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话很是斟酌了,那“模样大方的坠子”,想必就是景斯年所赠他那枚简陋的玉佩。
他父亲所派之人大约是算好了时间,要挑人多时与众人说明砚家与景斯年一刀两断,只是不知为何会将此事传成这般模样。
果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砚尘生面色不虞,示意老板将衣服包好递与玄殷,随后,他转身往八角街东走。
路上人自他出了店门便开始探头探脑,瞧见他往东去后,讨论声愈发明目张胆。
玄殷跟上他,落后半步。
“砚小少爷这是要去找景家公子么?”
“哎呦,别提了,堂堂砚邸少家主,拿出手的竟只有一枚破坠子,看看人景公子给潼洲那位千金下的聘!嚯!珠光宝气啊!箱子甫一揭盖,映得半边大堂光亮亮!那才是阔气。”
“您别说——前几日小少爷还去奉宝会买了整整五大车的好宝贝,指不定啊,今儿就是给景公子送过去的。”
……
说也就罢了,竟还有人嫌不够乱,遥遥跟在他们身后打算一会看热闹。
因玄殷本就目盲,听力便胜与常人,此时满耳朵都是众人毫无缘由地道西说东,一句接一句,叫他十分听不下去。
但此事他不知前因后果,不知该如何评价,便只跟上了砚尘生,低声道:“此处人生嘈杂,不如暂先上辇,且到了再说。”
砚尘生八风不动,眼睫不抬,淡淡道:“不必,他们想看,就让他们跟着。”
窜动的人头里三层外三层,蓬草似的将临江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多时,人群列出一道缝来,推怂着丢出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又气又恼,满脸通红,怒道:“景斯年,我们少主平日便待你不薄,你莫要欺人太甚!”
话刚落,他被人推的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重心已向后倾倒时,一只手自背后轻巧一带,将他扶了起来,随后一个声音温柔而不容置疑地问道:“砚七,怎么回事?”
砚七听见声音,侧头瞧见砚尘生温和的面容,忍不住委屈得鼻子一酸,随后咬牙盯着人群对面:“我奉家主之命来此与其决绝,家主也没有料到这些人会这般没脸没皮,叫我们几个修为不高却看重的小厮来走一趟,不曾想这群人上来就抢了我们东西,还刻意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将我们赶了出来。”
话音刚落,人群后便走出来了一名气焰嚣张的男子,这人长得牛高马大,似一座移动的小山,他抱臂停在砚尘生面前,瞧上去比砚尘生高了一头余,将砚尘生面前的光遮的严严实实。
“别来无恙啊砚小少爷。”他盯着砚尘生看了片刻,不屑地嗤笑一声,“传闻砚小少爷为了我们公子哄骗你的一句话强提修为,险些丧命,居然是真的啊——几日不见,连你也筑基了。”
此话落入人群,又如水进油锅,四下炸了起来。
“这怎么讲?”
“嗐——这事确实是景家公子的不对,当日景斯年告诉砚小少爷说,若小少爷能成功提升一阶修为,便不再动与他人结契的念头,今日看来,景斯年是违约了。”
“啊?砚小少爷虽身子骨不大好,但样貌家世为人皆让人观止,传闻早年景家没落时,砚邸可没少帮衬,不曾想竟帮了这么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白眼狼。”
……
来人见众口嘈杂,一时竟没有一句替景斯年说的话,脸色便有些难开,他往砚尘生淡漠的面上一瞥,心生一计,妄图找补回来。
于是他朝砚尘生颊边伸手,鄙陋地笑道:“今个我们公子包了场子,砚小少爷若是不嫌弃,可与我同……啊——!!”
话未说完,只见他的手腕被玄殷单手握住,然后一个反拧——“咔嚓”一声,断了。
这人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杀猪似的捂着胳膊嚎哭,边哭边喊:“公子!公子救我——”
众人毫不掩饰地发出了奚落的笑声,也不知这人平日里狐假虎威地造过什么孽,竟还有人在外围喊妙:“折的好!打死这狗娘养的——啐!”
玄殷嫌恶地一皱眉,将这挡路嚎哭的人一脚踹到叫好的人群中,随后,人群中传来了拳头到肉的声音。
砚尘生递给了玄殷一只帕子,道:“擦擦手,脏死了。”
玄殷闻言轻笑。
砚小少爷挖苦人不带脏字的。
二人脚尖方进临江楼,扑鼻就是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各种灵果珍兽佳肴不要钱似的堆满了上下四楼的席面。
砚尘生看了眼发愣的景斯年,微微一笑。
景斯年旁,一位娇俏动人的姑娘探头看向玄砚二人,方才门外的闹剧已让她知晓了二人来非所善,可她的目光仍是止不住地流露出惊艳之情。
待看热闹的人齐了,砚尘生方开口,不掩嫌弃道:“我原本是懒得见你的,不曾想你竟不识好歹,将我遣来与你好生说话的人轰了出去,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了。”
说罢他朝临江楼的掌事道:“将景斯年在临江楼的贵席去了吧,今日这场席,叫景公子自己买单。”
景斯年闻言惊得双目圆瞪:“你——”
砚尘生抬手示意他打住:“闭嘴,我不想听你乱叫。”
掌事拿出毛笔和账簿,迟疑问道:“是从此以后都将景公子从贵席除名么?”
“是。”砚尘生眼皮不抬,扫了眼堂前成山的聘礼,对景斯年身旁的姑娘道,“想必这位就是潼洲的千金了。”
姑娘因景斯年夸张的反应微皱眉,听见砚尘生的话后,侧身朝他一福身:“正是。”
“早就听闻姑娘芳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真令人倾心。”砚尘生薄唇微翘,抬手向那姑娘展示那堆聘礼,“大件小件里,由南海的七宝珊瑚珠到北漠的沙溪丹,皆是我往日赠与景斯年的。”
“姑娘若不嫌弃,我今将它们收回,皆赠与你了。”砚尘生看向身旁小厮,“砚七,叫你拿来的那枚玉佩呢?”
砚七有了底气,指着景斯年道:“他的人见了便说‘砚小少爷带来的必然是宝贝。’抢走拿给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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