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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决裂

小说:

仙君揣崽但我死遁失忆

作者:

明妥

分类:

现代言情

碎裂声还在继续,堂内血腥伴着尸体如潮水般褪去,地面整洁如新,在场的人与妖皆恢复了原貌。

这又引起了另一波骚动,显然双方都不清楚这场试炼还有其他族类参与,只不过头顶的压力容不得他们在此刻多想。

突然出现的白发老者脚踏虚空,三千雪发只以一截挂着枯叶的树枝束起,垂目扫视全场时,神情无悲无喜。

他的面容对众人来说或许陌生,但衣袖上的祭司纹却是无人不晓的身份证明。

七星相连,皓月中空,正是人族大祭司,漱玉翁。

楚承祀捂着肩膀,趔趔趄趄地扑到跟前,声音是掩不住的激动:“师尊!”

他不清楚师尊为何突然出现在泽源内,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用看沈持筠和那妖女的脸色了。

“师姐,快过来,别和妖女站在一起。师尊,这个妖女吸走了我的精气,又伙同沈持筠伤我,恳请师尊为徒儿做主。”

被叫到的慕岑只惊不喜,抱着孩子踌躇迈步,低头称:“师尊。”

留在原地的修士足有百众,无论真心与否,此时都齐齐执礼,弯腰弓背:“见过大祭司——”

连燕溪山也犹豫着要不要拱手做个样子,毕竟对方是与人皇平起平坐的大人物,算得上天下修士之首,可余光瞥见无动于衷的沈持筠后,又放弃了。

漱玉翁飘然落地,视线在沈持筠身上多停留了几息,倒是没介意自己这个大弟子的失礼,很快略过他看向知微。

随着他的目光转移,慕岑平白生出一身冷汗,她原本只是担心师尊发觉沈持筠和知微的关系,可现在冷静下来,忽然记起昨夜知微的遇袭。

她私下问过楚承祀,楚承祀再三保证自己绝没有找人暗杀过知微。

那么那个身带祭司纹的人是受谁指使?

慕岑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深想。

周遭景象已经维持不住,脚下地砖时虚时实,漱玉翁一身雪白道袍,浑身上下找不出第二种颜色,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他踩着泽源的碎片,一步步接近知微。

知微收剑贴臂,裙摆无风自动。

沈持筠匆忙将那缕青丝收好,也顾不上自己与漱玉翁往日的恩怨,立即开口阻止:“师尊,弟子有事要禀。”

漱玉翁没有停步。

“师尊!”

在秘境彻底破碎、将众人都推出去的瞬间,漱玉翁终于站定在知微面前,他与知微对视良久,最后缓慢抬手合在一起,弯了腰:

“拜见仙主。”

咔嚓声轰然淹没所有人,泽源秘境彻底崩塌。

乌临城内,二月残余的凛冽席卷而来,将被拘的魂魄压回了各自肉|身里。

知微踩在一片仙术划定的空间内,两指往漱玉翁身上一搭,从他那借了点灵力,给自己捏椅子。

她不发话,漱玉翁仍然维持拱手执礼的动作。

知微看他这副容貌,觉得颇有些好笑,分明早已固颜,却偏在眼尾催出岁月纹路,长须雪白,老态龙钟,唯一没有异常的只有他那双如同在羊脂里浸过的手。

简直欲盖弥彰。

椅子捏好,知微横剑于膝,神情和四肢一并软化,浑然看不出方才还大开杀戒的模样。

她点了点澄雪的剑身,音色里含着笑:“我还以为,你只认守弥呢。”

漱玉翁直起身,也不知是哪里学的官腔,说话滴水不漏:“您与守弥仙主同源而生,自然不分高下。”

他在人间待的时间太久,饶是装扮上再缥缈近仙,行事也不免沾上人族的习惯,遇事先抬对方。

但知微不吃他这套:“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陆吾受缚,紧接着她就遇刺,甚至刺杀者还十分清楚她万法不侵,所以自始至终没有用过术法。

以及复活任务里不合常理的规则,种种迹象都指明泽源被控制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缔造它的十二古仙。

旁人没这份心,也没这个胆子,唯有漱玉翁这个千年前就被贬下凡的罪仙,久未受仙界约束。

漱玉翁:“各为其道,漱玉无话可说。”

“翁”是人间赋予他的雅称,也是敬称,知微故意挤兑他也就罢了,他却不能在她面前如此自称。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逃避这一套了?”知微略一抬手,盯着自己没有掌纹的手心,继不是很理解,“就算任由你破坏了这具躯体又如何,你明知我是不死的。”

“至少可以拖延您一段时日。”

事到如今他仍不褪满身的礼仪,似乎是在真心实意地表明,只为己道,不沾私怨。

青年的韧劲和老年的相貌在他身上呈现出刺眼的割裂感,一如他身为古仙却屡次为人族奋争的做派,让人难以理解。

知微眼睫轻动,瞳光里带上了怜悯。

“还道于天是大势所趋,连守弥都没法阻止我,你觉得你能挡多久?”

