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越没料到,云音格格竟决定亲自去赌场走一趟。
他们一同出了都察院,云音上了自己那辆马车。
车夫向云音询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石府。”云音隔着帘子回应道。
石家是云音母亲的娘家,祖上立过军功被封了爵,如今的当家人是太子妃的父亲石文炳。
石文炳原本是正白旗汉军都统,掌管正白旗下所有的汉人军队,但因为受太子牵连,如今已经被罢了官。
之所以要去石家,就是为了做出看完太子再去石家探亲的样子,便于避人耳目。
刚到了石家门口,云音便看到石家老太太带着一众家眷亲自出来相迎。
“老身拜见云音格格。”
云音连忙跳下车,亲自去搀扶石老夫人:“外祖母快免礼,今日云音得了恩准出宫,便顺路来看看,这位是护送我的都察院韩大人。”
进屋后,石老夫人便屏退了其他人,单独留下云音。
“格格来得这般突然,可是为了什么事?”
石老太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隐约能猜到,云音特意来这一趟,应该不止是为了探亲这么简单。
云音双手合十,歪着小脑袋恳求道:“外祖母,韩大人正在奉皇上之命,调查我阿玛的事,我是此事的证人。方才韩大人发现有人一路尾随他,所以我便想恳请外祖母行个方便,帮我们备辆马车,让我们从角门出去。”
古代各家的府邸都颇大,尤其是石家这种世代袭爵的,而且多半设有都有不为人知的小门,便于躲避监视。云音来石家,就是为了这个。
石老夫人自然是听过都察院韩离越的,此人颇得皇上信任,云音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而且看到云音这般可怜可爱,之前的距离感仿佛瞬间就消失了。
她一时间想到了当初女儿怀孕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天天盼着孩子出生,谁知道后来就出了变故,孩子出生后,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
一转眼,竟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的女儿和外孙女命苦,她做不了别的,但这点事还是能帮得了的。
于是,石老太太开口说道:“咱们府上这园子,有道门连着外面下人们住的院子,下人的院子连着条后巷,寻常人不知道那里,我让人把车备过去。”
“多谢外祖母。”云音惊喜地说道。
随即,云音便和韩离越他们一起去了后巷那边,乘上了下人用的马车。
这条后巷能拐到闹市,这里车来车往,他们混在其中毫不显眼。
石老夫人的安排,果然是极周到的。
随后,云音便在马车上换上了一身男童装扮,跟韩离越一起去了那家赌庄。
他们带着护卫来到了赌庄门口,敲了三下门,敲门的声音三长一短,随即,马上就有小厮出来迎接。
因为云音嘱咐韩离越的人再抓两个赌徒,问清楚赌庄里都有什么规矩。毕竟,这种地方一般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弯弯绕。
小厮笑着招呼道:“爷里面请,想来点什么呀?”
韩离越随即回答道:“沉香二两,白芷五两吧。”
虽然他报的是香料名,但其实这也是赌庄的暗号。
小厮听了后,顿时更加热情了:“好嘞,那小的这就带爷看货去。”
小厮带他们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后堂,刚进去,沸沸扬扬的人声便络绎不绝。
“各位爷押大还是押小?”
“碰,胡了!”
“这盘加码,你们敢不敢跟!”
云音向四周看去,只见这里有十几桌麻将,还有几桌骰子和赌棋,也有不少人在投壶,倒是颇为热闹。
“爷喜欢哪种,我给爷找个空座。”小厮陪笑着说道。
但这时,韩离越却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玻璃小瓶,拿给小厮看。
“我除了来玩,还要替一位朋友销账。这是他祖传的琉璃瓶,这东西得找你们老板亲自估价。”
小厮看到瓶子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听说琉璃瓶色泽越纯净,价值就越高,这质地成色如冰一般的,想必是无价之宝。
他还想再仔细看,但韩离越已经收回去了。
于是,他连忙说道:“爷里面请,我们老板马上过来。”
这个玻璃小瓶是云音从闲渔上花了十五块钱买的,因为她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想吸引老板亲自过来,便只能用这个玻璃瓶。
因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抓捕,所以云音便决定亲自来跟老板交易。
这时,一个体态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朝他们拱了拱手:“这位客官,敢问您是来替谁销账的?”
但云音却说道:“我们其实不是为了销账,是有笔好买卖想跟老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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