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大会名为“问剑”,是因为大会草创时专为剑客设置,但后来随着江湖发展,为求公平,也逐渐纳入了其他兵器。大会迄今已经召开十三届,赛制几经调试,如今共分三场。
第一场识器,考量参赛者对兵器的认知。第二场论道,考验的是选手对武道意旨的悟性与表达。前两场皆限定时间,由匡正山庄协同各大门派前辈坐镇监评,为保证公平,答卷由不同门派评阅两遍。前两场比赛过后,决出前十名入围第三场。
第三场,争锋。擂台设于山庄中心的群英楼,该楼外侧机关环伺,楼顶高杆插有十根“飞羽”,参赛者各持兵器破阵登顶,先取飞羽者为胜。这是对实战身法与技艺胆魄的终极考验。
决出胜者后,是众所瞩目的“赏器”环节,匡正山庄会展示一批庄主亲自锻造的神兵,请在座宾客共同鉴赏。之前的比试夺魁者可自选一把趁手的兵器带走。
比试限制年龄,历届胜者多为名门正派中的青年翘楚。是以“问剑大会”不仅助年轻一辈积攒声望、斩获良器,更使得匡正山庄的锻造之术威名远扬,广为江湖称颂。
“朔方姐,你为啥不去参加比赛,你肯定比凌彻厉害!”黄昏时分,朱瑛练完剑,抹了把额角汗水,看向一旁正嗑瓜子的李朔方。
她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了,苦练一天,自觉收获颇丰,此时说话颇有些兴奋。
“我父亲同白荆溪有过些旧怨,如今我是以师门名义低调拜会,实则暗中调查,若再报名问剑大会,难免引起白荆溪的注意。”李朔方道。
“更重要的是,我既不喜欢白荆溪的为人,也根本用不着什么趁手兵器。”她又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回忆起杨缓那晚逼问白暮寒时,白暮寒曾提到,藏锋中似乎隐含着一份藏宝图。藏宝图?她此前还未听说过。若白荆溪执意要回老庄主赠予她父亲的藏锋,真正目的是那份尚未破解的藏宝图,那事情就变得更有趣了。
这时,凌彻正好比赛归来,迈入庭院。
“发挥如何?”李朔方抬头问他。
“还行。前两场赛果已出,我已经入围第三场。”凌彻见她主动发问,微微一愣,露出一抹略带生涩的笑容。
“你的伤差不多也好了,好好准备,明日胜算很大。”李朔方随口说了一句,语气不算热络,却也不失客气。
她看向凌彻,见他犹豫了一瞬,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
“前两轮比赛都在密室进行,每人一室,限定时间。但我总觉得,我那计时的滴砂壶有一点问题。”凌彻表情稍有犹疑,走近了几步才低声道。
“哦?”李朔方扬眉。
“作答时间是一个时辰,我练习多次,时间分配早已习惯,通常还余下一刻钟时间。但今日我作答完毕后,砂壶却已经流尽。我将答卷提交至壁上密盒,本想立刻离开,但觉不妥,又坐了一刻左右,重温了一下方才作答内容。等我离开密室时,仍是最早离开的几个人之一。”
“这说明,你的计时装置似乎比别人快一些。”李朔方点头。“赛制规定了不能提前离开考室,否则视为舞弊。是谁动了手脚,设法要你提前离场?”