漱玉翁避而不答,只说:“仙界一晃,人间已过沧桑,又是多少凡人得享终老。哪怕朝夕,漱玉也尽当竭力。”

知微忽然提剑,以剑尖挑起了漱玉翁的下巴,让他得以直视自己。

“只要人族归还道种,不再修炼,他们的寿命回归百年,你有的是时间欣赏他们终老。”

漱玉翁像是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言论,眼皮狠狠颤了颤,连声音都发起抖来,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仙主,观赏凡人终老,这并非是我的爱好。”

他偏头避开澄雪冰冷的剑身,面色快速沉下去:“修炼是他们唯一持有的逆转命运的机会。”

知微觉得可笑,灵根有别,这是比出身更深的鸿沟,分明修炼才是无限拉大不公的根源,所谓逆转命运,只针对拥有上佳灵根的幸运儿罢了。

但她没功夫继续和他论道,他们谁也没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多说无益。

她起身,直截了当地问:“我剩余那一道半的气,哪去了?”

这次漱玉翁倒是诚实,像是笃定即便告诉知微她也拿不回,一顺胡子,神情反而冷静下来:

“在持筠身上。”

“你说什么?”

*

知微离开漱玉翁划出的空间后,迎面就撞上了陆吾。

仙令驱走了乌临的寒冬,该生长的花花草草却还沉浸在上个季节,透过窗子只瞧得见干枯的枝丫。穿堂风徐徐经过,气息里全是汤药的苦味。

陆吾看起来被那具婴儿身闷坏了,一回到自己身体里便忍不住上蹿下跳,抱着知微的胳膊跺脚:

“漱玉居然敢控制小爷,回去后定要向主人告状!”

他絮絮叨叨抱怨了一连串,才发觉知微脸色不佳。她的视线虚虚落在天际,不知具体在看什么。

“知微,你是不是累了?”

陆吾倒是没担心知微在与漱玉翁对峙时吃亏,他早将自己的十面钰给了知微,里面有他存的灵力,关键时刻应个急还是稳的。

泽源将他们丢回了药堂,一落地,他就听燕溪山叙述了这一轮回的凶险,很是愤懑:

“沈持筠是死的吗,我不在,他居然让你做那么多事。”

“与他有什么关系。”

知微下意识说完这句,语气顿了顿,又改口:“去把沈持筠叫来。”

不用叫,早在陆吾咻得消失不见时,楼下的沈持筠就知晓定是知微归来,人迈过转角,已经与他们站在同一条走廊上。

知微偏头睨了他一眼,以下巴点点自己身边:“过来。”

随后又安排:“陆吾,你去找找慕岑是否还在城内,若是在,将她带回来。”

陆吾没有半点被支开的感知,屁颠屁颠跑开,与沈持筠错肩时还瞪了他一眼。

他依旧觉得是沈持筠这个队友当得太差,才会让知微在这一轮回里累到。

泽源的崩塌,一如它降临般突然,两人并肩站在窗口,能听得见街上热火朝天的议论,时不时夹杂着怒骂。

这番折腾,多的是修士空手而归。他们不知崩塌的真正原因,也不敢当众议论大祭司,只将怒气洒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界身上。

知微在这阵嘈杂的声音中开了口,声音很轻:“你去看过仙界吗?”

“嗯,但它被迷雾笼罩,也看不出什么。”

沈持筠敏锐地察觉出知微的不高兴,她今日没有坐着,连音色里一贯含着的懒散都不见了,他悄悄往前移动一步,挡住大半冷风,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以前仙界是悬挂在天上吗?这是怎么做到的,仙术?”

“术法是人族的说法。”

知微将澄雪放在窗台上,手心贴上去,感受上面沁骨的冷意。自沈持筠走近以来,她一直没有抬头。

“无论是仙、人还是妖,运转修为用的都是道气,那是道种逸散出来的本源力量。修炼,实际就是聚气的过程。”

知微三言两语,就描述了一个沈持筠不曾见识过的广阔世界,他略一转换就理解了,他们起势前也需“提气”,只是先前不知提的是这个“气”。

所谓道种,是人间修士里不曾提及的概念,就连漱玉翁也没有教过。

“所以仙界是由某位仙人用道气托举的?”

知微将拂面的发丝拢到耳后:“没错,让它降下来,就需散气。可这一散,就找不齐了。”

沈持筠额角一跳,从某个字眼里听出了知微出仙界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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