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疏淮一箭直接射击下了刀柄。
砍刀应声而落,发出响鸣。
台上的张舒知大声呵道:“什么人?竟敢劫法场?”
马蹄声渐渐靠近,扬起了浅浅的一层灰尘。
张舒知伸直了脑袋去瞧,那人半戴面具,骑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块金牌。
直至到了自己的面前,张舒知才看清,那枚金牌上面雕刻着龙。
这枚牌子似是当年进殿时,得以有幸见过真龙天子容颜,他腰间挂着这枚金牌。
张舒知无需再问,这是陛下派来的人。
见牌如见天子,张舒知拦住了其他官兵,跪拜了下去。
梁疏淮吞了烟,换了嗓音,道:“陛下有令——”
在场的所有人听闻“陛下有令”四字后,便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低着头听马背上的人的旨意。
“永安郡月璃一事蹊跷难解,且与另一件事情有关。兹事体大,速速放人,待明察后,自给百姓一个交代。”
梁疏淮的话将所有人的议论都堵上了。
张舒知高喊:“遵旨。”
而后迅速喊人将宋令月给放了。
从被砍头到得救,不过是须臾。也不过是马背上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宋令月得救了,可她恍若隔世。
她听闻皇上都关心月璃的事情,第一反应是系统搞得解决办法?
直到马背上那身着华服的伸手过来扶起了她。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幽的梅花香气。
——那是只有梁疏淮身上才有的香气。
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不是说是陛下派来的人吗?梁疏淮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吗?他不是没有考取功名吗?
一连串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宋令月彻底晕了过去。
清瘦如纸片的身躯落入了梁疏淮的怀抱里。
梁疏淮不便在此刻揭露身份,依依不舍地将宋令月传给了上来帮扶的柳雾。
-
梁疏淮拒绝了张舒知的热情邀请,只道自己是宣旨同时协助郡守张大人调查“月璃魔物”一案。
递过了承帝特制的委任状,上头称梁疏淮这人叫越辰,今年暗中选上来的新武将。
任命为特设的州郡调度使,直到事件真相告破才会再任命其他新的职位。
故意在张舒知安排的跟踪者面前入住松阳客栈后,雇了一个小厮伪装是他。
而后一个飞身,从北墨坊去了新北坊。
夜静得吓人。
可梁疏淮的心跳如战鼓。
一路飞身到新北坊的家中前,他才跳下墙头,理了理服饰,推门而入。
宋令月从法场上救下来,一直高烧不退,柳雾找遍了全郡的大夫,只有善园旁的杜大夫愿意来。
“小月怎么样了?”
梁疏淮进了屋,瞧见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女。
面容枯槁,连往日娇嫩的红唇此刻都没有了血色。
柳雾被梁疏淮这冷不丁的一声给吓到了。
看清来人后,柳雾的脸色算不上太好,即使是自己的上峰。
她只冷冷道:“你再晚一点回来,你不如去地下寻她。”
陈霜儿拉了拉柳雾的衣袖,示意别说了,虽然她自己也瞧不上这“姗姗来迟”的梁疏淮罢了。
梁疏淮不能禀明今日救下她的人是自己,他理解她们的瞧不上。
“那就让小月安心修养吧。”梁疏淮道:“我已得了查明情况的权利,我定回帮月璃洗刷谣言,恢复名誉。”
说完依依不舍,欲将要走。
床上的人似乎有感知一般,她无意识地轻声唤道:“阿淮...”
梁疏淮心中百感交集,挪不动离开的脚步,转而飞奔过去,半跪在床榻处,紧紧地握着宋令月的手。
“我在。”他轻声回应。
宋令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瞧见梁疏淮的俊脸——数月不见,他好似长开了许多,晒黑了许多,下颚线也更为明朗,紧皱的眉头有了成年男子的气概。
“你的事情终于办好了吗?你终于回来了啊。”
她发出了轻叹一声。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人的思念终如彼此的眼泪决堤。
柳雾和陈霜儿见状,离开了房间。
去外屋同岩三他们商量后续安排的事。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见宋令月微微啜泣的声响。
梁疏淮轻轻地抚摸上她的脸庞,清瘦得没了往日的可爱,更为成熟的模样。
他动情一吻。
吻上了她微蹙的眉,还有那滴悬在脸庞边上的眼泪。
“还好我今日赶到了。”梁疏淮此刻才敢袒露心声,“我不知道,他们竟然为了这样的毫无根据的可笑的传闻,要杀你。”
现在回想,皆是一阵后怕。
宋令月笑了笑:“你赶上了就好。若实在是没赶上——”
梁疏淮情绪有些激动,他伸手阻拦了宋令月想要继续说的话。
“不会有假设,若真发生了,我恐怕会——”
会让他们陪葬?
这样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自古以来,冤假错案有多少件,而那些审错了的官员又有多少真正地为错误付出了代价呢。
饶他是护国公府的世子爷,他也没有真正的权利,让他们陪葬。
在军营数月,他已知生命的宝贵,也已知他要遵守的秩序与规则,这样才不能害别人。
就连陛下要惩治,也只能想尽法子帮自己摘出去罢了。
“阿淮。”
宋令月出声拉回了梁疏淮的思绪。
“若我不是宋令月,你还会喜欢我吗?”
经历了生死之劫,她要坦白,让这份爱意不能不明不白。
梁疏淮早已清楚她不是原来那位姑娘。
他欢喜她肯同他明说。
他笑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不曾是别人。不是因为那份婚契,而是因为你。”
宋令月心中欢喜,堪要再次落泪。
又被梁疏淮亲了亲额间,最后他在嘴唇上蜻蜓点水。
他克制了汹涌的爱意。
宋令月再次唤道:“阿淮。”
“我在。”他答。
“我想要查明这一切。”
语气坚定,字字铿锵。
宋令月此刻不再是以前只想赚钱的宋令月了,她不理解,她谁都没有惹怒,为什么有人一定要传出这样的传闻,甚至要至她于死地呢?
“还有,郡中的百姓皆一个一个病倒,但杜大夫明明诊断他们皆没有什么大病,更有甚者,病了几天后离开了永安郡,人就不药而愈了。”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不是琉璃的错,我不能让琉璃担罪名。”
梁疏淮捏了捏她的手,道:“我陪你查。”
-
梁疏淮的伪装身份在永安郡的调查进展不快,甚至有好几件证据明明白白地指向月璃。
他自是不信。
轻松得来的证据,唯独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知道,张舒知有多想打发他这个州郡调度使。
他偏不如他们的愿。
故意走街串巷,实则暗中调查陛下嘱咐的南方饰品价格昂贵一事。
他从前从未想过,为何琉璃平价,为何其他材质的饰品昂贵。
走寻几日,似是许多东西都连起来。
比如,现在永安郡最大的运输商是罗念玉,比如先前的王娘子和吴娘子在瞿夫人死后,似乎与罗念玉有了往来。
一切都似是与罗念玉有关。
而罗念玉,与江谷州的许多商家的关系可谓是紧密相连。
暗地里,他做回梁疏淮,他陪宋令月走访了好几户杜大夫所说的离开永安郡便不药而愈的人,得出了每日半夜头疼欲裂的症状,但喝水后又会缓解许多。
还发现越是离郡中水井越近的几户便病得越加厉害,反而是离水井越远的人,生病的症状有所减轻。
宋令月还做了一种——她说是什么义可赛尔表格,详细地将郡中百姓生病的程度与各种可能得要素排列好。
一目了然,与生病有关的最多的是水井的距离。
暂时无解。
直到那一天,梁疏淮突然在后半夜里感受到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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