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无法无天的小太子噙着鼓鼓的泪珠子,对面那个神色扭曲的小娘子仿佛化身捕食的猛禽,尖锐的金钻护甲毫无顾忌地戳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男孩。
原本看守在角房门外的宫人立时尖叫起来。
陆呦鸣对北武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北武脚下一转,凌空腾飞,不过瞬息便移步到太子身边。
陆呦鸣则顺势捂住了宫女的嘴,将那惊天动地的呼叫声淹没在“嗯嗯呜呜”的含糊音节中。她用另一只手竖了根指头,点在了宫女的哑穴上,迎着对方惊恐万分的眼神,方才松开了桎梏。
“别怕,想活命的话,先别急着乱叫。”
对着不过豆蔻之年的小宫女露出亲善柔和的微笑,陆呦鸣见人渐渐恢复了镇定,这才起身四处眺望。
幸好,今日大典,宫人多被抽调前面帮忙,此处人烟稀寥,不见闲杂人等。
“县主……”
那小宫人卑卑怯怯,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只把陆呦鸣当成了主心骨。眼见自己卷入了太子的私事,不禁害怕万分,抖着身骨朝陆呦鸣求助。
“无事,不过一点争端。”
陆呦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丫头浑身一怔,手忙脚乱地捂住嘴巴,闭上了眼睛。
姑姑教导过,在宫里,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有可能是在与催命的阎王擦肩而过,所以,她们这等卑贱的浮萍,不过当自己是哑巴瞎子,慢慢熬着年头罢了。
彼时北武已经一把卷起太子的腰身,在对面小娘子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尚未回神的间隙,裹着瑟瑟发抖的太子几步跳开了距离。
“你是什么人!怎可随意碰触太子!如此大逆不道,我要砍了你的脑袋!”
那小娘子芙蓉如面,本有一副羞花闭月的好样貌,偏偏长眉尖利,入鬓弄巧,斜睨的三角吊眼说不出的盛气凌人,加上龇牙咧嘴的不雅之态,无端便叫人心中不喜。
她在那肆意地大吼大叫,北武全然不理,只将忍着水珠子的小哭包放在地面,又小心打理好对方褶皱的冕服。
如此盛典,若是衣衫不整,搞不好就会被御史参一本不敬天地祖宗的罪状。
太子初登储君之位,又是如此年幼的时候,全天下的眼睛恐怕都盯得紧呢!
那女孩见北武不肯搭理,愈发狂暴起来,鼻孔用力抽气,两颊涨红仿若烧得滚烫的铜铁。她捏紧了拳头,随后环视一圈,竟是从地上捡了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也不顾太子尚在前方,径自朝着北武的方向砸了过去。
虽说此举并无甚攻击力,但是公然袭击太子,可谓胆大妄为至极。北武眯了眯眼,随手挥开了卵石,护着太子退回到陆呦鸣身侧。
暴躁的娘子这才注意到陆呦鸣的存在,见她青丝盘翠,花冠吐蕊,百花褶裙流光溢彩,雍容之态倒叫寻常娘子自行惭愧。她只瞧冠服,便知此女绝非宫中寻常婢女,倒是有些身份的,故而稍稍耐下性子,昂抬下巴再次发问:
“你是那名贱婢的主人?可知你的下人惹到了谁?若不会调教这群下贱人,本娘子倒是可以教你几个好法子。”
陆呦鸣不动声色:
“哦?什么法子?”
那娘子见陆呦鸣搭话,只当对方畏惧自己的气势,不由扯起一缕危险慑人的冷笑:
“家里这群人,吃着主人的饭,住着主人的屋,再不听话,浪费米粮养他们又有何用?不若如那阉猪一般,直接开膛破肚,洗尽脏器,做成人肉包子施舍给外城的下贱乞丐,还能换得几句慈善名声。”
她说起话来妖妖娆娆,眉眼弯弯,抿起嘴角,语气闲逸似玩笑话,却又无端让人察觉真心实意。
这般恶心的发言,陆呦鸣听得眉头直皱。太子更是吓到惨白了一张小脸,拽着陆呦鸣的广袖不肯撒手。连那捂嘴闭眼的小宫女,也忍不住啜泣起来,再是封口闭眼,也挡不住这种无形的诛心之语。
北武再也按捺不住,精光闪过,一柄利刃划过喋喋不休的唇瓣,飙出一抹鲜红的血液。疼痛打断了那名娘子的倾囊相授,珠光宝气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宝珠儿这是怎么了?”
喧闹不休中,何夫人苦着一张老脸,步履匆匆急赶了过来。她一见到鲜血淋漓的孙女儿,胸口的心脏仿佛被心疼撕碎,嗷嗷叫着扑了上去。紧随其后的还有新后身侧的掌事女官,见到在场情境,她先是怔愣了一下,方才用征询的目光瞧向陆县主。
呦鸣指了指身后眼圈红红的太子,轻轻摇了摇头。
女官了然,不过一个抬手,身后的宫人便上前扶住了何氏与那乳名“宝珠儿”的小娘子。
“是谁!是谁伤了我家的宝珠儿!我和她祖父,绝不会放过那歹人!”
“是她!是那女人的贱婢!我好心教她驯仆之术,她却恩将仇报,令人割破我的嘴唇!祖母!您要为我报仇啊!”
何氏祖孙哭闹起来,只将见识多广的掌事女官吵得头疼。寻常贵妇娘子,多是文静娴雅,说起话来皆是娇娇怯怯,宛如莺鸣,怎的到了这两位身上,却是声若洪钟,嚎若擂鼓。
不过俗语也说,会哭的鸟儿有虫吃,女官纵使晕目,也得先止了这对祖孙的噪音。
“何夫人!闻娘子!这里是何处!您二人不知道吗?”
何氏虽被纵得霸道,到底也经历过皇位更迭,听闻女官厉喝,勉强收住了哭嚎,却也拽着对方的衣衫哭哭啼啼地诉苦道:
“姑姑可得给我们作主,便是闹到娘娘跟前,老身也不会饶了伤我孙女的恶人!”
一边哭,一边拿眼觑看面容淡定的陆呦鸣,心中隐隐有些打鼓。方才与这小妮子交锋一回,被她拿捏着宝珠儿的前程化干戈为玉帛,没料到不过一炷香功夫,却又结了死仇。
只是摸着孙女嘴角的那抹伤痕,何氏不禁将种种顾虑抛之脑后,只在心中发狠——
既破了相,只能强塞太子后院,有了名分后再徐徐图之。
这般一想,何氏愈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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