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赤色锦衣的慕时渊立在门外,收紧的指尖将手中那只荷包攥得起了褶,敲完门后,他心口竟没来由地跳了跳。
待会儿见了宁以卿该说什么?她会不会还因上回的事恼他?自己是不是应该先道个歉?
还没整理好措辞,门就已经打开。
“我...”他喉结滚动,刚挤出一个字,却在看见来人后蓦地顿住。
开门的是个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眉目清冷,正带着几分审视打量他。
不是宁以卿。
慕时渊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只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他眉头紧皱,这种失望的感觉让他将荷包攥得更紧了。
不过是来还个荷包,他究竟在紧张失望些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白衣女子已再度开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你是来讨债的?”
不怪司文钰如此想。
眼前这男子一身锦衣华服,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身姿挺拔,气质卓然,除了要钱她想不到对方有什么理由会来找她们。
“不,我是来找宁以卿的。”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这竟是自年幼分别后,头一回见她的家人,于是他立马挺直了腰,想让自己看起来郑重一些。
司文钰闻言,目光再度将他从头到脚细细看过一遍,对方年纪应与卿卿相仿,只是见他闪烁的眼神还有僵硬的模样。
她心中猛地一跳,既不是来讨钱的,那就是来......讨情的!
“所以你是来讨情债的?!”
此言一出,慕时渊这才想起自己竟忘了自报家门,忙敛容正色,拱手行了一礼:“在下慕时渊。”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道,“是宁以卿的未婚夫。”
说着,他从腰间取下一枚刻有“慕”字的玉质腰牌,递上前去以示身份。
“你就是慕时渊?”
司文钰眉心微蹙,瞥了眼那枚质地精良的腰牌,心下暗道:还真是来讨情债的。
虽然师父师娘生前没少提起这桩婚约和“慕时渊”这个名号,但她从未与幕府的人打过交道,也并未见过本尊,所以方才认不出来。
“我是宁以卿的师姐,有什么事吗?”
不会是来退婚不成,恼羞成怒想踹翻我们这破宗门吧?
“我是来找宁以卿的。”慕时渊收回腰牌,又将手中那只荷包向前递了递,“上次她不小心把这个落下了。”
司文钰迟疑一瞬,接了过来,只粗略一扫,她便认出这确实是宁以卿的手笔,也只有她绣的针法会如此别具一格,还美其名曰说这叫什么“十字绣”。
她搞不懂什么十字绣,八字绣的,但只要眼前这人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
她将荷包还给慕时渊,“卿卿不在,她一早便启程去江城了。”
“江城?”慕时渊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缘由,“是去参加武林大会?”
“嗯。”司文钰应了一声,腿都有些酸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将人堵在门口说话,“要不,慕少宗主进来说?”
一直让人家站在门外,也挺不礼貌的。
“不必了。”慕时渊婉拒道,“我正好也要前往江城,不知宁以卿是从哪边走的?我看看能否追上她,将这荷包亲手归还。”
司文钰松了口气,她方才真的只是客气一下,若这位慕少宗主当真要进门,她怕是连口像样的茶叶都翻不出来。
“从那边走。”她面不改色地随手瞎指了一个方向。
她当然清楚宁以卿不喜欢慕时渊,所以她自然半点不想给自家师妹添堵。
“多谢。”慕时渊竟未起疑,郑重道谢后便利落地转身上马扬鞭而去。
一路上,慕时渊纵马疾驰却连宁以卿半片衣角都没瞧见,他望着越来越偏僻的景色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既是她师姐亲口指的路,总不至于骗他吧?
而此时,正莫名连打两个喷嚏的司文钰望了望天,心虚地祈祷:卿卿啊卿卿,你可得快点到啊。
另一边,骑着小毛驴吭哧吭哧赶路的宁以卿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望着眼前巍然出现的城门与高楼,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两文钱一个!”
“姑娘,瞧瞧咱家的珠花吧,都是江城最时兴的样式!”
“测字算命,预卜吉凶,不准分文不取!”
“.......”
刚一进去,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就向她涌来,宁以卿买了个包子,她一手吃着包子,一手牵着毛驴边走边听着吆喝。
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连卖的东西都瞧着稀奇。
直到走到一条格外热闹的街道,她才停下脚步。
眼前一整排全是各具特色的茶楼。她掂了掂钱袋里的碎银,果断选了间人气颇旺的,快步走了进去。
倒不是她多馋这口茶汤,实在是茶楼酒肆乃江湖中人心照不宣的打探消息之地。花上几十文钱,点一壶最便宜的茶,说不定就能听着些武林大会的独家消息,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就算没听到什么秘闻,她随口向小二或邻桌打听一番,也能对参赛人数知道个大概。
只是一心想着武林大会的宁以卿没注意到,她前脚刚踏进茶楼门槛,就见身后一道赤色声影紧跟而至。
她们二人几乎是一前一后进了茶楼。
慕时渊将那只荷包轻轻放在茶桌上,点了一壶清茶,指尖轻叩着木桌发出“哒哒”声响。
一路追到江城,竟连宁以卿的影子都没摸到。
他心下狐疑,她那头小毛驴,脚程竟能如此之快?难不成是抄了近路?
正想着是否该直接去武林大会的报名处碰碰运气,店小二就端着茶盘过来了。
“客官,您的茶来咯。”
慕时渊心不在焉地点头,执起茶壶为自己斟茶,就在他抬眼的刹那,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倏然闯进他的视野。
他的目光像是被钉住,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身影移动,虽看不清对方面容只见一个背影,但那感觉却让他心头莫名一紧,一时之间他竟怔住,连杯中茶水溢了出来都未曾察觉。
直到灼痛感传来,慕时渊才猛地回神,也顾不得擦拭手上的水渍,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荷包,起身便快步追了上去。
“宁以卿。”
听见有人喊,宁以卿回过头,转过身看见来人时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她走上前去,扬了扬眉看着面前的男子,“怎么不说话?”
“我果然没认错人。”
楚玉之懒洋洋地倚着朱漆栏杆,笑眯眯看着宁以卿,又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他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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