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月被两名男子反手绞起来。
生疼。
多年的琉璃制作让她的肩胛骨变得僵硬,如今贸然反绞,那种拉扯肌肉和骨头的痛感直达四肢百骸。
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
骆云带着家丁与柳雾、岩三和陈霜儿奋力相拦。
陈祖母抱着燕舞,本想唤来学员们一起求情,转头望去,身后无一人。
她忘了,这么多天里,那些学员也有生病的症状,她们也都相信了那些传言——琉璃附了魔,接触的人不疯则生病。
她缓缓地跪下,宋令月不是她的亲孙女,可不管是给了她和霜儿一个温馨的家还是给了霜儿一门能活下去的手艺,她早已把她当亲孙女。
小月儿也曾是一名苦难女子。
“官爷,老身给您磕头了,不要抓走小月啊!”
“琉璃没有问题的!你看我们这些人都好好的!”
“我们没有生病也没有发疯,官爷,你瞧瞧我们,不要听信传闻啊!”
陈祖母磕了几个头。
其他人纷纷效仿起来,唯独骆云刚要下跪,被家丁死死地架着。
宋令月垂着头,她的眼泪决堤。
“若再有求情者,一同关押。带走。”
羞辱感充斥进大脑里,她被人押着往前冲着。
众人的拍手叫好,众人的议论纷纷充斥进大脑里,她努力地昂着头去望。
那些拍手叫好的人里,有许多,她见过的,曾在琉璃铺里笑着砍价的人,曾在课堂上出现过的人。
她恨这个时代。
门外那些火终究是烧到了月璃。
其他饰品的价格再次迎来了狂欢,那些既得利益者也再次迎来的狂欢。
-
檀香幽幽。
郡守府内,修雅堂。
郡守大夫人坐在高位上,如今得了嫡子又攀上了如意亲家。
她气势高涨。
永安郡各贵族坐在下面,议论纷纷,整个大堂笼上了一层嗡嗡的纱布。
“好了。”大夫人开口制止,主持大局。
“如今月璃的掌柜宋令月已经被抓住,关押住了。”
“法事也让人做了好几场,诸位还有什么担心的?”
堂下一寂。
没人再开口。
的确,该做的都做了,可怎的这不见好啊?
若是那些百姓身子弱的,命贱的死了不为过。
可各家总有老弱病残的,怕是要撑不住。
可大家不敢让郡守大人去青槐州或是别的州郡请更厉害的大夫来看。
郡守若是被撤职,这么多年的贿赂不是白费了吗?
贿赂的事早已是墨守成规,见不得人的。这些年瞿夫人看着风光得意,但谁都知道主母只有郡守大人。
侯家夫人倒是心急的,主要是自家的乖女最爱买琉璃饰品,虽说没有发疯,生病也不严重,可就怕以后耽误的婚嫁。
“大夫人,不如咱们去设一支伪装小队,让他们去别的州郡请神医过来瞧瞧如何?”
大夫人微微垂着眼,手中摩挲着念珠,心中盘算起来。
若是“伪装”的确没有违反自家老爷的禁令,可一旦出了城,若真是瘟疫,那岂不是将事情扩大?真若是害了别的州郡,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大夫人一时间拿不住主意。
稳住贵族是老爷吩咐下来的命令。
最后游离地目光落在了下首,清冷的一言不发的罗念玉的身上。
她问:“罗公子是今日我特意请来的,虽是青槐州人士,但与咱们佛寺的高僧有缘,先前压制住瞿芳的发疯便是高僧有为。”
“只是这后面所发生的事,不知你见如何?”
罗念玉听到问询,颔首点了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面无表情,陷入的沉思。
京华城那边,似是准备妥当,不过进攻还需三日后。
瞿芳死了,他得以顺手地接下了青槐州全州郡的业务。
且这一阵子琉璃被压制,牙子抓来的笼鸟哑雀也轻松成功的多了起来,以及其他饰品价格的高新。
罗念玉赚得盆满钵满,连同上头大人那里也能补足,更别说虽被梁二公子查了导致的小损失。
——连夜交了十万两税。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三日后,他需要配合京华城,让大启一步一步地乱起来。
“高僧说,这琉璃出现得蹊跷。”
“的确,我这么多年只在宋令月手中见过。”
“魔物总是突然变强。高僧猜测前期月璃只在咱们永安郡发展,所以起初魔力不强。”
“只是后来,这月璃里的琉璃附魔——迷惑了我,让我同她签订了运输契约。”
“宋令月的能力也越来越强,琉璃也成了真正的魔物。”
“我也有错。我甘愿自毁契约——”
大夫人内心翻了白眼,铺垫了半天都没进主题,可瞧见堂下众多夫人一脸期许的模样,也不好开口打破。
只能委婉道:“罗公子不必自责,这琉璃被附魔,被迷惑也非您本意。只是这事到底如何处理——”
罗念玉的木扇轻轻地拢合,紧紧地捏着。
道:“不瞒大家,高僧离去前,同我说,若想真正的压制,唯有一个办法——”
“只是我觉太过残忍,毕竟宋令月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罗念玉佯装犹豫,支支吾吾。
郡守大夫人知道,他不想担责任,可高僧又只和他有缘。
若非罗念玉请求,瞿芳那日还不知道要疯多久。
她诚恳道:“兹事体大,事关全郡百姓。罗公子但说无妨。”
罗念玉自是求之不得,佯装哀愁道:“高僧说,三日后午间人间阳气正旺的时候,斩杀方可清除所有附魔。”
-
京华城内。
深冬肃杀之气蔓延。
有人亲眼瞧见应要镇守西北的护国公府梁少将军纵马回了京华城。
不知是从哪传了不好的消息,梁少将军怕战。
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西突□□,越过边境,直驱京华城。
皇宫内,内阁小书房内。
梁疏淮跪在地上,正在与承帝上报战况。
“西突本是凶蛮之族,如今却似有神助一般,绕着边境打圈,并没有开战之意。”
“陛下下旨召臣归朝,臣离去前,已将军营妥善处置好。”
“梁疏淮。”承帝正坐在龙椅上,仔细看着摊在桌面上的军情。
“若真会开战,我不会选你去镇守。你没有作战的经验,又是众所皆知的‘纨绔子弟’。”
“朕此举,乃声东击西。”
“近日南方有异动,探子报来,似是青槐州和江谷州那两处。”
“我任命你去镇守,能让你避免那些异动的干系。”
“西突不会攻打,也不会回撤,除非京华城换主。”
承帝说得赤裸裸,让跪在地上的梁疏淮心中沉了几沉。
江谷州,先前是阿父的商场,如今是梁疏潇的商场。
整个梁家,只有梁疏潇带着他的侧室暂且定居在江谷州。
“臣斗胆,陛下可是怀疑臣的兄长?”梁疏淮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朕已有证据。”承帝坦言,“但不够。”
“朕召你回来,命你潜入青槐州和江谷州收集他们异动的证据,必要时一举拿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城外的传言,也是那些人故意制造,晚些时刻即可平息。”
“这一枚牌子,必要时保你性命。”
梁疏淮接过沉甸甸的令牌,谢过恩后退了出去,望着雾蒙蒙的京华城的天,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要抓梁家的人,但不愿伤害梁家。
这是陛下早已设定好的结局。
-
宋令月被关押在郡守府的大牢里已有两日。
这两日内,月璃众人想尽法子求人把宋令月给捞出来,以往的贵客都纷纷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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