,似乎瘦了不少,连眼窝都有些陷了下来,脸还是那张脸,可人却不像那人了。
韩濯看着林蔚风尘仆仆的样子,疲惫地垂下了眼,可片刻后还是开口道:“堂主还有毒伤在身,轻功还是少动用吧。”
林蔚道:“我死与不死,不该由你来管,剩下这半月,我只安置好路路通,多瞧瞧风景便罢。”
韩濯嘴唇蠕动片刻,似乎累得紧了,肩背垮了下去:“堂主真的要走?”
林蔚瞧了她一眼,开口道:“我十年前便该走了,只是从前要寻的人一直未曾寻到,路路通还未交代好,不敢抽身而退罢了,如今我孑然一身无挂碍,为何不走?难道等着不知什么时候再平生出孽缘来?”
韩濯也不知她是不是在点自己,盯着她看了良久,又道:“那小目和天元怎么办?”她指的是林蔚身边的那两个小姑娘。
林蔚似乎颇觉莫名其妙:“她们也不小了,我又不是她们的娘。”
韩濯无言,她想问:那我呢?可是或许是连日反复的希望与失望,她太疲惫了,竟然觉得林蔚离开大齐也是一件好事,自己没资格拦她。
“那墨娘子呢?”韩濯最终问。
林蔚第一次欲言又止。
“孽缘罢了。”她轻飘飘道:“不必再见。”
“你们不是师姐妹么?”
“是。”林蔚言简意赅:“但她不这么想。”
韩濯眼角抽了抽,想起还在蜀时从那敲碗的老伯那里听到的曲儿。
“你们该不会是在庙里第一回见的面......”
林蔚掀起眼皮,颇为惊讶。
韩濯知道自己猜对了,按照往常,她定要把这两人的爱恨情仇问个明明白白才肯罢休,可此刻她提不起力气和精神去问了。
“如果我能找到解药,你会吃么?”韩濯抱着最后一丝挣脱疲惫的希望问道。
林蔚一声嗤笑:“你还真以为有解药?”
“怎么......”韩濯茫然。
“我早就知道,这傀儡丹根本没有解药,”林蔚道:“你已帮我续了几月命,让我能交代好路路通和身后事,这就足够了,”林蔚道:“我在此间受过太多煎熬,不愿再靠着这东西苟延残喘,若说有什么痛快的......”
“大概是在最后能亲自手刃那个畜生。”
可是你回去就会变好么?韩濯紧了紧拳。
“堂主,您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说吧。”
“您......回去之后可不可以不要结婚?”
林蔚盯着韩濯看了半天,天光已经大亮,照得韩濯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神经病。”
“殿下的事我会帮你,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我不奉陪了。”
“殿下有消息了?”
“不然我为什么亲自来找你。”林蔚说着,递给韩濯片纸:“喏,和你我想得差不多。”
韩濯那夜奔行荒郊,一刻也未曾停歇,可却连宋青瑛的影都没见着,几乎要清醒着梦魇,李三三神医妙手给她扎了几针才把魂儿唤回来,行军路程不可耽搁,更何况宋青瑛十有八九便是被那羯族掳了去,韩濯率军至雁门,不过是五日前的光景。
那石勒国主正是翻身为奴的羯族人支曲陆,羯族人善战,可生性残暴,甚至在汉人看来称得上灭绝人性了。当年雁关诸国联军与大齐混战,羯族人虽为奴隶,战场却极悍勇,当年有人称,瞧见被俘虏的汉人兵士一个个在军帐旁像牲畜一般被剥了衣衫,开膛破肚,四肢,首级,双耳,胸腹被分别堆放在一处,大鼎中热汤翻滚,蒸出来的水汽全是人脂的腥味,那些野狼一般的羯族人眼冒着金光,举着木碗分而食之,惨绝人寰,仿若人间地狱。
宋青瑛便是落在这些人手中,韩濯每每梦中惊醒,都焦得翻身连连作呕。
如今石勒起了内讧,那支曲陆不久前还联合诸国来犯,可不知怎的突然病重,想必是内部有人借此钻了空子,那支曲陆戎马一生,却几乎要在此番倒台,不得不生了故技重施的心思,想攀上大齐的助力。
“详谈?他们羯族人实在有意思,倒不如说挟持殿下来威胁我叛国!”
韩濯撕碎了这张脆弱的纸张,愤愤道。
挟持宋青瑛,必然是支曲陆的授意,可最后真正劫走他的,却不是支曲陆。
“那人叫石严,母亲是汉人,和那支曲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林蔚顿了顿。
韩濯却猜到了:“殿下一直联系的羯族商人便是他。”
“是,”林蔚利索道:“他是个商人,短短五年之内,便垄断了大齐与北方诸国及西域通商的全部商路,切断了我们的好几条路,我从前只以为他是生意场上的对手,没想到他做这一切,其实是打着窃国的主意。我猜,石勒那将支曲陆逼到绝境的就是他。”
这边大齐兄弟阋墙,那边石勒也上演着同样的戏码,实在是颇具戏剧性。
“他选这个时候动手,实在有些奇怪。”韩濯皱起眉。
本来支曲陆联合诸国准备和大齐打仗,他来横插一杠,即便是夺权胜出,这么折腾下来,石勒还剩多少气在,他想难不成想玉石俱焚,做光杆国主?
不过就是仗着宋青瑛还在他手上,赌韩濯不敢出兵。
“还有个东西。”林蔚从怀中取出一方布巾,韩濯依言接过,瞧清楚时却心脏怦怦狂跳,手不可控制地发起抖来。
上面的字迹由鲜血写就,只寥寥三字,依稀可辨出宋青瑛的字迹。
“尚安,打。”
“他什么意思......”韩濯周身都有些发颤。
“字面意思。”林蔚道:“他教你不必谈,直接打,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不......我是说,我......”
“不敢?”
韩濯紧了紧拳:“我......”她恍惚了一阵,承认道:“是。”
林蔚瞧了她片刻:“他说尚安。”
“不,”韩濯丢了魂一般:“我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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