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道被解开之后,马小六终于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
随着浑身的僵麻感逐渐消散,他忍不住就想翻身起床,活动一下手脚。
然而下一秒,一柄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还是让他缩紧了脖子,依旧老老实实地保持着静卧在床的姿势。
直到一声轻咳声传来,温珩将长剑微微后撤,他才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几步之外的地方,温沉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目光里,尽是冷意。
马小六见状,不禁轻声抱怨了起来:“你大老远的特意把我弄到这里,又封了我的穴道一直让我躺着,就是为了把柳姑娘找来凄凄切切地哭上一场,然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如今她哭完了,人也走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温沉吟虽知他性格无赖,满口胡言,却没想到在柳行云已然真情流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之后,依旧还在装傻充愣,一时间不由得冷笑了起来:“柳姑娘对你深情厚意,为了保你性命不惜重回大理寺受苦,对于她的种种付出,你却毫无半点怜惜之情,我实在想不通,像你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你想不通,我还想不通呢!她自己犯了案,要回大理寺受审,我能怎么办?”
“或许你有法子,让她少吃些苦头呢?”
温沉吟勉强压下心中的努气,开始循循善诱:“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说出瑾哥的下落,其余的事,我都可以不再追究。而且你要知道,朱大人向来雷霆手段,如今柳姑娘既然自投罗网,他必然不会轻易罢休!但如果你愿意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安排人照顾一下柳姑娘,让她临死之前,少受些折磨……
在她软硬皆施的劝说里,马小六面色微动,眼中渐显犹豫之色,似是已被说动。
就在温沉吟以为已将他心防攻破之时,他却忽然仰起头来:“你大费周章的折腾了这么久,无非就是见那柳姑娘承认了与庆国暗探勾连,设计了夏翌被杀一事,却肯舍身护我,所以觉得我的身份也有可疑,对吧?”
“那不然呢?”
“可你难道就没想过,刚才那番话,就是她故意说给你听的呢?”
温沉吟柳眉一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故意?”
“是啊!”
马小六沉默了老半天,像是终于想到了合理的说辞,立马语速飞快地辩驳了起来:“她已经被朱大人盯上,无论回不回去都难逃一死,既然如此,能多拉个人下水总是好的!大理寺守备森严,哪里是想救人便能轻易救得出来的,她能顺利脱身,难道不会心下生疑?况且温公子与她说话之时,处处皆是破绽,她怎会全无觉察?既然有人给她下套,她当然会将计就计!不然就像你说的,我这样一个人,浑身都是烂毛病,又哪里会值得她如此情深意重,以命相护呢?”
听他依旧在强词夺理,温沉吟脸色微变:“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还是不愿承认了?”
马小六梗着脖子,一脸的理直气壮:“我这个人胆子是小,但是却受不得委屈,若是别人冤枉了我,我便是死,也是不会认的!”
他这打死不认的态度格外强硬,温沉吟一时间也已经无法可想。
略加思索后,她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抵在了马小六的喉间。
马小六没想到她一言不发,却突然起了杀心,瞬间大惊失色:“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说不过我,便想要动手么?”
温沉吟手腕一紧,刀锋已然压向了他的喉结:“想必你很清楚,我之所以留你到现在,不过是为了应付联姻一事,如今夏翌已死,联姻之困便已不复存在,你既身份可疑,又没了利用价值,一刀杀了,岂不干净?”
马小六嘴唇紧咬,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在判断眼前的威胁究竟是真是假。
片刻之后,他肩膀一跨,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嘴角也挑出了一抹笑:“我知道,你就是吓吓我,不会真的想杀我,是不是?”
话音未落,喉间猛的一阵剧痛传来,浓稠的鲜血顺着脖颈直流而下,胸口顿时濡湿成了一片。
温沉吟手间用力,一张脸也因为浸染在浓重的血腥味里,而显得越发冷酷:“你我相识不过数月,便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了?”
“当然……”
喉咙被被利刃割开,马小六连咳带喘之下,声音已经变得极是沙哑,但口气却还是笑笑的:“若我不是庆国暗探,你就这样杀了我,便是杀了一个曾经对你有恩的无辜之人!若我真的是庆国暗探,若就这样死了,你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和云麾将军有关的线索?如今你得不到答案,就这样杀了我,想必不会甘心,对么?”
在他那有恃无恐的声音里,温沉吟的动作凝滞在了半空。
片刻之后,她像是彻底泄气了,将手中匕首狠狠一扔,背过身去:“阿珩,带他回去,再找个大夫过来看看!他这条命,暂时先给我留着!”
三日之后,大理寺中传来消息,柳行云因为突发恶疾,七窍流血地死在了大理寺的地牢之中。
因为死亡之前,她庆国暗探的身份已被坐实,按照燕国的律法,尸身将被拖入乱葬岗,任由兽鸟糟践啄食。
但或许是怜惜于她凄苦的出身,或许是被她舍身赴死的深情所打动,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温沉吟还是让温珩备下了棺木,暗中收殓了她的尸身,安葬在了天启近郊的一处小山中。
料理完柳行云后事那日,温珩回到府中,只觉得心情郁郁。
不料踏进院门后,却先一步撞见马小六举着一块肉骨头,在那逗狗逗得不亦乐乎。
那日将马小六带回温府后,考虑到前期的刑讯已经让他浑身是伤,割在他喉咙上的那一刀更是几乎要了他的命,温沉吟没有再把他扔进密室受折磨,而是让他重新住回了西院,在大夫的照顾下好好调养着。
温珩原本就恨他巧言令色,用裴瑾的消息相威胁,让自己的姐姐左右为难,此刻见柳行云已然身死,他却还有兴致在那招猫逗狗,不由得更是心头火起,当即恨声嘲讽道:“你兴致到是好,这种时候还能自得其乐!”
“那不然呢?”
马小六似是没能觉察到他口气中的愤恨之意,当即哑着嗓子叹了出来:“你姐姐疑心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我拉去又折磨一顿。若此时不找些乐子让自己开心些,难道还等着没命了再来后悔不成?“
温珩冷声一笑:“你成日里想着找乐子,难道就没想过柳姑娘现在如何了么?”
听到“柳姑娘”三字,马小六慢慢放下了手里那块肉骨头:“她之前说自己已经服下了断魂散,想来已是时日无多。如今算算时间……难道是已经死了?”
温珩实在没有想到对于一个宁愿舍身赴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孩,他的反应竟是如此薄凉,愤懑之下忍不住踏步向前,狠狠钳住了他的喉咙:“是!她的确已经死了,而且身死之前,她将大理寺的刑法统统受了一遍,吃尽了苦头。如今即便命丧黄泉,也无法入土为安,尸身被扔在了乱葬岗,任由风吹日晒,连个坟冢也没有!”
马小六的喉部原本就伤势严重,如今被他用力掐住,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见他连咳带喘之间,身体开始抽搐,就连挣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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