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追上来,压着嗓子:“你真信那香能迷倒太子?”
“不信。”宋甜头也不回,“但我信下这药的人,敢动手在饭上,就不怕下一步断粮。”
话音落,远处码头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老渔民跌跌撞撞跑过来,裤腿卷到膝盖,脚上草鞋只剩一只,另一只挂在肩上晃荡。
他怀里抱着条咸鱼,个头大得离谱,鱼皮泛着暗红,像是晒过头又泡过水。
“姑娘!姑娘!”他喘得直咳嗽,“这鱼……不是我送的!今早网兜里突然多出这个,底下还压着张纸条,写着‘您要的货到了’……我哪敢要这种鬼东西!”
宋甜停下脚步,盯着那鱼。她没伸手接,反而从围裙兜里摸出一根细银签,轻轻戳了戳鱼腹。
签**回来时,她眯了眼。
“剖开。”她说。
十四阿哥二话不说抽出短刀,一刀划开鱼肚。一股陈年腌料混着焦糖味的气味冲出来——不对劲。
正常咸鱼不该有甜香,尤其这味道还带着点熏木灰的涩。
鱼肠被掏出来扔在地上,宋甜蹲下身,手指一拨,从内脏夹层里抠出个油纸包。
纸没湿,封口用蜡封得严实,角上印着一朵金丝压花,花瓣细如针线,正是宜妃宫里独有的牡丹花押。
她打开纸,一行小字跳出来:“三日后风起,截粮道,断其炊烟。”
十四阿哥气得一脚踢翻旁边的木箱:“这群阴沟里的耗子!不敢明战,专挑吃饭的家伙下手!”
宋甜把纸折好塞进袖口,抬头看了眼粮仓方向。那地方建在低地,四面环水,靠几条木桥连通主舰区。
平日运粮靠小船,一旦被堵,三天都撑不住。
“他们选得好时候。”她冷笑,“火攻失败,毒计被破,现在要饿死我们。”
“那怎么办?调兵守仓?”
“调十个也守不住四面八方。”她拍了拍手,“但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露头。”
当晚三更,月藏云后,江面黑得像锅底。
百口腌菜缸被悄悄运进粮仓,沿墙摆成一圈,缸口朝外,像是临时搭的屏障。每口缸都沉得厉害,搬的人都累出一头汗。
十四阿哥蹲在一侧,看着士兵往缸里倒酸梅汁,忍不住问:“真有用?这些汁要是泼出去,顶多让人打个嗝。”
“不是泼。”宋甜站在最中间那口缸前,弯腰掀开缸底暗格。
咔哒一声,一块铁板滑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短管火铳,乌漆发亮,**刻着极小的“胤”字。
十四阿哥瞪圆了眼:“这是……太子给你的?”
“他说,你天天拿锅铲砸人脑袋,不如来点真的。”她把火铳取出来,检查**,动作熟得像摸自家灶台。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太子就让人秘密打造了这批火铳,每支只有两尺长,装药少,威力不大,但胜在隐蔽,适合近防。
她让工匠把它们藏进腌菜缸底,伪装成储料槽,谁也不会想到,一口普普通通的泡菜缸,底下能掏出**的家伙。
“酸梅汁呢?”她问。
“按你说的,半缸,加了薄荷和甘草粉。”一个士兵答,“遇热会挥发,冒白气。”
“对。”她点头,“人靠近,体温升高,汁液蒸发,雾一起,就知道有人来了。要是雾变黄,说明空气里有毒粉——曼陀罗灰遇酸会染色。”
十四阿哥听得直咂嘴:“你这厨房,比军械库还邪门。”
“厨房本来就是战场。”她把最后一支火铳放好,站起身,“他们要断炊烟?行啊,我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饭没吃上,先挨一枪。”
子时刚过,所有布置完毕。
老渔民被安置在后营帐篷里,喝了碗热粥,裹着毯子睡下。
没人再提他是送信的,也没人查他昨晚走的路线——宋甜知道,查也没用,那人早换了衣服混进人群了。
十四阿哥带了一队亲兵,埋伏在粮仓西侧的芦苇林里,随时准备接应。
宋甜独自留在主屋门口,背靠着门框,手里摩挲着那只银镯。
镯子冰凉,但她指尖温热,舌尖微微颤着,【食材共鸣】一直开着。
她在“尝”空气。
风从东南来,带着江水的腥、泥土的闷,还有远处残火船烧剩的焦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她知道,不该这么安静。
三日前,敌人用火船;昨日,他们下药;今天,一条鱼送来截粮警告——步步逼近,节奏越来越紧。
他们不会等三天。
她抬头看了眼天。云层裂开一道缝,漏下一缕月光,照在最近那口腌菜缸上。缸口半满的酸梅汁泛着微光,像一池不动的血。
她忽然站直身子。
“来人!”她低声喊。
一个守夜兵跑过来:“在。”
“把东侧第三、第七、第十一口缸……给我挪开半步。”
“啊?”
“照做。”她声音不高,却让人没法反驳。
士兵迟疑着上前,用力推缸。刚移开一点,底下传来“咯”的一声轻响,像是机关被触发。
宋甜猛地抬手:“退后!”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震。
轰——!
东侧外墙突然炸开一道口子,碎土飞溅,木梁断裂。一股浓烟冲进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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