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要歇息了?”
外面弹琵琶唱曲的姑娘听到屏风里面的动静,停下琵琶软声问道。
“无妨!继续唱!唱的好了有赏!”
苏苍现在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一心想知道这沪上到底有多少汉奸,虽然知道不可能得到这个情报,可这心里就是跟猫抓似的痒痒。
这下暂时不能弄死这三井清辅了,还得搞清楚他老师是谁,这芙蓉阁又有多少秘密!
按下心情,虽然不能弄死三井,可那个张耀光是不能留了,原本还打算通过他传递假情报,此时也顾不得了。
等明天三井清辅得到其他五个下线的消息,只怕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了,这个张耀光也就没用了,只要让石像鬼紧跟三井清辅就行了。
没事就可以跟跟他,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至于今天来参加这场酒宴的其他人,以后慢慢找机会收拾,苏苍怕死的太快把这三井清辅吓回日本去了。
除了吴双龙,这家伙投靠日本人的危害太大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华夏特工要送命,即便这些是中情局的特务,苏苍也不想让他们成为日本人的功绩。
苏苍想好事情又再次躺在床上,再次切换视角,听起了外面姑娘再次唱起的小曲。
听说有赏,那姑娘更加卖力的唱了起来。
爱晚楼内。
一众人等这才有所反应。
“这还真是想不到!”
“三井先生!您这师傅可真是高瞻远瞩啊!竟然十几年前就在沪上布局了!”
“大日本帝国竟有如此人物!”
……
众人一片阿谀奉承,只有一人微眯着双眼有些失神。
“孙巡长在想什么事情?怎么不说话了?”
孙廷安身旁那个老巡捕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没事!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孙廷安调整了一下坐姿,抬头扫了一圈看了看周围众人的表情。
“呵呵~~真的没事吗?”
三井清辅手里捏着一个酒盅,脸上带着玩味的淡淡笑意,看着孙廷安问道,
“难道孙巡长真的不好奇当年的事情?”
孙廷安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下一沉,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
本打算过来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投靠了日本人,没想到这就是人家吸引他来的诱饵!
可见对面这个日本人应该是怀疑自己了,所以设了这个局。
今晚能进这爱晚楼的可都没有携带武器,本来孙廷安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此时已经知道这地方是日本人在经营,那对方有没有武器还用想吗?
“不知三井先生说的是当年什么事?”
心里思绪万千,但脸色一点没变,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反问三井清辅。
三井清辅放下手里的酒盅,拿起身旁一块毛巾擦了擦手:“不如我来请吴站长说说当年发生的事情?”
吴双龙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难道今晚不是为了考察自己才来的这爱晚楼?
当年?
当年什么事?
吴双龙也没想到三井清辅说的是什么事。
“看来两位都有些健忘啊!那一年吴站长还在红党做事,孙巡长还没做巡捕!”
三井清辅擦干了手,拿起旁边烟盒,弹了根烟拿出来叼在嘴里点上火继续道,
“孙巡长还记得你曾经救过一个女人吗?吴站长还记得当年这里的头牌香月?”
被点名的两人瞬间变了脸色,孙廷安绷紧了身体,暗自观察着所有人的位置,思索着能怎么破局!
吴双龙则脸色潮红,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眼睛看着三井清辅:“香月被送回来了?”
其余人则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三人对话,期待能吃到什么大瓜。
而苏苍已经感觉到事情恐怕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了,这场所谓的花酒另有玄机?
可他已经不能坐视事情发展,为了应对此后不可预测的变化,这里是不能待了,起码这曲儿是听不成了。
双手一撑站起身来,迈步走过屏风,伸手扔出一叠法币给了唱曲的小姑娘:
“都是赏你的!”
说着话就走出了房门,接着一路就向着出口走去,沿途还遇到接客姑娘,很是不解的追着苏苍询问:
“公子这是对招待不满意?不如我重新给公子安排一下?”
苏苍疾步向前:
“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来找姑娘!”
那姑娘听闻此言,又看他走的风风火火,也就真的以为他有急事。
便迈开脚步,紧紧跟着苏苍把他送到了入口那三层小楼,哪怕沿途都是在小跑都没有放弃,很是敬业!
苏苍走出芙蓉阁,还对着姑娘摆摆手,沿着街道走向南京路。
没理会街边等待拉客的黄包车夫招揽生意的喊声,紧走几步拐进了一个小巷。
那些车夫还以为他是解决三急问题,也都重新把视线投向了芙蓉阁大门。
苏苍走进巷子,找了个偏僻处,换了
一身灰色劲装,又拿出一个面具扣在了脸上。
这是前几次化妆忘了卸妆以后,苏苍给自己准备的道具,有了这个就不用化妆了。
这次拿出来的是一个白脸奸贼的面具,他买的其实都是唱京剧使用的脸谱,生末净旦丑各有一个。
扣上面具脚下发力就重新奔着芙蓉阁而去,这次目标明确就是爱晚楼。
此时楼内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孙廷安鄙夷的看着吴双龙:
“没想到吴站长还是个痴情种子!当年就是为了这什么香月做出那等事情?”
