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初低低地笑了一声,一挥袖袍转身离去,平地起一阵清风,却不裹挟任何泥泞。
他没有回答她。
赵疏玉袖底下的手紧紧握着,目光重聚回那群/奸/恶之人上。
她的脚步声回荡在阴暗潮湿的牢中,慢条斯理却富有节奏。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个个垂头丧气地窝在牢笼里,浑身刑痕,口角血丝流淌。
“安陵是谁?”
赵疏玉不急不缓地开口,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男人在看见赵疏玉第一眼后“腾”地站起身,目眦欲裂仿佛是恨极了她!
“你个死娘们!都怪你!都是你害了我们!”
他向赵疏玉一瘸一拐地奔来,伸出手想死死扼住赵疏玉的脖子,把她一同拉入地狱。
而赵疏玉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迅疾将他伸来的右手腕紧紧攥住,向后一折,狠狠踹了一脚他的膝盖,把他制服在地。
“别动。”她淡淡地看着这个不怕死的人。
而后看了一眼身后蠢蠢欲动的众人,警告道:“我下手没轻重,不小心弄死了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说着,她又将那人的手臂狠狠往后折了一下,那人痛苦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大牢里,余下之人皆吓得静若寒蝉,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安陵,是谁?”
被她压制在身底下的那人歪嘴鄙视地笑道:“他?他就是个见钱眼开不要命的赌徒!为了五十两银子就能把沈怀夕那小娘们……啊——”
众人看见赵疏玉一点都不留情,凶狠的动作令他们浑身一颤,个个往里缩地更厉害,嘴唇上下发抖。
“你个死娘们,要不是李县令来得及时,你以为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他恨恨地呸了一声,“恐怕早就被我们兄弟几个轮流问候了个遍,说不定也跟沈怀夕……啊!——”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胳膊就这么软绵绵地掉了下来,以一种无法言明的角度扭曲在背后,而赵疏玉又问道,“他为什么会欠坊主一百两这么大的数目?”
他吐出一口血沫,呸了一声道:“既尝到了甜头又哪有不赌下去的道理?他还妄想着靠赌发家致富呢!只可怜那沈怀夕……”
见赵疏玉的眸光一凛,手下似又要动作,他连忙接着,“明明是官家小姐,却跟了这么个生性好赌的人,科考没考上,又败光了她的嫁妆,还将她典给刘坊主。好容易凑够了钱财给安陵将她赎回来,就又被五十两银子……”
“也怪这女子义愤填膺,不顾父母阻拦非要嫁,结果呢?”他呸了一声,“门庭败落,自己也疯了,这都是怪她自己蠢自己傻,难道还要怪我们毁了她吗?”
听了半晌,赵疏玉放开了他,站起身理了理弄乱的衣袖,冷冷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表情。
“沈怀夕脖子上的伤也是你做的?”
李惟初曾在堂上给赵疏玉看过那张验尸单,沈怀夕的喉处不仅有白骨洞穿的痕迹,还有被尖锐物品刺过的痕迹,只是疤痕淡去不明显。
他却露出一瞬间迷茫,“小娘子的皮肤细嫩滑软,便是坏了一分我们这些个粗大汉也看不上啊!”
赵疏玉紧握着拳,沉闷着脸。
在他恬不知耻地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赵疏玉抬起手一拳抡在他的脸上。
那人一拳被她打到墙上,又弹了回来,狠狠摔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胸口,口中“哎呀”痛苦地来回打滚叫唤。
“你这样的人下了地狱也是脏了地狱门。”
说罢,她厉色扫视了一眼窝成那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冷哼一声后转身而去。
可没成想李惟初却在狱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她走来时正巧看见一个侍从在他耳边和他低语些什么。
她被他抓进马车里时,李惟初曾对这人耳语些什么,没想到时隔不久她竟又能看见他。
赵疏玉隐下心中思绪,目不斜视地经过李惟初。
他见赵疏玉竟然就这么掠他而去,心有不满,不悦地叫住她,“站住。”
赵疏玉停下脚步,若无其事地回头,不解道:“李县令?”
李惟初冷清地嗯了一声,道:“问出什么来了?”
“没有。”赵疏玉如实答道。
接着又道:“或许可以查一查赌坊的刘坊主,我总觉得里面有古怪。”
“查?”李惟初一挑眉,他声色依旧如往常冷清,丝毫不见在狱中唯他二人时的动容。
“他的赌坊从未有什么差错,若是贸然去查,恐怕会打草惊蛇,引得人心惶惶啊。”
赵疏玉听出他话中意味,不禁深色盯着他眸中那一片平静的深渊。
问道:“你想让我去搅一趟浑水,让你名正言顺地彻查他吗?”
李惟初挺直脊背,一副芝兰玉树,翩翩君子般清风朗月的模样,谁又能看出这一张俊美的容颜之下埋藏的是怎样的心机与城府。
赵疏玉却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周围,戏谑一般地看向他,问道:“李县令难道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李惟初看了她一眼,往前走去,“跟我来。”
二人一路无言,走至书房内,李惟初转身关门时,便听得赵疏玉环顾了一圈里头的环境后说道:“恐怕李县令是想要找到刘坊主的一个突破口,不是为了沈怀夕,而是早就想对他动手,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吧?”
李惟初身姿一顿,他关好门后,低低说了一句,“你很聪明。”
他转身缓缓走到她身前,眸中依然幽深晦暗,复杂的神情踊跃其中,却最终化为平静。
可他的平静,却是十分压抑的平静。
“藏好你的聪明,别让它成为致命的利刃。”
他袖袍一挥,正襟危坐,可目光仍旧不离开她半分。
“想怎么做?”他抿了口茶,问道。
赵疏玉走到他面前,坦然坐下,在李惟初微微有些怔愣的目光下给自己倒了壶茶。
她仰头喝尽,擦了擦嘴站起身,道:“你会知道的。”
而后她便大腿一迈,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李惟初盯着她的背影半晌,他垂下眼眸,轻放下茶盏,“来人。”
赵疏玉走在街上脑中不断涌现着沈怀夕死前的惨状,袖下的手掌不断收紧。
既要闹,又不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出来端倪,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
她走进那间全江南最盛大的赌坊。
青烟缭绕,纸醉金迷,既是赌徒们的天堂,亦是他们的永间地狱。
有人骨瘦嶙峋,眼窝凹陷,双眼却死死盯着骰钟,露出浓浓的贪欲;有人锦衣金装,得逞又戏谑地看向对面垂头丧气连成本也亏空,衣不蔽体的白鼠。
在这里,人,最不是人。
金钱,则视为塔尖。
赵疏玉有些嫌恶地皱了一下眉,似是对里面这种难言激荡的烟雾气息而感到不适。
她掀开空无一人的帘子,掏出一大袋银钱放在宽大的赌桌上,银钱落在赌桌上的重量吸引来一大批赌徒。
他们既贪婪这袋银钱,又对赵疏玉一介女流鄙视不已。
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则信口雌黄。
“娘们也会赌?”
“哪个正经姑娘会来这种地方啊?”
“想必这钱也没花什么心力就赚回来了吧,哈哈哈……”
“青楼里头小娘子赚钱可是最容易的了,哥几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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