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春跟在应宁身后,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阳关?不是说好要到月底,等你师门来了再说吗?”
这个傻子,连应宁是在套话都分不清。
天道?就他?
应宁懒得同他解释,直接回房,他却也跟着进了应宁的房间,毫不客气,还记得随手关上了门。
应宁只得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告诉他:“我明天就走,但不是去阳关,而是要在这里换个客栈。”
南门春仍劝阻:“你最好不要再有别的多余动作。”
“什么是多余?”应宁压下怒火,质问他道,“你还没听出来吗?萍水的人也有问题,他们分明知道阳关是不能去的,却劝我去,你是真没发现吗?这楼里除我以外,一个女人都没有,她们都去哪了?”
南门春自然是发现了。
他犹豫地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乃至这整个镇子,也没有几个女人,但你现在本来就不该在萍水,继续贸然插手,有违天意,还是等你师门来了再说吧。”
“天意天意,”应宁逼问他道,“多耽误一天,就可能多死一人,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南门春自认有理有据,道:“天意自有道理,说不定你先动一步,后续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这句话,他说得仍旧平缓,却如重重一拳,砸在应宁的太阳穴上。
……
“应有语也是活该,若非她窃取神女命数,欺骗那魔头的感情在先,魔头怎会迁怒人界?”
“归根到底,都是这个贱人的错,我呸!”
……
应宁脑内“嗡”得一声,感到一阵剧痛。
她身形一软,要往下倒。
南门春向前递过扇子,示意她扶住,却被她一手挥开,向后踉跄几步,扶在桌边。
应宁揉了一会眉头,才低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了。”
可能天意也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吧。
·
这一夜,又是到了夜半时分,南门春捏着扇子,再次站在了应宁门前敲门。
“应有语!你再不答应,我真的进去了!”
这次不再是血了,而是魔气,缠绕住了熟睡的应宁。
南门春有了昨夜之鉴,话虽已出口,却仍迟迟不敢进门。
他低下头,魔气已迅速充满整个房间,从门缝里溢了出来,触到他脚下之后,如沼泽一般缠住了他的靴子,将他用力向下拽去。
南门春想到应宁也已被魔气吞没,便没有挣扎,直接被魔气一拖到底,坠入了一片全黑的深潭之中。
这里没有空气,也没有声音。
他静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尝试开口发声,却被黑气涌入口中,只得呼气以风顶出,再摆动双腿,在潭水中划起水来。
只是他向记忆里的方向划了许久,又转向四面八方都游了一圈,还是见不到应宁。
如果是凡人,此时已窒息而死。仙者也是需要呼吸的,这么久还没有机会换气,下品修士也快力竭了,但南门春不是一般仙者,见便寻应宁不得,就沉下脸来,浮在水中,以右手如玉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一撵,将扇子打开了一档见宽的缝隙,不过露出了扇面上两条折痕、约一寸长的沿边,在左手掌心轻敲了一下。
霎时间,一阵狂风将这片黑色潭水全部卷起倒飞上天!
“!”
应宁终于出现了,她似乎已经窒息,此时才猛得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翻身半坐在满是污泥的床铺上,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哪里?”她全身湿透,边咳边问,“怎么回事?”
南门春从空中轻盈落地,迈过被潭水浸塌了的门板,却全身滴水不沾,向她缓步走来。
他将扇子完全合上,向前一递,示意应宁扶住。
这一次,应宁没有挥开他的帮助,狼狈地握住扇子,被他稳稳拖着站了起来。
她顺着扇子,向上仔细看去,发现南门春虽然四肢纤长,看着文质彬彬,持扇的手腕却稳如泰山,仿佛有天生神力。
“应当是那个女鬼,又吃了什么人的供奉,回来找你复仇了。”南门春待她站稳后,以扇子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敲,就将她满身的潭水和淤泥都散了个干燥,道,“这里还是萍水,就是你入睡前的那间房间。”
应宁四下打量,道:“不对,这与萍水完全不一样,而且现在是腊月,人间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下起暴雨?”
