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昨夜颇为波折,不太平。
宋令月和陈霜儿带回来两个邋遢受伤的孩子。
梁疏淮背回伤痕累累,一身血的李无殊。
陈祖母早起瞧见院子里的血迹斑斑,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询问了宋令月什么情况,又忙不迭地朝东方拜了拜。
“东方菩萨保佑。”
末了,还是有些闲言:“那两孩子怎的就接回来了?”
“万一是走丢的呢?你瞧那小姑娘长得可水灵。”
作为接受过现代性//知识教育的宋令月知晓这小女孩的伤情有多严重。
但对于陈祖母这样的老一辈来说,万万是不愿意接受这小姑娘的身份的。
宋令月没有明说,只囫囵了一会儿,又撒娇卖卖惨。
陈祖母是个善人,她只是怕孙女和宋令月惹上事,听闻宋令月的解释后也没在说什么,只忙不迭地去做些好饭好菜,让这两孩子吃饱肚子为上。
“阿姐。”骆云用手揉着惺忪双眼,赤脚站在木门前,他跨过门槛,正想走来。
宋令月忙道:“怎的不穿鞋子?”
“虽暑气正涨,但赤脚光着容易着凉,先去穿鞋子。”
骆云抿着嘴,尬笑:“阿姐。我没有鞋子,我习惯是赤脚。”
宋令月微怔,许是昨夜天黑,她没看太清楚。
现在往前走几步,靠近了,才仔细看清。
这孩子赤着脚,双脚上满是疤痕。
又因长年累月的行走,脚底周围形成厚厚的,泛黄的茧子。
他站在那,消瘦的身子,矮矮的个头。
昨夜他同她说自己大概十三岁时,宋令月都不敢相信。
目测着,一米三都没到。
现代的十三岁的孩子,至少都初中了。
各个都一米六往上走。
许是瞧宋令月的眼光太过直白,骆云又补充道:“我..我先前是穿的。老叫花爷爷会给我做草鞋,只是他还没教会我怎么做,他就死掉了。”
宋令月点了点头,动容道:“今日你同燕舞在家好好休息,陈祖母和霜儿姐姐都会在家里,我去外头先给你们置办一身衣服鞋子。”
“阿姐,不麻烦的!”骆云急忙拒绝。
当宋令月说“在家休息”时,骆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受感动。
好心收留他已是天恩,他不敢再要求,不敢再让她破费。
“说来,我都忘了这事。刚巧我也要给霜儿姐姐和陈祖母置衣服的。”
“你不用太懂事,衣服我暂且买不起太好的。”
宋令月摸了摸他圆溜溜又细瘦的脑袋,笑道:
“你可能都不信吧。”
“我们之前日子也过得苦呢,不过现在好啦!我有手艺能挣钱,所以啊你且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
骆云急忙道:“小月阿姐的手艺是什么?我会吗?我不会我能学的!”
宋令月抿了抿嘴,思索了一番:“我会做琉璃饰品,有在想开班授学的事儿。”
“不过我暂且没有具体的计划,若你想学,以后我会教你。”
“好!”骆云一脸诚恳和认真。
-
李无殊紧闭着眼,豆大的汗水从额间,脖颈处滑落。
不一会儿便浸湿了枕巾,白色的里衣也被打湿得贴肤可见其肉色。
杜医师探了探他的鼻息规律又闭着眼睛上手诊摸脉搏,久久无言。
梁疏淮在一旁,按照杜医生说的话,微微拧干几条浸满了温冷水的毛巾,折成方块贴在李无殊的额间,手掌处。
片刻后,杜医师睁开了眼。
梁疏淮上前,轻声焦急道:“杜医师,无殊如何了?”
“我先前看了,腰侧处的伤口不深,像是软而小的匕首刺伤。伤人者力道不深,没有伤及脏腑。”
“现在李公子昏迷不醒,主要是失血过多,老夫开一点健脾生血之药物,日常服用即可。”
梁疏淮浅松一口气,这么多年两人也受过很多伤,最要紧的便是五脏六腑了,一旦伤着严重了,容易丧命。
比如他的祖父。
“但是——”
对上梁疏淮焦急且担忧的眼神,杜医师斟酌着说:
“但是,他本就旧疾颇多,最先伤了腰侧失血,而后又绑紧了手脚,两相都导致五肢血脉不通畅。”
“又跪了将近一天,他的膝盖——”
杜医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膝盖怕是不能恢复如从前那般。”
梁疏淮脸色苍白,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对李无殊来说无疑不是晴天霹雳。
他与李无殊的轻功师出同门,自幼结伴学习,长大后两人的拳脚功夫早已是出神入化。
行走江湖多年,两人靠的就是这一轻功才能躲避贼人的追杀,如灵巧的燕一般在各处屋檐上飞来飞去,解救那些女子,解救那些穷苦之人。
可以说,两人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一轻功功夫。
膝盖不能如从前那般灵巧,意味着,轻功大概率是不能使用了。
——轻功的发力都需要膝盖的支持。
梁疏淮紧蹙眉头,双手紧握抱拳,他眼神炯炯问道:“杜医师,可有什么法子,我是说,可有——能恢复从前吗?”
杜医师思忖,道:“连着半个月用温水温敷膝盖处,四肢处,让血脉通畅,或可一试。”
“这半个月内,最好不要动用膝盖。”
“梁公子,老夫的法子也仅仅是‘或可一试’。是否有用,老夫不敢担保承诺。”
梁疏淮点了点头,“不论有没有办法,我都要试一试。”
梁疏淮先退了出去,与宋令月他们说一番情况。
杜医师守在一旁,他自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万万是不可叫梁疏淮煎药的,于是他叫了童子去煎药。
这边,燕舞还在沉睡,陈霜儿趁着此刻将药膏涂在她的伤口处。
她不知这女孩遭受过的情况,总觉得是被牙子打伤,直到涂药到膝盖处——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那处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惊讶过后,不由得满眼满心地怜悯起来,手上的动作一再轻柔,直至结束。
“霜儿姐姐,阿淮说李大哥无大碍了。”宋令月进了屋子里,同她说这事。
陈霜儿听闻后,连忙将药膏放回药箱里,起身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只是——”宋令月犹豫道,对上笑容凝固的陈霜儿,还是说出了口:“只是大夫说李大哥的膝盖受伤严重,需要很久的护养才能完好。”
“而这样的护养法子也只是一试,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初。”
陈霜儿连忙比划:什么法子?到底怎么回事?
宋令月将梁疏淮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回答告知。
“我在考虑要不要请一个护工?”
陈霜儿不解:为什么请人?什么叫护工?
宋令月答:“护工就是,请一个大娘在白日里照顾李大哥。”
“你瞧,李大哥需要休养半个月之久,还需不停地温敷,可眼下梁疏淮与我同在弄珠玉里干活,定是无法顾全李大哥。”
“再者,这家里开销我也得顾上,而梁疏淮虽然心细可终究没有女子心细。”
陈霜儿不知自己是怎的想的,只犹豫片刻,她比划道:不如让我,我总归是呆在家里的。
宋令月犹豫道:“可——霜儿姐姐,你已有婚配,李大哥虽是没有,但终究算是外男。”
“我怕闲话损你清白,日后你那夫君若是赚满了钱归来,怕是苛刻待你。”
陈霜儿积极的手放了下去,开始思考起来这巷子口里有没有心细的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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