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初的道歉对于她来说就跟放了声屁没什么区别,她并不领情。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这两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李惟初眉间的那抹歉意刹那间消失无影,刹那间被一抹阴鸷替代。
“选择?”赵疏玉只觉得他这话说得搞笑,她如今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有什么资格做选择。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这位李县令能提出什么天理不容的条件来。
“第一,你失手杀人,以大吴律法以命抵命,你即刻行刑。”
赵疏玉眯了眯眼,这不就是明摆着让她选第二个条件吗?
也不知道先给甜枣再打巴掌,还真是先兵后礼。
“第二呢?”
李惟初的眼神如刀锋般凌冽地向赵疏玉扫来,眼底略过一抹阴鸷之色,拧过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顺从于我。”
“为什么?”赵疏玉逼问他。
而李惟初却紧紧抿着唇,一字一字地吐出,“回答我。”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赵疏玉看着他,目光沉静、清冷,让人捉摸不透。
“很好。”李惟初点了点头,“半个时辰。”
他轻轻拨了一下赵疏玉鬓边垂落下来散乱的发丝,上下淡漠地扫了一眼她浑身破洞烂衣。
而后直直朝前走去。
赵疏玉的袖底下紧紧攥着那根疯女人的木簪,顺着纹路摸到木簪上绽放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
她被人领到一座小院,院中小厮恭敬地给她送上来一套黑红色劲衣,还差了一个奴婢来给她梳发髻。
略施粉妆,这奴婢的画技十分高超,竟越画越不像个女人,倒像位鲜衣怒马的少年,春风得意。
又给她束了男子高扎发的发型,几缕额前碎发披落,倒更衬得她恣意潇洒,狂放不羁。
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将军,而眸中的沉静之色非但没有让她变得成熟稳重,而是更显疲惫。
受人胁迫,依附他人存活的菟丝花,又怎会畅快潇洒!
不稍片刻赵疏玉便出现在李惟初面前。
他倒是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后径直往前走去,赵疏玉跟在身后。
好想刺杀眼前这个人。
衣袖里紧紧握着木簪的手紧了紧。
可一出县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上之人如过江之鲫,鱼龙混杂,却又莫名和谐,一片热闹。
她按了按手中的发簪,这一微小的动作却被李惟初看在眼里。
赵疏玉刚落座在马车里,李惟初顷刻俯身倾覆而来。
他一把攥住赵疏玉握住木簪的手腕,冰如蛇腹般的目光投射而来,他手指一根根地将赵疏玉手腕里紧攥的木簪给掰开。
仔细端详片刻,他一把扔开赵疏玉。
“就凭这个,杀得了我吗?”他重又坐了回去,端直腰背闭目,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道,“你最好别再有什么心思,否则我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他紧紧攥住那根木簪,就像是在死死捏住赵疏玉的喉咙,狠辣果决,干净利落。
赵疏玉心中计谋被他戳破,却一点也没恼,轻声道:“这是疯女人的发簪……”
“这发簪上的桃花好像不是寻常绒花,也不是钻石水晶一类,倒像是……玻璃。”
李惟初垂眸,伸手摸了摸这桃花上的纹路。
心中生疑。
他鸦羽般的睫毛掩下他眸中低沉的眼神,缓缓吐口,“江南三家药玉坊,没有一位郎君姓安。”
赵疏玉皱眉。
李惟初将她的埋头苦思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冷道:“怎么,知难而退了?”
赵疏玉摇摇头,问了一个让人几乎惊掉下巴的问题,“药玉坊是什么地方?”
马车内似乎寂静一瞬,空气中似乎裹挟着李惟初身上的冷香连带着空气都冷了半分。
赵疏玉却是不解,不过从身份上也说得通。
她是孤女啊,从小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没见识很正常。
李惟初却不回答她了,赵疏玉也并没有在“药玉坊”上纠结太多时间,因为她知道李惟初一定会去。
她在琢磨李惟初口中“药玉坊并没有郎君姓安。”
那就只有三种可能:一,药玉坊主人姓安,却冒名骗了疯女人;二,他是顾客,登记取走玻璃做木簪上的桃花给疯女人;三,疯女人自己去拿的发簪
而赵疏玉却觉得第二三种的可能性更大。
李惟初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下,谁敢冒名开店?想必不消半日,他就被判了无期徒刑。
而赵疏玉也将这三种可能告诉李惟初,听罢,他从牙缝挤出一抹阴笑,十分可怖。
“胆敢在我手底下冒名,我保准让他比死还痛苦。”
赵疏玉心底冷笑一声,果断排除第一种可能。
而马车行至一处府邸,非是药玉坊。
府邸宽大明敞,一入府两侧便是齐齐的牡丹花,十分炫彩夺目。
在走进大厅之前,李惟初对赵疏玉道,“止步。”
而后他便独自进去,打开左侧的门走了进去。
赵疏玉并不想听人墙角。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可屋中却传来一阵清脆的瓷碎声。
随后便听到里头刻意压低了愠怒的骂声。
而李惟初只是淡淡地答道:“……吏部尚书……安排……”
赵疏玉断断续续听到这几个字后果断转身出府。
不能再听下去了!
李惟初许久不出来,赵疏玉也没心思等他,问路人“药玉坊”在什么地方后,徒步走了过去。
不消半刻钟便到了。
一个狭窄的门上刻了一块牌匾,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奇丑无比的大字。
药玉坊。
赵疏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抬步走了进去。
门庭冷落,落叶遍地,里头的人懒怠缷工,懒懒散散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只一个妇女洒扫院落。
赵疏玉立刻走上前,问女子道:“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的?”
女子偏过身子,露出身后的器具。
各种大大小小落满灰尘的炉子,炉子旁边竖着几块大玻璃,几张瘸了脚的木桌和木凳上都有细碎的玻璃渣。
萧索。
赵疏玉脑中飘过一个词。
她心下疑惑地走上前,道:“怎么这么荒凉?没生意吗?”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腾地从地上暴起,他额上青劲凸起,骂道:“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家的生意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赵疏玉敏锐地嗅到里面有重要的线索,她走到那人面前,掏出一袋银子,道:“发财梦就在眼前,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这些人见到这袋银子两眼放光,眼前的男人两眼放光一把将银子夺在手掌心里,点头哈腰道:“是是,都听公子的,但请公子吩咐。”
赵疏玉点了点头,开始进行她今日来的目的。
“我的这位朋友平日里见惯金银珠宝,又吃遍珍馐美馔,她喜爱首饰,却总是黄金钻石千篇一律,实在腻味,不知你们可有办法逗她欢心?”
赵疏玉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一窝男人直直看呆了眼睛,一个男人连忙接道:“这个当然!不过还请公子明日来取,届时自有惊喜送与公子。”
赵疏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旁边的妇人冲她微微摇头。
她将妇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心中正思索妇人神情中的意味,却一个不注意撞到某个人的胸膛里,肆意张狂的沉水香入鼻,赵疏玉皱了皱眉。
抬头撞正进李惟初的漆黑的深渊里。
赵疏玉缓缓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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