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晚,闻赋光身上的夜行衣几乎与瓦片融为一体,她蒙着面伏在屋顶上,百无聊赖地与蚊子为伴。
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京城快十一月了还能有蚊子?为了更好地潜行,她不能在身上戴草药包,那样会留下气味,更容易被追踪,因此只好做个受气包,默默忍受蚊子的欺凌。
雕梁画栋的屋里歌舞升平,何长翊搂着雁荡楼里的伎人寻欢作乐,她在屋顶上与蚊子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闻赋光今日一路跟着何长翊往雁荡楼里来,一直跟到了这个回字型的二层独立院落屋顶上。看何长翊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恐怕雁荡楼也与她大有干系。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啪!
伸手拍死了一只还没吸到血的,她立刻嫌弃地弹开。
本想探头去看看下边动静,但刚刚她眯着眼打算仔细观察时,发现那几个人已经折腾出了一个她不太想看的画面......闻赋光立刻就转头看蚊子洗眼睛去了。过了这一会儿,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哪一步了......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看了,那样的场景对她的精神伤害太大了。
不想看还可以听,她刚竖起耳朵,忽然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喊道:“什么东西!?”
闻赋光一惊,还以为是自己身形暴露,准备溜之大吉。然而底下回廊上似乎有几个人,这话一出便引来一阵嘈杂,没人搞明白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人朝闻赋光藏身之地来。难道是谁被袭击了?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十分确定附近盯梢的就她一个。她自己没动手,那是谁?
只听得先前那女声怒骂道:“蠢货!有个东西飞你主子眼睛里来了,还不快扶我去屋里!”
闻赋光悄悄伸头去看,众人正拥着一名华服女子往屋里去。“出了何事?”何长翊听到外头不寻常的声音,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褪去,一把甩开柔弱无骨倚靠在她身旁的伎人,皱着眉出门来看。
“苏阚,你总算来了,怎么了?”见到来人,何长翊眉头松了松,她环顾四周,并未发觉什么异常情况。
苏阚捂着左眼,十分不耐:“应当是有只不长眼的飞虫,专往我眼里飞!”侍从们赶紧扶她在榻上坐下,又是拿水冲,又是拿布巾小心翼翼地去擦拭,还用油灯去引......好一顿折腾,终于把个蚊子尸体从她眼皮底下弄了出来。
“这个天哪来的蚊子!”苏阚见是只蚊子,怪不得任何人,环视一周,气得一脚踹翻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伎人。那伎人被踢出去几丈远,捂着伤处委屈地看着何长翊。飞虫进眼睛有些刺激,苏阚不受控地流着泪,何长翊完全没在意他,只顾着哄苏阚。
听着下面人发出的悲愤大喊,闻赋光丝毫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愧疚,躲在房梁上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终于有人懂她了!
那几个伎人自觉坐到席上二人身旁,“气也撒了,该没事了吧?我今日可是为你特意准备了礼物,还请笑纳。”何长翊转头示意先前受伤的伎人退下,自己随后在苏阚对面坐下,拍了拍手。
很快,门外侍从接收到命令,闻赋光看着她们一层层传话下去,最后从一间房里抬了个人形的麻袋出来,抬进了何长翊和苏阚所在的正堂里。
麻袋里显然是个正在奋力挣扎的人,闻赋光的眼神追随着抬他过去的侍从,看她把麻袋解开,将麻袋里的人展示给堂中的苏阚所观。
角度问题,闻赋光只能看到一个男子的后脑勺,分辨不出其他信息。男子似乎是被堵上了嘴,手被绑在身后,百般挣扎却逃不开。苏阚扫了两眼他的脸,还算满意地“嗯”了一声,何长翊知道她这是看得上,身体倾了倾,笑着举杯敬她。
“洗干净点。”苏阚回敬,头也不回地道。
“是。”为首的那名侍从应道。
她们没有再把那男子装进麻袋,而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直接抬起来,往前面出来时那间房去。多亏没有再套麻袋,给了闻赋光观察的机会。
闻赋光扒开自己的眼皮,身体恨不得探出去二里地,她努力端详着走廊上被两个女人抬起来扭动的男子的面貌,总觉得有些眼熟。会是谁呢?那张脸她一定在哪见过,不过应该是个不大熟悉的人,这会他被布条堵上了嘴,一张脸被挡去了小一半,她更难认了。
想了半天,她也没得出什么结论,要想确认那名男子的身份,除非她凑近了面对面去看一眼,可联想到刚才的情形,闻赋光有些头痛。
她已经在何长翊周围盯梢过几天,苏阚并不是头一次出现在何长翊身边。根据两人的谈话,闻赋光已经拼凑出苏阚的一些身份信息:她是吏部侍卿苏觉栎的独女,在家里的千宠万爱下长大,因此养成了霸道骄横的性子。一次偶然的契机下她与何长翊相识,之后迅速成为了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哪怕苏家百般反对阻挠,苏阚也要溜出家门找何长翊厮混。
至于那名令闻赋光有些在意的男子,根据她略显稚嫩的大媱生活经验,即使是达官贵人,也不能随意欺辱良籍的平民百姓。一个平民男子走在大街上,绝不会毫无理由地就被强掳进花街柳巷,否则其家人去状告到官府,始作俑者就算是官宦人家也搞不好要丢官。这个有点眼熟的男子进了雁荡楼这样的地方,而且如此不情不愿,或许会有什么隐情,她得去探寻一二。
可是看她们的意思,这个男子应该是今日才被送来雁荡楼,何长翊这才请苏阚“尝个新鲜”,如今更是他被人团团围住在房中梳洗的时间,她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呢?闻赋光打算再观察观察现在的情况。苏阚刚到雁荡楼没多久,应该不会马上就去房中,她们的侍从正立在大堂处等候听命,闻赋光在屋顶上盯着那名男子被抬进去的那间屋子。
这里毕竟是在雁荡楼,即使这间独立院落大概是何长翊给她自己玩乐用的,但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闻赋光看着两名侍从抬了个空澡盆进房,又提了一桶桶热水进去,到这里她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接着是几名捧着托盘的侍男进了房中,许是怕贵人随时都会过去,他们动作很快,待这些人鱼贯而出时,苏阚和何长翊那边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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