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看向眼前的巍峨宫宇,沈明珣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她心中萌生了几分庆幸,庆幸自己能从将死之局里脱身自救,她也庆幸正好是自己,避免了无数人的无辜死去。
可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如果自己再早些来到这个世界里,是不是就能救下另外三个女孩子……
一切都没有如果,权力交锋下的人命宛如一颗颗血色棋子,棋盘之上没有真相,只有血淋淋的利用和背弃。她光是自保,就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敛起眉目间的悲戚神色,拉了拉沈云初的手。
“姐姐,我厉害吧?”
经过这一番事情后,沈云初这才发现那个常常在她身边要饴糖的小女孩长大了。
她看向沈明珣的眼里都多了几分欣赏与爱怜之意,她轻轻勾了勾沈明珣的手指。“妹妹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子!”
沈明珣双眼弯弯,“姐姐也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珣珣最喜欢姐姐了!”
她将脑袋枕在沈云初肩膀上,透过发丝看她的面颊,“姐姐,那你那天到底是哪里了?”
忽然间,一颗蓝色的水晶珠子从沈云初的袖子里跳了出来,迸落到汉白玉的地砖上。
沈明珣好奇地将它从地上捡起来,“这是什么?”
沈云初长叹一口气,目光暗淡了许久。“那日上午我托人做的水晶珠串做好了,想着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于是我出门买了个螺钿盒子将它放了进去。我以为很快就能回来了,没想到耽搁了许久,所以才……”沈云初自责不已,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沈明珣已经知道她说什么了,她将手指竖放在姐姐嘴前,“我知道了,姐姐,不好的事情就忘掉吧。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那姐姐,我的礼物在哪里呀?”
沈云初红着眼眶,眼泪滴落在沈明珣的鼻尖上,“它碎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它也没能保护好你……”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云初哭。
她轻轻地拉起沈云初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道∶“姐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碎了就碎了吧,岁岁平安嘛!”
“你看,姐姐给我擦了药,我的手马上就要好起来了!”沈明珣举起两只略显红肿的手笑道。
沈云初凝视着她,有风雪拂过她的眉梢,吹乱了她的头发。
沈明珣将那簇发丝别到她的耳后,“姐姐,那你还会给我准备礼物吗?”
沈云初破涕为笑,“好,到时候姐姐给你准备一个更好的礼物!”
过了好一会儿,沈明珣才察觉到不对劲。“哎,爹爹呢?”
“父亲在太医所,他……”沈云初的话戛然而止。
在找沈明珣之前,沈缮嘱咐过她不能将他受伤的消息告诉沈明珣。
一是怕沈明珣担忧过度,不利于伤情恢复;二是担心沈明珣情绪激动,在皇上面前说错话。
她只好说道∶“妹妹,父亲在太医所,我们出了宫门去找他吧。”
所幸太医院离宫门不远,不到一炷香的世间便到了。
沈缮拄着拐杖在院里晒太阳。
“爹爹!”
“哎呦,你们怎么来了。”沈缮边说边急着把拐杖藏在身后,一个没站稳猛地朝身后趔趄。
沈明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沈缮,稳住了他的身形。扶他的片刻,沈明珣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她越往外拽越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与她对抗。
她愣了片刻,一把掀起沈缮的袖子,露出一副木拐杖。
她疑惑道∶“爹,你瘸了?”
沈缮连忙答“没有没有”。
沈明珣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了他的眼,又看了看他的拐杖,满脸都透着两个字。
不信。
他讪笑道∶“啊是是是,前几日啊,父亲摔了一跤,摔到骨头了。”
为了打消女儿的怀疑,他将拐杖撇到一旁,有模有样地走了几步。
他摊了摊手笑道∶“看吧,我都说了我没事。”
突然,他一不小心踩到了拐杖,身体猛地往前倒去。
沈明珣毕竟是个剑修,她一个闪身挡在沈缮的面前。
“哎呦,爹,你怎么还逞强啊!”
……
“太子殿下,请回吧,娘娘说了谁也不见。”宫女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太子那冷峻中透着焦急的面容。
太子公闻彻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他怎么也没想到母后竟然连他也拒之门外。
自从魏国公被处斩后,母后便闭门不出,茶饭不思,除了大宫女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如今已经是第三日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宫女面露难色,“请殿下恕罪,娘娘今日心情极差,特意吩咐奴婢,说谁也不见,殿下还是请回吧,莫要让奴婢难做。”
屋内猛地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紧接着他便听见屋内传来的瓷器脆裂之声。
他剑眉紧蹙,不停地拍打着殿门。朱门深锁,将他的那份紧张不安的心情割据在外。
“母后!母后!”公闻彻在门外撕心裂肺地喊着。
此时日已西沉,他心中的紧张和担忧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
“本太子见母后,有你们这些奴婢什么事吗?我母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在场所有人的脑袋!都给我滚远点!”说罢,公闻彻作势要强行闯入。
宫女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要啊!”
那扇禁闭的木门忽然打开了,露出的却是一张阴鸷惨白的面庞。
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毫无生气,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所有的光芒没入她的瞳仁里,泛不起一丝光亮。
公闻彻有些没了底气,他弱弱道∶“母后……”
皇后微微掀了掀眼皮,扬起手来,巴掌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听见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折断开来,紧接着,一股飞溅的湿意洒落在他的耳侧。
“滚!你也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都给我滚出去!”
宫女太监们跪成一排,嘴里不停喊着“娘娘饶命”。
太子的身形猛地一僵,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他的心房上。眸光乍碎,他双唇抖动着,目光恍惚中,他在地上看见了母后断裂的长甲。
玉白色的断甲旁,是点点洒溅的斑驳血迹。
他捂了捂脸,才发现耳侧那寸湿热的液体不是别的,正是母后指甲断裂后指尖滴落的血迹。
他脑海里嗡了一声,狂风呼啸着,吹着树枝沙沙作响。
心底无尽的绝望似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浸在冰冷的海水里,最后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双腿先是微微弯曲,像是有棍棒猛地击向他的膝弯般,随着“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了汉白玉铺就的地砖之上。
衣摆狠狠擦过地面,扬起一小块飞雪。
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橙红色的暮光落在他们的身侧,照得天地一面残红一面灰。
将他们的五官隐没在阴翳之中,变得晦涩不清。
他突然想起幼时母后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唱童谣的时光。
那年他刚满六岁,宫里的梨花开得那样高,茂密的枝条像是从广寒宫里伸出来的一样,他怎么够都够不到,母后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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