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沈宗芳既然要回避也不应当让他见监禁中的明蘅,但他说要见,守门的锦衣卫哪敢拦他。
明蘅一见便笑了:“我看这些锦衣卫也是欺软怕硬,梦溪想进来就不成。”
沈宗芳“哼”一声以作回答:“你倒是还有心思玩笑。”
“总不能坐在屋里哭吧,我在这里无所事事,想哭有的是时间哭。”明蘅又玩笑了一句,问起了外头的情形。
沈宗芳把韩长生和小喜发现的事都告诉了她,也包括钱鸣英兴许才是凶手。
明蘅叹道:“这……倒也合理。我原就觉得奇怪,为了给我设圈套赔上一个三王妃,这也太血本无归了。这样想来,只怕是三王妃出事在先,不得已拿我替罪在后了。”
“不止如此,许家真是风水宝地,这宴会你方唱罢我登场,简直一团乱麻。”沈宗芳说着就忍不住摇头,“如今我看来,起码有这样几桩事。杀了三嫂的——这恐怕十之八九是钱鸣英了;想绑架你大哥的;想在佛堂对你动手的;想借机杀了我的。”
明蘅敏锐地捕捉到最后一句话:“想杀了你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儿没碰到我,全杀你大哥去了。”
“……啊?”
明蘅听得目瞪口呆,沈宗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把鹤氅的事也告诉了明蘅:“他也是代我受过了。这两拨人,想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我还在查,想绑架他的,应当是许家。”
“……许家绑架我大哥要做什么?”
沈宗芳犹豫了。
还能做什么,威胁明鹤吧。明枢毕竟是明鹤的长子,加之明桐下落不明,这儿子在明鹤心里多少有些份量……许家这法子也是挺山穷水尽的。
但遗诏的事他从没跟明蘅提过,这话便无从说起了。
好在明蘅虽然这样问了一句,但如今这团乱麻里的问题太多了,她没等到回答就当做是沈宗芳也不清楚,继续问了下去:“钱鸣英是中了小喜她们给他吃的千日醉酿成大祸……那三王妃去这么偏僻的地方又做什么?”
“三哥有三哥自己的阴谋吧。”
明蘅大大叹了一口气捂住了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同一个宴会上动手脚,为非作歹之前就不能商议一下么?”
她这一抬手,沈宗芳伸手过来捉住了她的手,拧着眉道:“这是怎么了?”
明蘅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才发现手腕红了一块,像是被烫伤的。她摇头道:“不知道,横竖早就不疼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个个都是满肚子阴谋诡计,给我添几道伤口实属寻常。”
沈宗芳不悦地说:“你那两个丫头特意留下了伺候,都没见到你受伤了?回头我送了药膏进来,你记得涂上。”
明蘅笑着摇了摇头:“王爷,我这条命如今危若累卵,连谁想害我还不知道呢,这点伤口哪值得费心思?”
“那倒不是什么难想的事。”
明蘅一愣:“你知道是谁?”
沈宗芳摇头:“揣测罢了。那个人定然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对你动手,若不是许家自己的谋划,那便是早就和许家联合在前了。但若是许家自己的谋划,最后却落到三王妃身上……岂不是放跑了真凶平白得罪三王爷?”
明蘅思量了一回,越想越暗自心惊。倘若三王妃当真是死于钱鸣英之手,那这个既需要替他掩饰,又能说得动许家帮他掩饰的,就只能是福安公主了。
“原本在佛堂想对我动手的是福安公主?可——”明蘅想问“为什么”,话没出口她便想了起来,她和福安公主自然是有过节的。就算当日里福安公主没想到青棠的出现出自谁的手笔,如今青棠跟在梦溪身后,她只怕也明白了。
所以福安公主联合了许家,想利用这个机会报复她……
明蘅在桌上比划起来:“许家想绑了大哥,福安公主借机在后宅对付我,这原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但有人想对王爷动手,这不是许家的计划;又遇上青棠和小喜找上了钱鸣英,最终钱鸣英误杀了三王妃……”
她猛地一抬头:“是三王爷他们想杀了你?”
沈宗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恐怕事到如今,即便我查出什么来也都是三嫂一人所为了。”
明蘅抿了抿嘴。她想说“你们是骨肉兄弟”,可想想她的至亲明芩不也一样跟着福安公主想要对付她么?
这样一想,她对沈宗芳和自己都升起了一股同情心。
“王爷,我们还真是……四面楚歌。”
“怕了?”
明蘅轻轻一笑:“更出格的事都做了,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既然如此……王爷,恐怕有必要查查王府里了。”
沈宗芳挑眉道:“想在我府中安插人手可没有那么容易。”
“未必是人手。”明蘅觉得这话说来她莫名都有些厌烦,“只是若是福安公主想报复我,她们惯常下手的必是女子清誉……我也不知他们到底安排了什么手段,只是有备无患吧。”
她从前要是听到这样的算计,应当会悲愤至极吧——何等歹毒的手段,不知道女子名节是何等重要么?这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好歹是清清白白走了。
但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钱鸣英坏了名节,不是因为那些非议让他白璧蒙尘,是因为他行事下作,人品低劣。为她罗织些流言蜚语,就想让她自己把自己贬低进尘土之中?
她知道自己没有错,她才不认。
沈宗芳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微微对她笑了笑:“放心交给我。”
“有王爷在,我有什么不放心。”明蘅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
其实如今就算厘清了头绪,他们手中仍是空空如也,不知该如何破局。明蘅这样说也只是想调笑几句,让沈宗芳轻松些。
谁知他听了这话,却敛了笑意看着明蘅道:“当真……?即便你知道我并不会时时选择‘明镜高悬’,你也放心?”
明蘅没料到他问得这样认真,认真得让她想起了许久之前,他在书房里问她为什么知道去浔阳侯帐中找药。
她隐约觉得……当初那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如今这个问题更重要。
但当初那个问题,她知道答案却不能回答。如今这个问题,她能回答却不知道答案。
“我……”明蘅带着对自己的迷惑斟酌着回答道,“我为什么不放心呢?我相信王爷。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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