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如月来不及多想,弓箭已经不适合制止住这头熊逐渐靠近他的动作,她反手掏出了自己别在腰绳上的小火枪,直接向黑熊开去。
“嘭!嘭——嘭!”
一连三枪,直到枪内的这一管三颗弹药全部打完。
一颗射中了黑熊的腿,让它瞬间吃痛跪地,另一颗打中了它的肚子,让它整个身子倒了下去,最后一个直接打到了它要往下伏地的头上!
黑熊中弹后已经伏地,血流成河。
而申如月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她抽出身后背着的长刀,又快步向那黑熊靠近。
果然,那黑熊竟是在使诈!
它翻了个身,准备使出身上最后的所有力气将申如月扑倒,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而申如月反应极其迅速果断,她一个碎步转身,又绕到了黑熊后方,使出长刀,往黑熊的腹部狠狠捅去。
这一捅的动作她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将黑熊捅了一个对穿。
只是这黑熊仍不死心,似是没想过会落在一个姑娘家手中,觉得窝囊。猛着一股劲又想要往后倒去,趁着最后一点气力呼着熊爪还想挠花申如月的脸。
申如月此刻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抵住黑熊壮如山的腰背。虽说她比寻常女子力气都大,可要和一头熊硬刚,还是毫无胜算。
她借着一股巧劲,又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愈发机警,从黑熊前肢之下钻过,顺势拔出刀来,刀尖的倒刺弯钩带得黑熊体内五脏六腑都是一顿翻滚绞动,再从胸口补上一刀,直通心脏正中。
瞬时,黑熊胸口腹中的两个刀口血流如注,喷出五六米远。
这黑熊中了两刀,又中了三弹,还被申如月的刀力击退,败下阵来直挺后倒,此刻才终于是完全不能动弹。
这番胆战心惊的斗争过后,申如月亦是精疲力尽,但她依然不放心,又强撑着力气,拔出大刀来给黑熊补了几刀。
自此,才确认黑熊完全死透,再没有反扑的可能。
申如月累瘫了身子,倒坐在雪地上。以前只与野猪近身搏斗过,若遭遇黑熊和大虎,她只敢绕开躲远。
却没想到,第一次掏出手枪和黑熊以命相搏,竟是为了回头救一个身份不明的江湖过客。
“你……”
此遭过后,男子回了些意识,想要发声,但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咳。
即便是申如月这种门外汉,也听得出他现在气息不顺发声艰难,估计内脏都受了损,已经是吊着半条命还在这儿撑着了。
闻声转过头去,看向了那男子。
“怎么,没想到我还会回来?”申如月眉尾半挑,一边擦着刀,语气实在不算友善地戏谑道。
男子没有继续出声答话,而是终于缓缓恢复了呼吸,趋向平静。再次死里逃生,他心中竟不由冷笑,只觉得荒谬。
老天如此戏弄他,当真觉得他还没到绝人之路,现下时机还不该死么?
而申如月恢复了一点力气,平复劫后余生的慌乱后,拍拍自己身上刚刚在树枝间穿过粘的灰,又起身迈了两步,向那人躺着的那棵大树下面走去。
经此一战,她倒是可以确定,这人完全没了暗杀她的能力,这边上也不会有他的同伙埋伏她,所以才敢这么靠近他身。
反正今天是赶不上驯鹰了,不仅时间上来不及走到悬崖,力气上也不允许她再继续冒险,缠斗这么久的黑熊,她现在只想好好回去歇会儿才是。
但福兮祸之所伏,好歹也是收获了一头黑熊……
还捡了个男人。
虽然还没决定要不要把这人带回去。
但既然是她救下来的人,他的命就是她的了。
虽然是个强盗逻辑,但也不无道理。
-
申如月索性蹲下身子,低下头去看着男子的脸,虽然已经隔这么近还是看不清长相,黑红的血加泥又脏又厚。似乎是有意将血迹溅在脸上而为之。
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问他道:“诶?我瞧你面生,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男子嘴唇干得起皮,慢慢地抬了抬眼皮,想要睁眼也是徒劳,并未能出声答复。
她撇撇嘴,见对方毫无反抗能力,更加大胆地打量着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有长枪戳的洞,长剑划的痕,肩上还有一道大口子像是大刀砍的,更不用说身上中的那两个镖,就是不知道他后背的情况怎么样,只怕会更糟。
她还是头一次离男子这么近,又掀了人家衣服看了两眼,只是对方是个将死之人,也没那么多穷讲究。
本来没打算管他,可偏偏阴差阳错,让她还是不忍心,终于是大方慈悲回了头,既然如此,那还是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得了。
“受了这么多伤,居然能撑到现在。”申如月仔细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势,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而男子却微微皱起了眉。
申如月没管他的表情,想着他反正不能出声回答自己,干脆直起身来,观察着他周边的环境。
果不其然,自他身下直到林子深处,蜿蜒着一道血迹,在雪上已经干涸凝结,颜色颇深。
他必然是强撑着一步步爬来此处,倒也真有些血性和毅力在身上。
申如月拂起袖子擦了擦脸,说:“你身上的血气这样重,这林子里的野兽又多,既然我把你从熊口下救了出来,就不希望你再有可能喂野兽了。”
男子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自嘲,又有种自暴自弃的颓败感。
申如月于心不忍,又绕到他身旁,嘴硬道:“虽然你这样估计是很难救回来了,但你的命现在已经是我的了,还是把你带回去留个全尸吧。看你身上的衣服料子也还挺不错的,指不准哪天你家里人找到这儿来寻你了还能给我点辛苦费。”
话毕,她便想要伸出手来把男子身子摆正扛到肩上。但又看到他身上还插着的两只镖。
男子闷哼一声,而申如月只好折回那头去拿自己带出来的药包,途经小河边又难得看到还有几株能止血清毒的雪珠草活着,顺手也采了一些。
忙完这套功夫再过去,又见那男子唇角紧绷,神色愈发痛苦。听到动静后,先是警觉地睁了眼瞧了她一下,又缓缓闭上了。
“哎,过去拿了点药,也没说不管你了,你不要急!”
申如月打开自己身上的药包,一样一样码出自己平时常用的药。现下判断不出他镖上到底有什么毒,她只好先拔了镖给他敷上了止血粉,又用雪珠草给他包好伤口。
把其他包袱转背到自己胸前,她一伸手,抓住了男子看起来伤口稍微少些的右半身,又使了点寸劲,将他直了起来整个压在了自己的背上,而他又比她高出太多,双腿只能拖在地上。
“真是比山里的野猪还要重啊……”申如月嘟囔着,却依然没撒手。
而男子始终紧皱着眉,也许是触及了伤口,在寒风之中身体更是本能地战栗了几下,头发散乱在前,差点遮住了申如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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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如月背着黑衣男子慢慢靠近了自己的茅草屋,而平时这个时间点应该睡得正香的家养白虎听到动静,一下惊醒出屋。
趁着老虎还没发威,申如月急忙道:“白花花,安静,这不是坏人,是半个死人!”
话毕,她又感觉自己耳边传来男子的一声叹息。
而申家驯养的白虎——白花花,自然可以分辨得出申如月身上的气味,但这男子身上的血腥味无疑让它变得更加谨慎。它一掌推开门跃到屋前的坪上,圆眼微瞪,正盯着申如月背后的那团黑色目不转睛。
申如月见了白花花,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瞧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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