“我不知道。测试前各位参赛者都由执事带领,到各个密室熟悉考场,当时也有些维护秩序的山庄弟子在场。但时间很仓促,似乎也无人特意靠近过滴砂壶。我也不知是意外还是被刻意针对。”
“有意思。”
李朔方习惯性脱口而出,却发现好像有些言辞不妥,忙轻咳一声掩饰过去,面不改色道:“明日是第三场比试,诸位宾客基本都会到场,我到时也去观摩一下,替你瞧瞧可有什么动静。”
凌彻道了声谢,转身要离开,又似是想起来什么,停步转身。
“对了,今年的比赛,桓璀的女儿桓楚也来参加了。”
“这……桓璀身为白荆溪的恩师,与老庄主私交也颇笃,藏锋便是他赠予匡正山庄的。但桓璀隐世后,她的女儿与山庄却少有来往。”李朔方凝眉思索。
“咦,不对不对。”朱瑛眼珠一转,笑着接口道,“我可是听说,这位桓姑娘曾有意于白荆溪,却因为一些牵绊未能如愿。如今白庄主已近而立,桓姑娘也二十有七,双双未婚,今个她可别是为了庄主夫人之位而来吧。”
“哪来的小道消息,经过濯灵的事你还没发觉嫁到匡正山庄不是什么福分吗,别替人乌鸦嘴了。”李朔方睨了她一眼,补充道,“还有老庄主的发妻也是,嫁过来没几年就病逝了。”
“老庄主发妻……说起来,那正是赵延裕将军之女,赵娘子当时才貌双全,本就比老庄主年纪轻了许多,却在桃李年华就撒手人寰。”凌彻语气微顿,低声叹息。
凌家镇守赤霞关,与赵将军一脉交情颇深。当年纵横边关,名动朝堂的昭武军,却在断龙山一战后零落消散,化作了故纸堆里的灰烬。除了与他们有过鱼水之情的边关百姓外,再没多少人提起。
“我去找个地方练练手。”凌彻没有再多言,离开的背影在暮色中拉得长长,透着几分说不清的落寞。
天光渐沉,随后是月色如洗。整座山庄仿佛浸入了一幅泼墨山水,花木扶疏间浮动着盎然春韵,但细细看去,却又有几分像交错纵横的刀影剑意。
江湖儿女夜卧山庄,一夜风平浪静。
午时,群英楼。
群英楼内,金灯玉柱,富丽堂皇。这栋楼是匡正山庄今年新建的机关楼,外侧虽机关重重,内侧却别有洞天,是极佳的宴饮场所。白荆溪爱惜青年才俊,特地在比试开始之前宴请入围的十名参赛者以及各大门派监场长老们,待众人用过午膳,紧张的比试方才展开。
群英楼外,宾客们都列席就坐,静待比赛开场——不得不说匡正山庄场地之齐全,看台都有,还不用站着。
外侧看去,这座三层高石楼以青砖碧瓦建成,屋脊高挑,飞檐翘角。楼顶中央竖有一根高杆。若眼力好的人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杆顶悬着的那些飞羽,纤巧轻盈,正随微风飘动。
李朔方在人堆里面无表情地嗑着瓜子,纸包里的嗑剩的瓜子皮越积越多。匡正山庄别的不说,供应的瓜子确实不错,颇合她口味,她决定这次走之前一定找人打听打听,问问这是哪家果子铺炒制。
参赛者已经到达楼外候场,杨缓戳了戳李朔方,指着其中的一名白衣男子道:“瞧,那个就是周云书。”周云书长相文弱俊秀,看起来颇有几分书卷气,和一群杀气腾腾的江湖草莽格格不入。
“知道了。”
李朔方目光落在一名红衣女子身上,她长鞭在手,长发高高竖起,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轻盈又果决。
“这就是凌彻昨天提到的桓楚吧,我看她怎么不太像会看上白荆溪的样子。”李朔方胳膊肘怼了一下朱瑛,后者一边舔着嘴角糖渍,一边黏黏腻腻地逗弄“煤球”,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而且她一个使鞭子的,就算到时候赢了怕也拿不到什么趁手的兵器吧。铸剑大师的女儿使长鞭,也是有趣。”杨缓倒是听进了她这番话,摸摸下巴,在一旁好奇道。
鼓声三响,比试终于正式开始。
十名参赛者闻鼓齐发,奔墙而上。
群英楼的设计让它实在难以轻易攀缘,第一层建得就极高,却遍布碎石利角,砖缝嶙峋。众人只得将兵器卡在砖缝里化作支点,双脚蹬着借力而上。
凌彻紧握惊蛰刀,贴壁攀爬,每一步都像踩在刃上。
他脚刚要踏上一块石砖,楼下杨缓忽然大喊:“左边第三块砖是松的,凌兄小心!”
凌彻耳力极佳,听得清楚,闻言果然身形一侧,避开了暗藏细针的一砖。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刀背与暗器相撞,火星四溅。
收到这次提醒后,他更加凝定心神,稳中求进,不断拨开弹射出的利矢,在第一层顶端一个连环步避开暗处机关,转眼已经率先跃至第二层。
“要你多嘴。”身后一个人小声嘟囔。李朔方回头,认出是那日客栈里遇到的太玄派弟子之一。他看了眼李朔方,眼神茫然,却是没有认出她来。
另一边,桓楚已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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