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完女鬼,按说应宁是要带走湘儿的。
她恐怕留下湘儿会生事端,但跟屁虫不同意。
“你提前过来取走神武,已经有违天道,再带走她岂不是错上加错?”南门春如是说。
应宁嫌他唠叨,也只能算了。
反正难容已经缠在了湘儿身上,化做透明丝线,以后湘儿若有动作,她还是能感受得到。
于是就他二人,牵马离了阳关。
南门春问道:“你说要等你师门,现在又要去哪?”
应宁烦道:“你也看见了,阳关这个破烂样子,我能去哪?当然是去萍水找个客栈落脚,难道你要住在阳关不成?我不拦你,但反正我是不愿的。”
萍水县挨着阳关,地方也不大,但怎么说也比阳关正常。
南门春一思索,点头同意了。
“不对,你能看见?”应宁继续试探道。
南门春却不再上套,只道:“去萍水吧。”
他一身雪白,若缩在阳关的黑泥洞里,想也是恶心够呛,更何况阳关似乎根本就没有客栈。
于是,二人在萍水一间最大的客栈定下了两件上房。
·
房费当然是应宁出的,看就知道,南门春全身上下连钱袋都没有,肯定不沾一丝铜臭,这点花销,她倒没什么异议,萍水最大的客栈,也就是三层小楼、青砖泥瓦而已。
反倒是南门春,意见很多。
他先是道:“我不需要睡眠,可以和你共住一间。”
应宁表示:“我需要睡眠,你和我住一间,我睡不着。”
南门春又道:“那有没有挨着的两间?”
应宁怒道:“这么几步路,你都不信我?”
南门春却毫无愧色,低声道:“你现在手持两把神武,我当然要更加提防你。”
店小二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应下了南门春的要求,应宁则进屋摔门。
不过也确如南门春所言,她一进门就掏出神武,开始埋头研究起来。
上辈子她是用过难容,也就是如诸仙所说的,“窃取神女命格”时,但那毕竟只是一时的“窃取”,以后若要长久驾驭这件神武,还是需要多多研究,例如驱鬼之后,绣球样的剑坠儿里留下了一枚骰子样的东西。
她轻轻拨动绣球,红线就体贴地让出一条道来,让她探入手指进去,将这每骰子取了出来,握在掌心,骰子上唯一的黑点散发出淡淡魔气。
这东西似乎是个乾坤纳戒,能存储鬼魂。
神器多少都生有器灵,又有练器人的巧思在里面,会自己生成不同的形态很正常,但难容上辈子一开始被应宁师妹所得,并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反倒是应宁那个师弟,以前就是赌徒出身,入魔后带走了难容,手里还经常扔着两枚骰子样的法器,名为“乾坤一掷”。
难道那东西,居然是由难容炼化出来的?
应宁将骰子握在手中,心道,可上辈子,那师弟堕魔后修的也不是鬼道,这东西于她有何作用,还是得她自己探明。
女鬼的鬼身不过筑基修为,被难容熔化轻而易举,可被天道那个绊脚石给拦住,导致湘儿还留在阳关,此事远远没有完结,若想避免上一世皇宫的惨剧,还急需继续精进鬼力。
对手是仙、是魔、是天道。
凡人纵有神武在手,如何抗衡?
鬼道纵有半步化神的境界,鬼力却是实打实要靠香火堆起来的,更何况活人修鬼道,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如何精进?
应宁一生行善,在人间素有美名,香火还真有不少,但活人怎么取用?
鬼道本就虚无缥缈,世间能成鬼身的一共才多少,哪能处处闹鬼,都给应宁捉来用呢?况且鬼力也要香火维持,鬼被驱了,信徒一散,哪还来得后续香火?
如今之计,只能是先暂用这收服的女鬼试试,再想办法多捉点其他鬼来用用了。
这晚,应宁熬至深夜,连入睡都一手抱着那把锈死的宝剑,一手死死攥紧骰子。
难容似乎是怕弄脏她,以红线将那剑身缠得更满了,仿佛给它套了一只毛线套。
·
夜半时,应宁被拍门声给吵醒了。
“应有语!应宁!”
门外的男声越来越急促,一开始还在用扇骨敲门,后面就改为用拳。
但应宁睡得正沉,猛一清醒,嗓子沙哑不说,头还昏昏沉沉,全身因这两日骑马疲惫不已,腰腹还有一阵带着垂坠感的酸痛,刚一张口,还有些发不出声音。
南门春似乎是听到了她这一声,更焦急了,直接一阵风般,破门而入。
应宁算是彻底醒了。
“你做什么?”她无力地问道。
南门春则一步迈到她床边,直问道:“你又在做什么?我听见你流了好多血!”
还好自重生后,应宁都是合衣而眠,今夜也只潦草盖了半身被子,不至于太过尴尬。
她支起身,无奈道:“我来了月信。”
南门春于是沉默了。
应宁也沉默半晌,才道:“还有别的事吗?”
南门春仍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应宁看不见他白纱下的双眼,也分不清什么神色。
“那你可以出去了吗?”她又催问。
南门春这才迅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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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应宁睡到了中午,才叫人打水,简单洗了个澡,揽镜改动完容貌,才下楼去吃饭。
她点了两个当地的特色小菜,南门春不用她请,自己就主动跟了下了来,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应宁并不理他,只跟店家闲聊,问道:“您知道阳关怎么走吗?”
南门春却很关心她,一听就不解地朝她问道:“你明知道路,为何要问?”
应宁想在桌下踩他一脚,又怕他问“你为什么踩我”,只得道:“我是知道,但是没找到啊!”
“哎呦,”店家道是,“那您可找对人了,阳关是小地方,道确实难走又很难找,但恰好就在咱们后门,顺着小路一直走,遇见岔路别拐就到了。您要是去阳关啊,咱们小店还单独给您赠送一束牡丹花,方便您过去朝圣。”
“朝什么圣?”应宁却道,“我只是过去祭奠朋友,带束菊花就好。”
南门春听到这里,又不解地朝向应宁。
“你在阳关还有朋友?我记得你小时候说,你是土生土长的平邑人。”
应宁终于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随师门行走天下,到处行侠仗义,九州四海遍地是朋友,你又知道什么?你不说话,大家也只会当你是瞎子,不会以为你是哑巴的。”
“原来如此。”南门春点点头,不再多话。
“平邑人啊……”店主笑笑,走了。
“京城人可能是不知道,”店小二过来上菜,同应宁讲解道,“阳关已经算是半个魔尊的地盘了。我们这地界,供奉馨烈侯的没几个,但传芳君的信徒可就多了去了。”
“哈哈哈,”隔壁桌的食客也笑着搭话,“馨烈侯早就死了!现在京城供奉的是什么玩意来着?也是叫个什么仙尊,哼,没听说过有什么本事。”
这话由凡人来说,也是够大不敬的。
还有人附和:“叫不秋仙尊,说是馨烈侯的徒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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