此时的孙廷安已经有了拼命的心思,所以也就放开了架势,打算不论如何也要先弄清楚那一年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见笑了!这种事情真不是能够控制的,孙巡长没有经历过,所以没法?感同身受罢了!”
吴双龙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脸色如常的回了一句。
“你们二位就不要争执了,孙巡长看来是有了决断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三井清辅抽完了一根烟,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对着正在积蓄力量的孙庭安道,
“听说当年隐刺之所以被称为隐刺,是因为他杀人从不用枪,一把军刺杀人无算,所以才叫隐刺!
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不过如今这隐刺重出江湖,怎么就有了一手好枪法,是以前藏拙了还是重新改练了枪法,抑或这个隐刺是冒名的?
还请孙巡长为我解惑啊!”
这段话说完,在座的除了三井清辅和孙廷安两个当事人,其余的人都是一惊,这怎么就说开了隐刺!
心思机敏的就像柴飞宇此时已经有了某种猜测,身体缓缓的在向后移动,逐渐远离了孙廷安。
蠢笨的就像公共租界杨树浦巡捕房的那个探长,还没发现情况不对劲,还瞅着空接了句话:
“我觉得应该是藏拙了,这沪上哪个人没有点保命的底牌!”
孙廷安抿着嘴,手里的竹筷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弯曲了:
“说这个啊!难道三井先生误会了什么?”
“误会!不会的,你们大家也不要惊慌,咱们爱晚楼可是不能带武器的!”
最后这话是对着其余有些惊慌的巡捕们说的,然后又看向孙廷安,
“隐刺成名的时候是在六年前,那时候如果他只有十几岁,才能和现在这个杀人如麻的隐刺对的上。
所以恐怕如今这个隐刺真的是冒名顶替了!不知孙巡长以为如何?”
吴双龙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三井清辅到底在做什么,这话里的意思直指有人假冒隐刺。
可他为什么要问孙廷安?
吴双龙还有心了解真实情况,所以只是稍稍远离了孙廷安。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那隐刺必杀自己啊!
就在众人看向孙庭安,等着看他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到有东西划破了面前的空嘶。
定睛去看,一根竹筷已经越过了众人,直奔三井清辅而去!
“呵呵!看来孙巡长不打算继续潜伏了,这就要杀人灭口吗?”
砰!
一声枪响,那根竹筷就被枪口打飞了出去!
这三井清辅还有一手好枪法啊!
这就是重新来到爱晚楼的苏苍,再次切换视角后看到的情况。
“看来隐刺并没有改变武器啊!那么现在外面追查的那个所谓的隐刺另有其人啊!”
三井清辅手里拎着一把勃朗宁,看向孙庭安,
“还是不要妄动的好!当年的隐刺其实并不以身手出名,他最厉害的地方是在出其不意罢了,我说的可对?”
孙廷安笑了笑:“不知道三井先生能不能先给大家解解惑?当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想在座的都更想知道红党特科怎么覆灭的!”
“当年的事情很简单啊!我们的吴站长迷上了一位姑娘,经常出入芙蓉阁,然后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行藏!
被这里的姑娘透漏给了中情局特务,然后吴站长就被俘虏了!”
听着三井清辅述说自己当年的事情,吴双龙有心阻止,可看着对方手里的勃朗宁忍住了。
反正这里的几个人都不会说给别人听,就这样吧!
不,我都要投靠日本人了,还在乎这个做什么?
想明白了的吴双龙开口:“可不是香月姑娘出卖了我!”
都到了这会这家伙还在为香月辩解。
三井清辅都有些想笑,不是香月还能是谁?
还有那个姑娘能知道那时候吴双龙的红党身份?
只不过为了掩护香月,找了个另外的姑娘顶了锅罢了,要不然为什么要把香月调去东北这么多年?
“没错!是别的姑娘!”
三井清辅配合吴双龙说道,
“为了爱情!也为了拯救香月,吴站长就变成了吴站长!
然后这位吴站长就透漏了一条消息!”
说着话还对着孙廷安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烟盒,示意他抽根烟,
“红党特科负责人,兼任第三科科长,红队领导那位姓顾的要去武汉护送要人!
有了这条信息,中情局便在武汉布控,通过一个叛徒抓
住了姓顾的,然后他就成了叛徒,最后的结果你们都知道了,特科没了!”
又指了指孙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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