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月瞧着一脸伤痕的涂虎,也没给太多笑脸,只客套道:“涂爷,好久不见,您今日来弄珠玉是想要买发簪还是买摆件?”
涂虎扯出邪笑,不小心动了伤口,龇牙咧嘴,这个笑容变得诡异。
“我今日来,没旁的事,就是过来同姑娘知会一声。”
“一千五百两,该还我了吧?”
他拿出契纸,泛黄的纸张轻飘飘地,像有一股魔力般让宋令月又回到那天,那个晚上。
她刚穿越过来,还不知世界是什么情况时,自己被迫勇敢面对。
梁疏淮往前走了一步,将宋令月护在身后,道:“涂爷应是好记性,这一个月都不到,怎的今日就来催债?”
“我记得今日也不过过半月罢了。”
涂虎看着这男子就来气,若不是他与那蒙面人身形相似,小五那日就不会被迷惑,不会被冲动。
从地牢里将他捞出来的时候,打得只剩半条命,自己花了大价钱,尽心尽力地养着他,如今还堪堪虚弱得很。
瞿夫人下手向来狠。
他回想起都不禁打个冷颤。
更别说,昨夜让那蒙面人跑了,此事他都不敢如实禀告,只得寻个人顶替一番。
但因本是顶替的人,于是什么都问不出口,自己都被挨了几下揍。
瞿夫人,心真狠。
涂虎萌生起跑路的念头。
想跑就得多弄点钱。
他继续笑道:“是一个月不假。可这——”
又往前走近了几步。
“可这利息总得给我吧?”
宋令月蹙眉,先前本就没有说着利息一事,她打量了一眼,衣服样貌似是没有先前那般精神。
说不定是缺钱,所以才想再讹一笔。
她不愿扯皮,也不愿给利息。
“契纸上本就没有谈及利息一事,再者,我一千两的债务还你一千五百两,涂爷还不知足?”
“如今我与那宋家的毫无瓜葛,我不介意去找瞿老夫人哭诉哭诉。”
“我不是瞿老夫人的义孙女吗?这个身份我还没用过呢。”
“刚巧,我还要去她府邸上送货。”
“或许,这债务一开始就是假的呢?涂爷,你说是吧?”
宋令月发觉自己来到古代后,还是有些变了,比如她以前从未想过要“仗势欺人”、“倚势挟权”。
可在此刻,看着面露怯色的涂虎,她心中升起了一股畅快之意。
涂虎自寻不快,想起瞿夫人的叮嘱,只得嬉笑道:“是是是,那我半个月后再来找宋娘子。”
从宋令月身旁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
太阳明晃晃地照射着。
地上冒着热气,路旁的绿树毫无精神地耷拉着,勤勤恳恳地为路过的行人
直至离开瞿老夫人家门口,确认了自己真的再次闻到那样的气味后,她才抬起头,同梁疏淮小声说道:“阿淮。”
“嗯?”梁疏淮正清点着货物。
现在身子已恢复好了,同宋令月跑送货几趟,如今干活倒也娴熟。
“燕舞身上的味道,我在两处闻到了。”宋令月的声音轻了又轻。
梁疏淮后撤几步,微微屈背靠近了宋令月,附耳过去。
他的头发斜斜地落在宋令月的鼻上,惹得她鼻间发痒,忍住了喷嚏,只用力吸了吸鼻子,说道:“先前我在那涂爷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当时我想着可能这涂爷也常去点笼鸟哑雀。”
“我刚刚分明,在瞿老夫人的院子里,闻到了。”
梁疏淮一时无言,微微昂起脑袋,望着这高门大院。
“还有...”宋令月继续说道,顺手扯了一把梁疏淮的后脖颈,白皙的手穿越过他的墨发。
因心思在香味上,她没有注意到那一刻梁疏淮的红脸红耳尖,以及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喘/气。
“按理说,瞿老夫人这样的高门怎的会有笼鸟哑雀这些,他们向来嫌弃的污秽气?”
“先前我同涂爷要借瞿老夫人的气势时,明明,明明他展露出畏惧的表情。”
“怎的这两人都有笼鸟哑雀的香气?”
“莫非——”宋令月没再说话。
梁疏淮知晓她的猜测,但即使他二次再探瞿老夫人的宅子,也没有任何线索来。
他心中一直怀疑之人是瞿芳。
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化成一句:“若是以后瞿夫人找你,你多当心点,情况紧急记得发信号筒。”
宋令月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漂浮在梁疏淮的耳边,让他的背部爬上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心痒。
“阿淮。”她说。
“嗯?”他答。
“你为何有信号筒?为何对我如此好?”她问。
“信号筒是我向李大哥学着做的,想着你经商怕要遇到牛鬼神蛇,若是能有个信号让我知晓,我定来救你。”
他语气诚恳,是真话。
“为何对你如此好——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啊,我生病的时候,你替我喂药。”
“你给我买衣裳袜鞋,给我买吃食,还帮我谋了一份差事。”
“你还时时刻刻关心我,还特意搬过来,与我靠近。”
“你经商很厉害,可以靠手艺挣钱,你还收留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这些都是梁疏淮的真话。
天边骤然飞过的群鸟,叽叽喳喳地落在某处,又叽叽喳喳地飞向蓝天。
大多大多的白云朦胧地镶嵌着蓝天。
宋令月看着一脸温柔的梁疏淮,不敢对上他那双溢满秋水的眼。
她抿了抿嘴,低了低头。
这些不都是员工关怀吗?
现代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对员工的呀?
像家人一样对待员工,工作室才会有更强的竞争力呀?
“还有,你是我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
梁疏淮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柔和得不听话。
但是。
这句话,也是真心话。
她听闻后,猛地抬起眸子,对视上了他的眼。
那一瞬,她知道他的意思。
她不敢坦白。
她是穿越者,不是他心里挂念的原身。
也不敢坦白。
心中冒出的酸涩从何而来,又想流淌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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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话。
宋令月借着思考要新做什么样的款式,梁疏淮则自顾自地清理订单,将已送完的货物一个一个地勾选划掉。
到了弄珠玉时,天色渐晚。
柳雾有些焦急地站在门口来回转,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巷子口。
她不由得急忙走过去,喊道:“小月,梁公子!”又扬了扬手,让这两人加快脚步。
“怎么了?”到了近处,宋令月问道,“发生何事,雾姐姐如此焦急。”
柳雾边焦急着赶着这两人往店里走,又边笑着解释道:“贵客来了,贵客来了。”
三人行至弄珠玉店铺门口,才知道贵客是谁。
原是罗念玉。
他站在柜台前,一手拿着扇子背在身后,一手高举拿着一张传单,昂着头正仔细阅读着。
罗念玉没有关注门外的动静,他的视线牢牢地固定在这张传单上。
这传单比他之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花里胡哨”是他的第一眼评价。
可“琉璃饰品”“弄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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