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俨对陆悦之的摄影水平很了解,这些年里惊艳过众人的照片,她也曾帮忙出过不少主意。
“你就把这组照片发给Trans,我就不信他还不给你发合同!”谢司俨拍着大腿打包票,颇为激动。
佟筱笙也赞成:“真挺好的,不一定非得去拍阿斯旺。”
她们都知道陆悦之把毕业旅行定在这里的意图,除了想去拍风景,更重要的是想在阿斯旺出片。
去年Trans的工作室曾经发布过一组照片,名为“阿斯旺的前世今生”,引起过不小的轰动。
Trans工作室的传统就是发布照片一律以工作室的名义,只有开个展的时候才会用摄影师自己的名字宣传。如果不是业内资深人士,很难确定这组照片究竟出自哪位摄影师之手。
陆悦之特意打听过,那是Trans关门弟子的作品。但更多的细节,她就打听不出来了。
她既被那组照片震撼,也被激起跃跃欲试之意,想用自己的镜头重新讲述阿斯旺的故事。如果能让Trans看到她的创新,那就更好了。
要是她能表现得比那位关门弟子好,就意味着获得合作邀约的机会又多了一成。
她真地很想获得这个机会。
听到两位好友的评价和鼓励,陆悦之没有动摇去阿斯旺的决定。
但她也承认:“今晚这组照片的确是意外惊喜,我也没想到能拍得这么好!”
她的兴奋溢于言表,似乎还沉浸在当时灵感环绕的时刻。嘴角弧度证明她每每想起那时都感到骄傲和满意,唯一让人不解的,就是末了的那声轻叹。
佟筱笙疑惑:“这组照片够完美了,你还不知足啊?”
陆悦之蹙眉:“是有遗憾。”
她的脑中不断闪回着发生在尼罗河畔的那段相持,许多的细节越想越深刻。当时被拍照占据了大部分注意力,可当她一静下来,就会不停想起那些片段。
越想,越遗憾。
当初为什么不厚着脸皮,不多主动一点呢?哪怕上去聊两句也好啊!
或许是偶遇得过于频繁,以至于陆悦之忘了在茫茫人海之中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能再见面的概率其实是很低的。
一想到也许不会再见面了,她的心就有种疾速下坠的窒息感。
佟筱笙见她表情逐渐凝重,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很是担心。
谢司俨狗血小说写多了,思维散发得也快。
“你该不会……今晚又见着了?”
陆悦之嘴角绷着,眼底的郁闷更明显了。
这下,谢司俨和佟笙筱都猜到她为什么不高兴了。
这件事其实她俩私下讨论过,都觉得陆悦之可能是毕业后放飞,报复性搭讪,处于一时脑热新鲜的阶段。
毕竟面对游大小姐四年的情意绵绵,陆悦之都能岿然不动,说明是个很清醒的人。
可她现在这懊恼的程度,又让人没底气说出同样的评价了。
“我好像……”陆悦之想起昨晚和谢司俨的那番对话,不再回避,“是有点动心了。”
坦然说出心事,陆悦之长长出了口气。可那股窒息感仍未消除,禁箍着她的心。
“如果能再见到她,我想试着往前一步。”
她下意识紧握的双拳,还有不自觉地舔唇,都表明说这话时有多紧张。可她眼底的坚定和向往,又说明她的认真和郑重。
佟筱笙惊呼:“悦之,你疯啦?”
谢司俨拧眉,不说话。
陆悦之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她知道今晚那沉默的片段之所以久久不散,就是因为动心了。
想到那渐远的余影,陆悦之心头再次被遗憾包裹,她真后悔没有追上去。
“我可能真疯了。”
为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磁场,为了那清冷又神秘的背影,为了那能调动她所有感官的心动瞬间,她承认自己为对方疯狂。
**
萧律言从河边回到酒店,试图把偶遇陆悦之所产生的各种情绪都撇干净。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和这个人发生任何纠缠,就不值得再花费精力去思考,去惦记。她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没有一件能让她省心的。
这次出差所带的行李不多,在开罗采购的藏品已经直接送回海城。萧律言看着墙角整齐的行李箱,准备做最后一次检查。
半小时后,萧律言把最后一个箱子扣上,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下来。
这时电话响起,她拿起一看,是妈妈的来电。
这个时间来电,让她预感不佳。
萧律言做了个深呼吸,按下接听键:“妈。”
伍婉嫆略有起伏的声线传来:“律言,在忙吗?”
“已经忙完了。”
“行程没变动吧?”伍婉嫆顿了下,“你外公今早又住院了。”
萧律言眉心一跳,声线的波澜比伍婉嫆明显些:“病情有反复?”
“年纪大了是这样的,加上又做过那样大的手术。”
萧律言沉默片刻:“我到海城后马上就去医院。”
伍婉嫆通知完最重要的事,语气平缓了些,又问:“开罗的事,都解决好了吗?”
邮轮拍卖会的事没有被大肆报道,但业内没有不透风的墙。伍婉嫆在意外发生当天就来电询问过,萧律言只说会自己解决。
“暂时解决了。”
听出女儿有所保留,伍婉嫆没再追问,只如常劝了句:“如果工作实在太烦,不如考虑休息一下。”
萧律言没有接话。以她的经验,妈妈的重点并非这句,而是接下来的那一句。
果然,伍婉嫆似乎也没想要等她回应,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这次回来,你抽空多认识些朋友。这个年纪,是该为自己将来好好考虑了。”
萧律言原本抵在肘间的手垂落,指尖轻轻在书桌上划弄。
伍婉嫆见她依旧沉默,语重心长道:“你也该明白,外公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以后……”
萧律言垂眸,她知道母亲后面略去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她就再难像过去那样,对联姻话题推三阻四了。
萧律言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联姻是所有人为她做好的选择。
她的父母,就是联姻的实践者,也是牺牲者。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爸妈在外应酬时是那样的亲密恩爱,而回家以后却宛若陌生人。
长大一些后,她才明白,原来有种婚姻就叫貌合神离。但这不是让萧律言最难受的,最让她感到难过的是时刻都要提着的心。
她从小就见识过无数算计。起初无人在意那个在角落里安静的小女孩,后来便不停有人教育,引导她,如何识破别人的心思,又如何让这些心思为自己所用。
她一路走来,什么都不缺,唯独没见过最纯粹的真实。
或许曾经的她也真实过,但被现实狠狠教育过,以至于现在回想都觉得当初的天真多可笑。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张坦诚到无所遮掩的脸,萧律言怔了下。
“律言,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伍婉嫆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萧律言听得出来,妈妈的耐心其实并不多。
“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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