这里的墙体不是萍水常见的青砖,而是类似阳关的泥土,房屋面积小了许多,满屋都是黑泥,窗户也已被水泡断,窗外正如瀑布般倒灌着黑色潭水。
“她用云梦泽的水布下迷障,被我强行破开了,”南门春答道,“这里建筑虽略有不同,地势、构造却一模一样,应当也是她设下的障眼法,但能力有限,最多只能改变建筑。”
从被困、到脱困,再到出水后走的这几步路,南门春没回过一次头,也没歪过一次头,却已经准确判断出了这里的位置。如此看来,应宁心道,他会如视力正常的普通人一样,偶尔对自己说话时就歪头朝向自己,也不过是习惯模仿正常人。
应宁看着窗外,眯起双眼,挑衅道:“你连人话都听不懂,却能破开迷障?不会也只是像我一样,依靠什么傍身兵器吧?”
南门春皱眉,为自己正名:“我能听懂人话,我说了我即天道,这种雕虫小技,一眼便能破解,我还不至于着相。”
这厮的回答避重就轻,已经不似昨天那样傻了。
应宁“哼”了一声,这才握紧腰上缠着难容的黑剑,问起正事:“我应该已经将她驱散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南门春朝她转了下头,许是察觉到她握剑的动作,答:“说不定就是难容的问题,它毕竟是魔尊神武,你一个凡人女子,可能驾驭不当。”
应宁先是一愣,而后冷笑一声,反问他道:“凡人女子?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凡人,不配用神武,还是我一个女子,不配用神武?”
南门春本来还向窗边走着,闻言停住步伐,才道:“我的意思是,你最近身体状态并不适合作战。”
仙门女子若能修成金丹,也就不会再来月信了,但应宁是个凡人,大半辈子都要承受这样每月一次的折磨,这是事实,南门春会出此言,倒也不是他歧视凡人或者女子,应宁却也反笑出声。
原来他想说的是,应宁这两天在来月事,状态不好。
“南门公子,”她心头又上一计,故意恨恨道,“你是不是没有人界的常识?”
南门春无辜道:“我有。”
应宁又道:“那你怎么能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儿面前如此口无遮拦?昨夜的事我没有怪你,也就当它过去了,今日你还重提,再来羞辱我,难道这就你与人相处的常识?”
这换做是一般女子,早就勃然大怒,亦或是羞愧难当了。
不过应宁也不是一般女子,她还在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南门春右手的折扇。
南门春用拇指摩挲着折扇外侧的白玉大骨,半晌才茫然道:“我没有羞辱你。”
“那我问你,”应宁走到他身边,低声咬牙切齿道,“你昨晚说听到我流血,是怎么知道听出来的,难道血流声与水流声还各有不同?而且就算有血流声,你又是怎么听到我流血的,我就不信,你的耳力能好到这种程度,难道你一直控制着我周身的每一寸风不成?”
南门春正要答“当然不同,血是粘稠的,而水相对清澈”,却突然卡住了。
身为天道,他通晓有关人类的所有知识。
女人身上的水,不都是质地清爽的。
尤其是那个位置……
他确实是以风替代视觉和听觉的。风吹拂过万物,就有如一双无形的手抚摸过万物,感知形状、动态,发声时的振动。只要风的幅度够轻,就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只要有气在流通,他就对一切了如指掌。
这对南门春来说是常识,是他接触这大千世界的最基本方式,就像常人用眼看、用耳听一样,无可厚非,但经应宁这么一说,却显得格外不对劲了。
常人哪怕监视犯人,也不会让女犯人脱、光了,再去看、去听、甚至以灵力的形式去感受乃至近似抚摸对方啊!
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方才应宁的话,还令南门春觉得奇怪,似乎他所认识的应宁不拘小节,不会在这种危机中争执,尤其是男女大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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