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门口立着块牌子,写着酒楼最近出了个歌舞比拼活动,普通人都可以报名,若是拔得今日头筹,谁赢得今日最多赏银,就可以获白银五十两,边上的裁缝铺随意挑选料子。
很显然,这酒楼与裁缝铺子是一家的。
牌子上还写,前三名能在酒楼免费住两晚,包前后三日三餐,裁缝铺送普通布料一匹。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一天。
楼下熙熙攘攘站着不少人,围着那块牌子讨论。已经有高颧骨上泛红的汉子,与眼波流转挂着铃铛面纱的女子在门口登记。
萧凌梦盘算着,即便夺不得头筹,能夺个三名之内,也能解决掉这几日的住宿与餐食,还能获一匹布料,那岂不是正好解她渴?
她连日行走,有些日子没有好好洗过身体,基本只能在溪边稍微擦擦,闻着自己身上都有些发酸。她于是也挤在人群中,举着手喊:“我也来,我也来。”
门口登记的小厮,抬头见到是另一个小厮,浑身狼狈,草鞋已经被他踩烂了大半,十只脚趾露了一半出来,脏兮兮的,脸上又黄又黑,整个人瘦得像猴,唯独一双眼又大又亮,灿若晨星。
即便青鸳楼里的小厮都受过训练,来者是客都要好好招待,看到眼前场景也很难不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要来……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下眼前小厮,实在看不出此人究竟与今日的歌舞比拼有什么联系,又不是演话本,就算演话本,他也只能演个叫花子。
萧凌梦倒是无所谓小厮这般不相信的打量,她指了指小厮门口的立牌,无畏自信回道:“来参加歌舞啊,我跳舞。”
“噗嗤。”边上先是有人哼笑,再蔓延到在场所有人,从嗤笑逐渐变成哈哈大笑。连带着门口登记的小厮都忍不住瞧着萧凌梦笑到弯腰。
“小弟弟,你没搞错吧?这里是应聘今日歌舞比拼的登记处,边上才是应聘伙计的登记处。”边上一男子心直口快,笑完了说道。萧绫梦回头看,此人一身精壮肌肉,胸口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大半个小麦色胸膛,胸肌饱满凸起,中缝处有成片的毛,应是完全汉化了的胡人。
中原土壤肥沃,贸易通达,没有战乱的年间,普通民众得以温饱后,都会做做小买卖,比那些在草原茹毛饮血的西北胡人,北燕人过得要好得多。
北燕与大宣有世仇,几乎很少有人愿意汉化。就算真的有,大宣也不敢接受。胡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见过中原富裕,京城酒香四溢,公子小姐成群结队的于街上游玩嬉闹,他们跟汉人可没什么仇,很是乐意加入进来。
男人的边上是个中原面貌的清秀娘子,听自己丈夫这般言语,先是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但看着萧绫梦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
“哎~呦~小弟弟想跳舞的话,是不是没有舞服啊,我们这里也没你这个号的短打服呀。”边上也有人接话。西边男子舞蹈有专用的服饰,主要以短打为主,力量中揉进舞蹈节奏起落,配上人声奏乐,很是好看。
萧绫梦倒也不急不恼,任由他们说什么,只是翻开歌舞报名册,在女子舞艺那栏签上自己的名字——木易真。
有好事者凑过来一看,见这狼狈小厮竟签上的是女子舞艺,取得还是男人的名字,更是哈哈大笑。
“小弟弟,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好事者带着亵意问道。
“可能从小将自己当女人养吧。”
西边人笑声向来豪放,不像中原人笑不露齿,男男女女一笑起来都是从肺腑发出的声音,这般传递开来,只听青鸳楼门口一片嘈杂之声,路上行人商旅都不禁驻足,互相问发生了什么,很是热闹。
萧凌梦见驻足的人多了,不愿引起太多人关注,就看着方才话最多的那袒胸兄,微微一笑:“怎么,就算我把自己当女人养,女人在你眼里难道就不好么?”
袒胸兄没想到这小厮竟在众人嘲笑声中这般泰然自若,他这么一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朝他弯了一弯,袒胸兄一下子看呆了。他想起了草原璀璨苍穹上最亮的那颗星,想让人伸手去触碰。
袒胸兄在萧凌梦的笑容下赤红了脸,磕磕巴巴地冒出一句:“没有,女人很好,中原女人是苍山最娇嫩的花,是我说错了。我叫巴勒扎提·依洛图。”
他前言不搭后语,又低头看到自己不整的衣衫,红着耳朵将衣服拢了拢。
他这般不自然,又惹得边上所有人哄堂大笑。在笑声中,萧凌梦低头进了酒楼。
楼上木窗帘子一动,有人探头看了下,又缩回去了。
“楼下怎么了?”房间内香薰刚点燃,一缕白烟袅袅升起,隔间外有琴师抚琴,轻柔和缓乐声流淌荡漾,与外面热闹隔了一个时空。
男子柳叶对襟青袍坐于茶桌前正在斟茶。茶汤翠绿清透,有一小片茶叶在白瓷盏中沉浮。茶具边上放着一个…丑得千奇百怪的木雕做茶宠,琴师弹着弹着就瞥一眼桌上的木雕,再瞥一眼男子,努力的辨认许久才发现好像就是同一人。
男子前面还坐着一人,是方才探出头去的那人。圆头圆脑,正是沈万。
沈万抹抹脸,嗐了一声:“不知道,就登记处在吵闹,可能是在讲什么笑话吧。”
楼下传来的主要还是笑声,杨湛也就没有想出去看一看的心,继续喝他的茶,听他的曲儿。
沈万低头在衣服内鼓捣一阵,掏出一张纸来:“对了,王爷,西边那边传信来,说近几日萧浩明收了家信,心情很是不好。”
“家信上写着什么?”
沈万咳了一声,瞧了眼杨湛,说:“萧家大夫人柳如荷给萧浩明写信,说二小姐与家丁私奔了,还放火烧了他给的别院,意在告知萧将军,此女算是叛逃出萧府了。”
杨湛冷笑一声:“柳志一生戎马,给大宣立了汗马功劳,偏偏生出这么个不长脑子的女儿,真是败笔。”
沈万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鲜少听杨湛议论京中贵胄家里的女眷,只是与萧二小姐相关的,实在是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沈万也瞧了瞧茶桌上丑茶宠,又瞧了瞧后边架子上放着的南海紫木油膜弥勒雕,决定闭嘴。
王爷有事没事还会给茶宠浇浇水,好像浇多了这丑玩意儿能发芽似的。沈万在心里嘀嘀咕咕。
不过言归正传,沈万看了眼窗外,有些忧心忡忡问杨湛:“王爷,你今日在青鸳楼大摆歌舞比拼,确定北燕三皇子能来?”
杨湛用刚煮开的山泉水洗茶,波澜不惊:“青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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