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老猎人有些唏嘘:“你跟了他这么久,也无法取得他的信任。”
鲁斯威掸掸领口,他望着天边那一抹轻巧掠过的黑色身影,面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如常说道:“坐到我们这个位置的,更需要对恩主忠心,恩主的检验,是我们的恩赐。”
那被背叛算什么?恩主赏的磨难?由磨难过滤下来的都是纯度最高的、誓死追随恩主的大蠢猪。
老猎人心底狠狠地暗骂着,曾几何时他也被恩主的似是而非的“赏赐”迷惑着,安了个头衔就无谓生死的效忠于他,直至刮骨剔肉剃到了他自己身上。
不过......他的视线转移到鲁斯威脸上,呵,这枚蠢猪真以为自己的表情收敛得这么好?
只要他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反叛之心就好了,他只需要把鲁斯威心里那点火吹起来,然后——轰!成燎原之势。
“今天我来的主要任务是确保两位祭品的完好无损。”鲁斯威好像没什么心情再和他探讨这个问题,话题转得十分生硬。
“当然,她们才是明晚的主角。”老猎人笑着把鲁斯威请出房间,“你也知道,那晚之后我就把她们锁在三楼了,这里非常隐蔽,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出口,还全由我的妻子严密把守,她们想逃出来难如登天。”
“你的妻子?”鲁斯威停下脚步,质疑道:“你就那么确信她会听你的话?”
“当然,她的命都握在我手里,即使不想听我的话她也绝不敢背叛我?”
鲁斯威“呵呵”笑了两声,“我们都知道,握在你手里的,明明是她的——”
老猎人突然打断他,如橘子皮般的眼皮都弯下来,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口气却生硬执拗:“她可不知道。”
说罢,就跟他错过身子走在前面带路。
“催命符。”鲁斯威看着老猎人的背影,无声地把刚刚未说完的话续上,嘴角有些玩味。
他们刚上楼走到转角,就远远看到威廉夫人房在门口把饭菜一一摆开,然后每个菜都尝了一口。
大概是认为这些饭菜没问题了,屋里才伸出一只手连盘子一起端了进去。
“什么情况?”鲁斯威挑挑眉。
老猎人叹了口气,说:“庄山这小妮子不放心,怕我们毒死她,每次都要由我夫人尝一口才愿意吃。”
“这么谨慎?”
“可不嘛,”老猎人接着说道:“其实压根用不上操这份心,我倒还怕她出意外呢。不过——”他话锋一转,“只要能让她们在到明晚的这段时间内保持安静,麻烦一些倒也无妨。”
麻烦?
鲁斯威心底冷笑两声,确实够麻烦的。
只要庄山是个正常人,从奥伦山回来都不会这么无动于衷、坐以待毙,而她比他想得聪明点,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这件事的命门——塔莎拉村的女人们。
如果他所料不错,她已经开始和她们接触了,威廉夫人就是第一人。
既然如此,鲁斯威想,他作为向导,也不能太失职,领着两份薪水浑水摸鱼确实美妙,但庄山这个项目完不成就意味着他得接应下一个人从头开始教,费心费力。
“亲爱的威廉,你先下去吧。”鲁斯威故意把声音放大,“让我来教导两位小姐一些会议礼仪。”
老猎人和他夫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鲁斯威,甚至莉奇估计也太久没看过其他人了,不顾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物,十分新鲜地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着他。
鲁斯威刚想摆个成竹在胸的表情,一抬头三张脸六只眼齐刷刷看过来,着实噎了一下,脑内预演了八百遍的表情差点没崩住。
“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老猎人发现颗毛团子似的脑袋鬼鬼祟祟地靠在门框上,尤其莉奇大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鲁斯威先生的指导,你们要仔细听,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仔细听”他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而他针对的重点对象这会儿正在慢悠悠地享用着自己的午餐,庄山觉得这种吃法比莉奇的吃法更容易维持饱腹感,毕竟接下来有可能很长时间她都无法果腹,因而对老猎人的话自然而然地无视过去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尤其几位主人公之间还散发着特殊的气氛,莉奇母亲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鲁斯威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了。
他冲老猎人使了个眼色,老猎人就把她半拖半引地带了下去。
“那么,接下来就靠您了。”老猎人走前,眼角眉梢都笑得别有深意。
鲁斯威的目光则已经伸到室内了。
待威廉夫妇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他便轻手轻脚把门合上。
“啧啧啧,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还以为你这单已经结束了。”
庄山背靠墙,眼神中满是揶揄,莉奇也偎着她坐下,只是神色相较起刚才老实很多。
刚刚那副机灵鬼样应该是庄山教她做的,机灵点,探听外部消息,鲁斯威暗暗猜测,毕竟庄山自己做出这番举动会受到的怀疑可不止一星半点。
而现在的莉奇,才符合见到“混蛋爹的挚友”的真正状态,即使知道这人帮助过她们,心中的厌恶和畏惧也不可能消失得全然不剩。
但令他意料之外的是,庄山和莉奇这两张不同人种的面孔并排看去,却比他意想中和谐。
可惜室内唯一能落座的毯子被庄山和莉奇占满了,鲁斯威只好仿照庄山,选了个最远距离的对角线,将自己靠在墙角。
算是保持住不明敌友的安全距离。
“我没有中途跑路的习惯,倒是你们放弃居多。”一旦进入这个安全范围了,鲁斯威完全抛下了自己演戏用的形象,开始毫不客气地回嘴。
庄山“哈”了一声,语气倒没什么起伏:“那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个干外卖的,商家出餐然后你负责把我们带进他们嘴里?“
“......”
这什么形象的破比喻?
鲁斯威干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有人如此贴切地描述出他的工作性质,于是老老实实回答:“至少,在公爵这边是这样的。”
“但你又是我的向导,带我深陷泥潭又要把我救出来,然后告诉我轻飘飘三个字‘活下去’,接着不管不顾我们的死活。”庄山把尾音拖长,面上打趣的意味却多过于愤怒,她紧盯着鲁斯威的眼睛,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在现代叫什么吗?”
接着,她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鲁斯威照单全收,他有时候也确实觉得这份工作可能比较适合某些小众癖好的患者,可惜到目前为止的大部分他接应的大多数人都是正常人,可惜正常人死得更早。
即使活到庄山这个份上的少部分人,也都死在了双月夜。
至于庄山......
“向导大人,你今天过来不至于就是听我骂你的吧?至少带点有用的东西来。”
鲁斯威并没有回答,而是续上了前一个问题:“即使没有我推波助澜,你一样会死,甚至会死得更快、更无知。”
庄山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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