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前,周正与旧友喝酒,醉后不慎落入莲花池,淹死了。
姜暖不由地说:“这也太巧了。”
这几日周府来来往往都是来吊唁的人,他们选择暂时在附近的客栈下榻,唐枳则去当晚出事的酒楼探查。
酒楼内有一处莲花池,就修建在后面的雅居附近。池子里面栽种着睡莲,便于雅居的客人在花期赏莲。但是冬季花谢,这后方的雅居便甚少有客人来。
而周大人出事的那日,雅居内,只有周大人同他的旧友。
据店里的伙计说,周大人是在去茅房的路上不慎落水的。当时因为日落西山,莲池附近光线不佳,便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周大人的尸身。还是后来周大人旧友见周大人一直没回来,唤了小二去看,这才发现有人泡在水池子里,捞上来一看,才发现是离席久不归的周大人。
但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唐枳在池边溜达了一圈,果然见到了一小块踩踏了的砖石。
可这处距离石板路尚有一段距离,也不知周正是如何走到此处,从而失足落水的。
或许,真是个意外吧。
……
到了第七日,也就是停棺的最后一日,沈晏才领着人前去吊唁。
管家远远地迎了上来,方才虽打眼一看是生面孔,但打头的那位公子衣服非凡品,且通身的气派不弱,想必是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他微微躬着腰身,毕恭毕敬地询问道:“敢问贵客……”
唐枳上前一步掏出腰牌,报上家门:“我家大人是镇安司司使,路过青州时听闻周大人故去的噩耗,特意赶来吊唁,得送同僚一程。”
管家一听这名头,当即腿一软,哆嗦着忙将人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姜暖跟在沈晏身后,跨过垂花门,一路穿过庭院,便看到了设立在正房的灵堂。府中上下皆素,也很安静,只能听到下人们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灵堂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空气里飘的都是香火纸钱味儿,姜暖不喜欢地皱了皱鼻子。
“夫人、小少爷。”老管家步履匆匆,“昭宁城有贵客到。”
远远地,只见跪坐在棺椁前的一大一小的背影同时转过来。
左侧是周夫人,右侧则是周正的独子,今年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一双眼睛红红的,怯怯地盯着来人看,身体还往周夫人怀里缩了缩。
周夫人得知沈晏的身份,倒很是惊讶了一下。
镇安司司使,也是如今的安王世子。听说年前因为安王妃犯病,所以特南下去往漓州为母寻药。漓州与青州虽然比邻,但若要说路过,也有点牵强。
不知道这尊大佛今日来是为何?
待沈晏礼仪周全地上了一炷香,周夫人才如梦初醒,她吩咐婢女在东客间备好茶水,又来请三人移步,儿子则留在灵堂由奶嬷嬷照看着。
周府老爷去世,待客原本该由府中少爷接待。但小少爷刚满三岁,尚没有待客之能,便只能由周夫人亲自接待。
这位周夫人很特别,姜暖刚跟她打了个照面就注意到了,或者说很难不注意到。
因为这位周夫人虽身穿孝衣,但她的鬓边未戴白花,反而是戴了根花哨的海棠花簪,这实在不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妻子该有的装扮。尤其在全府披麻戴孝的人群中,这艳红色的簪子也显得格外突出。
许是姜暖的目光停留在那根簪子上太久,周夫人脸上显露出了一些赧色来。
管家见状,立马躬身上前解释道:“世子莫怪,夫人此装扮皆是老爷千叮咛万嘱咐的缘故。”
这簪子原本是周夫人刚进门不久,周正亲手做的,想着是夫妻二人恩爱的见证,她便日日戴着。后来的一天,周正突然说道,若是日后他要是走在夫人前头,还请夫人在灵堂前戴上这根发簪。至于为什么,他却没多说,只是让夫人一定要答应。
周夫人一开始只当是说笑,并未听进去,哪儿有死了丈夫还在灵前戴这么个花色的簪子。还因为这事儿,周正跟她置了好几天的气。
后来周正又叮嘱了几次,甚至还把管家也叫到跟前特意交代了一番。周夫人心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姜暖听完管家所说,心道这夫妻二人还蛮恩爱的,周正想必是十分喜欢他这位妻子,刚才灵堂前除了夫人和公子好像也没见着有小妾。在一夫一妻多妾的古代,还能有这么纯粹的夫妻,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去客间的路不算长,但周夫人这一路上也在偷偷打量姜暖,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在确认什么。但眼下碍于沈晏的身份,她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未说什么。
姜暖察觉到了周夫人打量的目光,不过以为只是女性之间头一次见面多看了两眼罢了,便没放在心上。
众人行至客间的时候,婢女恰好将茶水备上。
姜暖与那奉茶的婢女打了个照面,那婢女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似的,眼睛微微瞪大,而后突然剜了姜暖一眼。
?
还未等姜暖反应过来,那婢女已经转过身走在她的前头,好似还有点生气。
姜暖怀疑是不是沈晏在外的名声不大好,连累他们这种下属平白无故遭人白眼。她侧头看了唐枳一眼,估计唐田唐枳平时没少遇到这种事吧。
唐枳:?
怎么,我脸上东西?
……
周夫人恭请沈晏落座后,下意识抚了抚头上的簪子,那位婢女则垂首立于她的身侧。
“世子远道而来,妾身怠慢了。”
沈晏端起茶杯道:“无妨。”似是不经意,视线在那根海棠簪子上划过。
“早些年,本王接任镇安司司使的时候,恰逢周大人到昭宁城述职。”细长的手指捏着茶盖转圈打着杯中的浮沫,却不急着入口。
“周大人便赠了本王一幅他亲手画的丹青,本王甚是喜欢。”
其实那画他就匆匆扫了一眼便扔进库房了,依稀记得是一幅仕女图。
周夫人愣了一下,缓声道:“夫君他,确实喜爱作画。”
她摸不准这位世子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敢妄自揣测,只想着将人恭恭敬敬地接待好,然后再安安稳稳地送出府。
只因这位安王世子的名声,她是听过的。
据说是克父克兄的煞命,安王妃也是为了躲他才去寺里清修,一住就是二十年。皇帝将人丢去戍边也是为了让他去军中压一压这煞气,谁承想,竟一下克死了三万将士。
造孽啊…夫君怎么招惹上他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说的都是些场面话,直到这位世子又把话题扯到了仕女图上。
“听说周大人一手写影图如人揽镜自照。”
周夫人搅着手帕,看了眼沈晏,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姜暖。难不成是这个世子是因为那幅画来的?这个丫鬟难道身份不一般?
心头计较一番,踟蹰着开口:“世子是因为这位……姑娘而来的?”
姜暖本来在神游,听到这句话,突然回神,人也站得直了一些。
沈晏眉头一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